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妍錦咬了咬牙,不屑道:“打你?我怕臟了我的手。一個乳臭未乾的鄉下野丫頭,你也配。”
方小月急了:“你這個姐姐真有意思,我猜,你喜歡盛大哥,但盛大哥對你根本沒有意思吧。你自己在一廂情願吧?不然,你這會兒怎會這般著急?這般有危機感?你怕我搶了盛大哥,那你就自己去爭取啊,爭取不到就靠邊站!”
“啪”地一聲,一個巴掌重重落到了方小月的臉上。
她的這句一廂情願,重重深刺痛了鄭妍錦的心。
琥珀放下了簾子,心裡覺得驚奇:“姑娘,這裡怎得的還有這等熱鬨?”
夏桉也是有點懵。
沒想到事情是這個發展方向。
這個時候,鄭妍錦居然來了。
夏桉在這一瞬間,立刻就明白她此前對自己的敵意了。
她就說,她既沒招她也沒惹她,甚至從前她們都不認識,她怎會那般不喜自己。
原來是因為盛枷嗎?
因為自己與盛枷走得近了些?
安國公府是盛枷的外祖家,她與盛枷確是青梅竹馬,此前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
原來,她喜歡盛枷。
前麵發出女子們扭打在一起的聲音。
琥珀啞然:“還第一次見女子為了男子如此大打出手的。真是稀奇,春天果然是好啊,盛大人這樁鐵樹竟是也要開花了。”
雙鶴道:“姑娘,我們要不要繞道。”
她又沒有招惹誰。
夏桉道:“不必,直走過去。”
聽聞外麵打了起來,屋內的程鴿終是坐不住。
“大人,越來越熱鬨了,還是出去看看吧,可彆再打出個好歹來。”
盛枷和程鴿步出了正廳,來到了大門口,見鄭妍錦、林慧娘和方小月三人擰作一團,發髻歪扭、釵環淩亂。
撕扯地不成樣子。
鄭妍錦和林慧娘兩人打一人,對方還是個未及笄的小丫頭,她們卻是半點便宜沒占到,臉上被抓破了好幾道口子。
盛枷厲聲喝道:“住手!”
三人聞聲,立刻住了手。
鄭妍錦緊張地理了理身上的衣裙。
“表,表哥。”
林慧娘低頭頷首:“盛大人。”
方小月立刻開始賣慘,委屈著道:“盛大哥,我就是站在這裡想等你,可是這兩位姐姐來了就欺負我,她們比我大那麼多,你看她們將我打的。”
鄭妍錦道:“你個不要臉的,你憑什麼纏著我表哥?”
林慧娘也理了理頭發:“盛大人,我們也是怕這丫頭打攪到你,所以才過來規勸。”
盛枷麵色冷寂。
這時,雙鶴駕著馬車剛好經過大門口,因為覺得挺尷尬,他使勁低頭將臉偏向另一側。
車廂窗戶,窗簾被扯得死死的。
他收回目光,垂眸盯著眼前的三個女子。
方小月:“盛大哥,你得為我做主。”
鄭妍錦:“表哥,這等野丫頭,你還不趕緊將她趕走?”
林慧娘:“是啊盛大人,不教訓教訓這丫頭,她以為我們京城是什麼隨便的地方嗎?”
盛枷聲音如冰塊墜地:“來人,都給我趕走!大理寺五裡之內,不準給我踏足半步!”
說著,又瞥了眼朝街尾奔騰而去的馬車,轉身進了大理寺。
方小月不甘心,纏綿地朝著大門喊著:“盛大哥~”
鄭妍錦眼角含淚:“表哥,表哥!”
院中立刻出來幾個侍兵。
“大理寺豈是爾等胡鬨的地方,幾位姑娘,請吧。”
琥珀在車中道:“好尷尬,盛大人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夏桉微微嘟嘴看她,心想他又不瞎,他那麼警覺的人,怎會看不到那麼大一個雙鶴。
“我們路過,尷尬的應該是他。”
到了北岩街的川兒麵,夏桉手持賬本,好一會兒,一言未發。
一旁,麵館掌櫃稍稍有些緊張。
也不知他們哪裡出了差錯,今日姑娘竟是突然要來看賬本。
他在心裡不住地琢磨,難道自己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沉吟了好一會兒,他有些緊張道:“姑娘,我這每日忙碌,難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沒關係,姑娘儘管提出批評,我立刻就改。絕不拖我們川兒麵的後腿。”
他好不容易在清風醉商號裡謀到這個差事,工錢給的多,還離家近,他很珍惜這份工。
夏桉垂眸緩緩合上了賬冊:“做的很好。”
然後將賬本遞還到掌櫃的手裡,一言未發,坐車離開了麵館。
獨留掌櫃在門口空空納悶。
在四月中旬的時候,醫書順利編撰完成,名《杏林方》。
幾位老者稱幸虧有夏桉在,他們雖說有老道的醫術,但做起細致的編撰難免力不從心,所以,在彙總完了總體的內容之後,成稿基本都是夏桉來編撰校對的。
且對於傷病的急救和治療章節,夏桉提供了很多有價值的方案和細節。有些甚至超出了他們的經驗。
這本醫書,夏桉也算功不可沒。
《杏林方》在蕭易燃的推動下,很快便印刷傳播,在民間引起了熱烈的反響。
從前很多老百姓都諱疾忌醫。
而這本小小的醫書,對常見病症做了詳解和說明,並給出簡易可行的治療方法,這使得很多平民百姓自己就可以利用一些自然草藥,治療一些普通病症。
所有百姓都說太子殿下心懷百姓,實乃大乾百姓之福。
璟隆帝十分高興,在朝會上對蕭易燃大加讚賞。
百官也因此蕭易燃此舉,對其都另眼相看。
紛紛對他讚譽有加。
要知道,曆朝曆代,雖然疾病一直是困擾百姓的大問題,卻極少有人仔細關注此事,更遑論真正著手,切身處地地去為他們編撰一本簡單易懂的普及類醫書。
他們自己府上甚至都跟著領了一本。
這畢竟是彙集了民間幾位老醫者的智慧和心血。
章華宮內,王淑華輕蔑地笑了一聲。
“一本醫書,竟讓他搏了如此好名聲。”
於川海道:“誰說不是呢?我們三殿下,大老遠地奔赴秦州修管道,日日和石頭泥土為伴,他在屋裡頭坐著弄了本醫書出來,倒是顯得比三殿下還有成績了。”
蕭花薔修剪著手裡的花枝。
“哼,他也配和我兒比。”
於川海道:“我瞧著,這《杏林方》的動靜可著實不小,也不知等咱們三殿下修好了管道回來,會不會有他這等讚譽啊。”
蕭花薔指腹不小被紮了一下,頓時溢出鮮紅的血滴。
於川海見狀,心疼地喊道:“哎呦我的娘娘啊,您可小心著點啊,來人,快取傷藥來,娘娘受傷了!”
宮人為蕭花薔清洗了傷口,上了藥,正在為她包紮。
蕭花薔眸色沉沉:“看來,他很喜歡醫病啊,那,何不給他來一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