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幽在兩個婢女的引領下,在她身旁的軟墊上坐下。
“郡主,好雅興啊。”
蕭花薔關切道:“世子身子可好些了?”
趙幽朝著蕭花薔湊近了些:“有郡主的關懷,自是好多了。”
蕭花薔歉疚一笑:“我實在覺得愧疚,留世子在身邊這些時日,沒有照顧好你。讓你連番遭遇不適,你不會怪我吧?”
“這與郡主有何乾係,”趙幽抬了下下巴,安慰她道,“是我自己身子不爭氣。與郡主無半分關係。郡主絕不可自責。”
蕭花薔歉疚地笑笑。
“聽聞世子喜歡熱鬨,剛好這用來宴請的樓閣布置完畢了,今日特地在這裡招待世子,世子今夜可以好好放鬆一下。”
趙幽看著這布置奢華的廳殿,道:“原來郡主是如此懂生活之人。”
蕭花薔道:“我久居江州,一個人未免孤單,所以便會時常琢磨些好玩的事情打發時間,還望世子不要嫌棄我俗氣就好。”
“哪裡?這怎麼叫俗氣。這叫有雅興。”
蕭花薔端起自己麵前的一個酒杯,親自為趙幽倒了一杯酒,遞到了他的手上:“那世子就喝下這杯酒,好好享受今日的小宴吧。”
趙幽一口就將那酒乾了。
“謝過郡主了。”
蕭花薔看著他手裡空掉的酒杯,朝著他莞爾一笑。
看著眼前的氣氛,趙幽突然又覺得,與這個蕭花薔在一起還真是不錯。
尋常人家的女子,哪裡會有這等排場。
隻有皇家出來的女子,才有這等享樂的意趣。
他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他喜歡夏桉,除了喜歡她這個人,更是喜歡她的銀兩。
而這丹寧郡主,受皇家庇護,一輩子都不可能因為銀兩而發愁。
這豈不樂哉?
他明明此前還有些鬱悶,如今竟也有了安之若素的心思。
這未免不是命運對他的犒賞嘛。
思及此,他不禁咧嘴笑笑。
蕭花薔道:“這麼說,世子願意陪著我一起玩?”
趙幽道:“那是自然,郡主喜歡玩什麼,我都會奉陪。畢竟,你我以後可是要相伴終老。”
下麵的舞姬一曲舞畢,全都退了下去。
上來了一個蒙著麵紗,身姿魁梧的男舞姬。
趙幽不禁挑了下眉毛。
一陣急促的鼓點聲響起,那男舞姬伸展雙臂,在殿內跳了一段極為孔武有力的舞蹈,儘顯陽剛之氣。
趙幽不禁側眸看了看蕭花薔的反應。隻見她對著那男舞姬,目露欣賞之色,像是很享受一般,眼波隨著那男舞姬的動作風情流轉。
察覺到趙幽的目光,她側眸:“世子覺得不好看嗎?”
“好看。好看。”
蕭花薔勾唇,團扇遮住半張臉:“這舞蹈美則美矣,就是不知道這舞姬長了副什麼樣的麵容。”
趙幽一直自詡長相英俊瀟灑,在京中勳貴圈也算是氣質不凡美男子。
他有些不屑道:“一個舞姬而已,多半也是俗氣的長相。”
舞姬舞畢,朝著上首兩位貴人相繼躬身施了一禮,然後頷首,準備退下。
蕭花薔道:“等等,你過來。”
那男舞姬聞聲,光著腳,移步到蕭花薔麵前來。
他身上肌肉線條充滿張力,輕薄的舞衣難掩他不斷起伏的胸肌,渾身散發著男子獨有的魅力。
與趙幽眼前的虛弱狀況,形成強烈的對比。
趙幽不禁將身子坐直了些,儘量顯得有氣勢些。
蕭花薔給風月使了個眼色,風月走到了那舞姬的麵前,一把扯下了他的麵紗。
一張俊美的臉瞬間出現在眾人麵前。
風月不禁感歎:“這舞姬竟長得這樣好。”
蕭花薔先看了下趙幽的反應,然後淺淺勾唇:“到底沒有因為一張臉,毀了這場表演。”
趙幽在一旁酸裡酸氣道:“長得再好,也不過就是個舞姬而已。供人取樂的玩意兒。”
蕭花薔道:“世子,此舞姬據說在京中有些名氣的,你可記得見過他?”
趙幽斜眼看那舞姬:“你叫什麼?”
“阿布。”
“阿布?不認得。”
阿布頷首,眼底情緒暗湧:“奴其實,與世子有過一麵之緣的。”
趙幽輕嗤:“哦?完全沒有印象。”
阿布嘴角溢出一股狠意。
蕭花薔目光在趙幽臉上停駐了須臾,轉而饒有興味地問阿布:“除了跳舞,你可還有何擅長的?”
阿布道:“回郡主,奴會騎馬、射箭、還會投壺。”
趙幽譏笑了一聲:“投壺算什麼長處?”
蕭花薔轉過身:“莫非世子也會?”
喝下了兩杯酒,趙幽感覺整個人精神極好。
“本世子,最善投壺。”
“那不知世子與這位阿布比起來,誰更厲害些呢。要不然,你們比一場?”
趙幽洋洋得意起身。
“彆的我不敢說,但這投壺嘛,本世子還真就沒有輸過誰。”他對阿布道,“你敢跟本世子比嗎?”
阿布眼神此時也帶了挑釁。
“奴的投壺之術,也從未輸於旁人。甘願與世子切磋。”
蕭花薔起身:“如此,那自是有趣,那就以一炷香為限,誰中的多,誰贏。那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
阿布道:“奴贏了,奴隻求郡主能親賜一杯美酒喝,若奴輸了,甘願三日不進食。”
蕭花薔目露欣賞之色:“你這個舞姬,倒是玩得起。”她轉頭看了看趙幽還有些虛弱的樣子,“世子,您身子弱,就不必跟他一樣了。”
趙幽看著那舞姬一副健碩無比的模樣。
自己怎麼可能被一個破舞姬的比下去。
“本世子,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