夏光淳其實跟夏姝同一個想法。
尤其是有兩戶在夏桉要隨太子治理瘟疫時,還在朝堂上貶低他們一家,這會兒也跟著上門,饒是他脾氣好,也實在是覺得有些下頭。
他對蘇氏道:“這幾日辛苦你了,每日都要一一招待這些人。”
蘇氏道:“這是妾身該做的,且如此一一接觸下來,妾身倒也能摸一摸各家的心思,到時候,總可以為桉兒參考一二。”
蘇氏因為姨娘的身份,通常不參與一些大事的定奪,話不多。
不過這次可是她女兒的親事,她也略有幾分發言權。
康康在一旁道:“表姐是要成親了嗎?”
夏老夫人道:“還沒呢,不過也快了。因為你表姐長大了。待康康長大了,外祖母也為你說一門好親事。”
康康搖搖頭:“我覺得成親不好。表姐你不要成親。”
夏姝摸摸她的頭:“彆胡說。”
康康噤了聲。
夏桉笑:“康康說得不錯,表姐也不急呢。”
夏老夫人道:“緯兒也快回來了吧?”
夏光淳點頭:“是的,就快了。”
“如今,一個個的都回來了,待緯兒回來,我們府上一起慶賀一番,熱鬨熱鬨。”
夏光淳點頭:“是,母親。”
夏舒寒道:“奇怪,此次治理瘟疫,陛下獎了太子,獎了太醫等人,三姐姐也有封賞,為何我師傅什麼都沒有?”
翌日下朝,盛枷與袁浪隨著眾朝臣一起朝著宮外走去。
見禮部林侍郎小跑著追上了夏光淳:“夏大人,夏大人你慢些走。”
夏光淳道:“林侍郎有事?”
“嗬嗬嗬,夏大人,昨日你不在府上,我夫人請了朱娘子去了府上,我嫡長子今年剛好滿十八,飽讀詩書,通曉事理,玉樹臨風,一直對府上的三姑娘傾慕有加。剛好貴府三姑娘也未婚配,不知,可否將孩子撮合一下。”
這時,兵部侍郎來到了夏光淳的另一側道:“誒,夏大人,我覺得我的嫡次子更加適合貴府三姑娘,他自小習武,刀劍騎射樣樣精通,日後可以保護三姑娘。”
這時又有兩個大人湊了上去,與夏光淳搭訕。
沒多久,福王在後麵喊道:“夏大人,留步。”
夏光淳聞言,回過了頭。
其他幾位大人見福王要找夏光淳,隻能一一退開。
夏光淳朝著福王走了幾步,躬身施禮:“參見福王。”
福王哈哈一笑:“誒,不必如此客氣,”他直接搭上了夏光淳的肩膀,“一直都沒有來得及恭喜夏大人,當日你在朝堂之上舉薦女兒隨同治理瘟疫,本王便覺得,貴府三姑娘有大家風範。今次造福百姓,立功歸來,果然是女中翹楚啊。夏大人,本王向來開明,三姑娘雖庶出,但本王看重的是人品,我兒蕭達至今還未婚配,夏大人你看……”
盛枷側眸看了兩眼,繼續往前走。
袁浪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繼續往前走,臉色一直鬱鬱。
想了想,轉過身對盛枷道:“你跟我來”
禦書房內,璟隆帝與幾個大臣商議完事情,方傳令讓一直候在外麵的袁浪和盛枷進來。
二人進去後,躬身頷首:“臣袁浪,”
“臣盛枷,”
“參見陛下。”
璟隆帝眸光幽沉地盯著下麵的二人。
然後從龍座上起身,踱步到他二人跟前。
他看了看擎出一臉諂媚之像的袁浪,又盯著一旁低眸恭敬的盛枷看了須臾。
“怎麼,心慌了?朕對江州一行的所有人都論功行賞,唯獨沒有提你們大理寺,你們這是不甘心了?”
袁浪低眉順眼一笑:“臣等豈敢不甘心,盛少卿也不過就是做了分內之事,不敢跟陛下論功勞。”
這兩日,北行這波人,該賞的賞,該獎的獎,璟隆帝一一都做了封賞。
卻唯獨故意跳過了大理寺。
袁浪實在忍不住,不管是討賞還是討罰,他們自己主動一些便是。
璟隆帝沒好氣道:“你心裡恐未必這樣想吧?盛枷,你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
盛枷撩開袍裾跪下:“臣,知錯,臣此行確有隱瞞。臨行前,臣便做了去往江州的打算,請袁大人向陛下求要調兵詔令,便有此意。”
璟隆帝:“嗬,你倒是心裡明鏡似的,所以,當日殿上你攬了戶部的差事,便是故意的?”
“臣不敢欺瞞,卻是有意而為。”
“盛枷,你膽大得很啊。”
盛枷俯身跪地:“臣有欺上之嫌,請陛下降罪。”
璟隆帝:“降罪是一定的,不過我要你說一說,你是如何提早料到江州有異的?”
盛枷:“臣,將兩個大理寺衛兵,派到禁軍統領手下,與太子同去的江州。”
璟隆帝這回氣笑了:“盛枷,你能耐的緊啊!”
袁浪趕忙替他解釋:“陛下,盛少卿也是擔心太子安危。他是一片好意……”
“閉嘴,沒讓你說話。”璟隆帝對著盛枷道,“抬起頭來。”
盛枷緩緩起身跪直身姿。
“所以,從太子出發,你就料到了江州一行不簡單?”
“也不是。”
“那為何會派人同往?”
“保護一人。”
璟隆帝頓了頓,理所當然地認為,盛枷是為了保護太子而派的人。
“你倒是有心了。”
盛枷不語。
袁浪道:“陛下,你看,盛少卿他不過是提前懂得籌謀,也算不得什麼欺君,也幸虧他有這等未雨綢繆的心思,看在他救太子有功的份上……”
“朕沒糊塗。”
璟隆帝緩緩踱了回去,坐到了龍椅之上,對盛枷道:“平身吧。”
盛枷提起官袍從地上起身。
璟隆帝道:“你朝堂領命,隱瞞心思,本是有幾分欺君之嫌,不過,念在你初心是好的,秦州假幣的差事也並未耽誤,朕就不與你計較了。”
袁浪鬆了口氣:“陛下英名。”
盛枷道:“謝陛下。”
璟隆帝沒好氣道:“江州之行,救下太子,挽救黎民,頗具功勞,朕準予你一個賞賜,封號,財物,特權,你隨意挑選吧。”
袁浪心裡一陣激動。
原他還擔心陛下對盛枷會有所懲處,到最後功過相抵。不想他將他抻到最後,竟是讓他自己任選封賜。
其他眾人,可都是陛下直接給的犒賞,可沒有這等優待。
他目光鼓勵看向盛枷,自然是封號啊,傻子這個時候會不選封號。有了封號,他以後他掌管大理寺,將更加如魚得水,無可抵擋。
自己得的封號,可比待雍國公百年之後繼承封號榮耀得多啊。
盛枷道:“陛下,臣可否選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