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內心如此相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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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夏桉之前所說,比起死,更難熬地是生不如死。

以魏氏那般驕傲自負的性子,未來的每一天,她都會生活在難以承受的煎熬裡。

雖說沒有讓她受到刑法的製裁,但她的仇,也算是報了。

恰在此時,夏桉回城的車輦從胭脂鋪門前經過,珠璣抬眉之間,與車上的夏桉目光對上。

二人相視一笑。

車子緩緩在鋪子門前駛過,夏桉輕輕合上了軒窗。

消息這會兒在城內傳得這樣快,夏桉早有預料。

這是夏舒緯自己乾的。

目的就是讓那些與魏氏有仇的人,能夠解恨,也能夠就此罷手。

因為比起魏氏以刑犯的身份落獄,丟了名聲,已經算是好的。

其實,這也是夏桉想要的結果。

她恨魏氏不假,但她的報複,不能以舍棄父親和夏舒寒的前途為代價。

因著魏氏的罪孽,牽連他們,不值得。

彆莊本來就是她最好的去處。

小娘將她安排去了最苦最累的莊子,上半生她享儘榮華富貴,下半生乾脆就讓她去嘗嘗做勞苦下人的滋味。

再說,她還有最後一苦,沒有嘗到呢。

皇城,章華宮內,淑貴妃一邊擦拭著一株蘭花的葉子,一邊擰眉對於川海道:“什麼?還沒結案?”

於川海道:“不知為何,明明已經找到了劫匪,也已經確定了財物,可是大理寺一直拖著沒有結案,似乎是有了什麼新的線索?”

淑貴妃眸光犀利:“你們不是沒有做乾淨吧?”

“做乾淨了。一個活口也沒有留,這是一起很明顯的搶劫殺人。不可能有疏漏。”

淑貴妃眸色略沉:“之前那斷頭的,不是很利落地結案了嗎?為何到了這個,就結不了?”

“屬下也覺得蹊蹺。”

淑貴妃冷冷道:“這些人可真是麻煩,當年解決了姓蘇的,以為就了解了,哪曾想他會有這麼一群頑固的學生。真是沒完沒了。”

“娘娘,前朝的那些老人,絕不會對這些人鬆口。要不然,我們先停一停。若繼續再對他們動手,反而會打草驚蛇。等這些人查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慢慢地自然就會放手了。到時候再慢慢收拾他們也來得及。”

淑貴妃想了想:“罷了。任他們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不過這個盛枷,自從做了大理寺少卿,越發地有些自以為是了,是時候敲打敲打了,要不然,他都忘了是誰提攜地他。”

“是唄,當年若非娘娘仁慈,將他留在宮裡給三殿下做伴讀,他現在還不知會混成什麼樣子。他可不該忘了本。”

“瑾兒不日就該出發了,正好,過兩天設宴,讓他們一起來宮裡用膳吧。”

李海川回道:“是。”

大理寺,盛枷聽了夏府的事,絲毫不覺得意外。

魏氏的結局,恐怕早就已經注定了。

程鴿看著他案上擺放著的硯台。

“大人,這硯台你已經拿回來有兩日了,不如我今日派人讓夏桉過來取吧。她今日心情想必不錯,沒準能多坐上一會兒。”

盛枷點頭。

隨即,他腦海中浮現出他那日離開她房間時,她最後說的那句話。

“大人以後莫要對我這麼好,大人對我的恩情,我日後恐償還不起。”

她溫和的外表下,似乎一直罩著一層厚厚的屏障。

看似與誰都能相處融洽,卻無人能真正走進她的心裡。

這世上沒有人知道她心裡究竟想的是什麼,她也不想與任何人分享。

盛枷心下暗嘲。

她與自己,性情差距巨大,內心卻如此相似。

所以,即便她來了又如何?

即便與她麵對麵,她也是那個戴著麵具的夏桉,那個在心裡壘起高牆的夏桉,而非真正的她。

盛枷默了默,道:“等等。”

程鴿:“如何?”

他低眉道:“差人給她送去吧。”

程鴿頗為意外:“大人難道就不想見見她,說不定她還會給大人帶什麼禮物過來。”

他家大人定是十分想見到夏桉才是,這硯台拿回來兩日了,都沒有給夏桉,不就是想等一個適合的機會給她嗎?

盛枷涼聲道:“不要自認為很了解我。”

夏桉回府後,去了禧壽堂跟祖母和父親複命。

夏老夫人顯得很是疲憊:“這一年多來,她將府裡搞得烏煙瘴氣,沒想到還做了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真是令人失望透頂。既然人都送去了,此人在府裡以後莫要再提了,”

夏光淳道:“是。”

“緯兒現在有差事在身,更不宜過於喧囂,她魏金花死不足惜,連累了孩子就不值得了。”

“兒子知曉了。”

“行了,我也累了,你回去吧,桉兒暫且留下。”

夏光淳起身離開了禧壽堂。

忙活了一場,屋內炭火已經微弱,溫嬤嬤差人進來添了炭火。

夏桉道:“祖母,孫女給您沏杯熱茶吧。”

說著,便要拎起水壺。

夏老夫人板著一張臉。

“你放下吧。”

夏桉頓了頓,將水壺放下。

添火的婢子出了屋子,夏老夫人讓溫嬤嬤也退了下去。

屋內隻餘祖孫二人。

夏桉知道,祖母是要好好問話了,於是站得端正了一些。

“你兄長說,媛兒的那封血書,是前兩天突然出現在他書房裡的。”

夏桉眨眨眼:“哦,原來是這樣。”

夏老夫人沉眸盯著她的臉:“桉兒,祖母活了大半輩子,親眼見過的場麵,比你聽到的還多。那封信為何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夏桉狀似不解地搖搖頭:“孫女不知。”

夏老夫人輕喝了一聲:“你看著我的眼睛!”

夏桉抬眼,與夏老夫人對視,黑白分明的眸子,顯出了一絲無辜。

“那日傍晚,你去侯府取媛兒的舊物,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夏桉眸光微暗,停了停,輕道:“祖母何意?”

“我問過了,你那日確是取了一車東西回來,卻並非是什麼媛兒的舊物,全都是些嶄新的物件。有的還是沒有拆過封的。”

夏桉微微頷首。

“是侯府裝的車,具體是什麼,孫女也沒看清。”

夏老夫人聲音沉沉:“你告訴我,那日,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夏桉心裡一酸,有些不自然地抿抿唇,沒有說話。

果然,有些事情在祖母麵前,根本無處遁形。

夏老夫人道:“你母親,和那趙幽,一起合起來欺負的你,對不對?”

夏桉依然沉默。

夏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所以,你才將血書拿出來,不再給你母親任何機會。”

夏桉輕微舒了口氣,雙膝緩緩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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