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夏媛的血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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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夏舒緯又依命去了三皇子府,與蕭易瑾商議了秦州之行的具體細節。

此行或許還會與外邦有所交涉,夏舒緯的才能大有可發揮的地方,蕭易瑾交代他做好充分的準備。

他讀書多年,精通經緯之道。

終於迎來可以展現才乾的地方。

對此,他胸有成竹。

可是唯獨,母親成了他心裡最大的不安。

他讓莊賢下午去調查了,母親最明顯的人命官司,不在彆處,就在那個接手胭脂行的珠璣身上。

她之前接近母親,就是為了伺機奪走母親的胭脂行。

而她的娘,在多年前因為要舉報母親售賣毒胭脂的問題,夫妻倆雙雙死於母親之手。

這還不是最棘手的。

最棘手的是,這個珠璣似乎是朱玄鳳的人。

而朱玄鳳是否知道她的事,還未可知。

這就斷了他想要解決掉珠璣,用以息事寧人的辦法。

想必母親胭脂行被奪去之後,肯咽下這啞巴虧,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若珠璣一旦以殘害父母的罪名將母親告到官府,那一切都將回天乏術。

從三皇子府出來之後,聽了莊賢的稟報,他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靜楓院。

落櫻見他回來,為他打開書房的門:“公子回來了, 奴婢為您沏茶。”

夏舒緯微點了一下頭,走進書房,合上門。

走到書桌前坐下,他沉默神思。突覺桌麵上有一張突兀的宣紙,宣紙是折疊著的,可然而那滲透紙背的暗紅血色,仍令夏舒緯身上猛得一緊。

他緩緩伸手,拾起那張宣紙,有些莫名地打開,當看清上麵的字後,一股涼意傳遍四肢百骸。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落櫻過來送茶。

“彆進來!”夏舒緯大喝一聲。

落櫻嚇得身子猛得抖了一下,立刻又後退回去,合上門。

屋外,莊賢覺得不對勁。

“公子,你沒事吧?”

屋裡停頓了兩秒,傳來夏舒緯略有些艱澀的聲音:“無事!”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已經發暗的血跡上。

“兄長,上元團圓夜,妹臨盆,身負傷痛,難以產子,侯府空無一人,妹潛婢求母相救,母見死不救,令妹熬至血崩將死。妹心死矣。著告兄長一事,母親與靜安知府有染,是為不賢,莫縱容!”

夏舒緯看著這信,幾乎是哭笑不得。

這簡直是荒唐,荒唐!

夏媛的死,在他心裡其實一直是一件很迷惑的事。

萬萬沒想到,她臨盆當夜,原來曾向母親求助過。

而母親,竟然沒有理會。

虎毒尚不食子,他們的母親,竟然能對自己的女兒見死不救,這何其荒唐?

而做為一府主母,她還與外男有染?

這樁樁件件,令他這個兒子咋舌不已。

接著,他又發現血書的下麵,還有一個信封,打開一看,是母親約著靜安知府王廣泉見麵的私信。

由此,直接坐實了她私通的事實。

由這一封信和夏媛的血書,可以看出,媛兒早就知道了母親與王廣泉有染之事。而這,可能正是母親在她臨盆之夜見死不救的原因。

想必媛兒曾經用此事要挾過她,所以,她那夜定是想,乾脆讓媛兒死了算了。

夏舒緯不禁乾笑了一聲,心裡覺得很無語。

他這是有著怎樣的一對親眷。

實在不齒。

血書是媛兒的字跡,私信是母親的字跡。

真實性毋庸置疑。

不過,夏舒緯心生疑竇。

這些東西究竟是誰送來的靜楓院?

媛兒死了有一段時日了。

此人偏在他得知了母親身上背負人命的時候,才將媛兒的血書送到他手上。

未免太巧了些。

可媛兒生產那日,身旁不是無人嗎?

難道,是她身邊的婢子?

他朝屋外問道:“今日有誰來過靜楓院?”

落櫻在門外道:“回公子,並無人來訪。”

夏舒緯凝著手上的信件,手指捏得泛白。

晚膳時間,他鐵著一顆心,來到了瓊棲院。

魏氏見他來了,高興地道:“緯兒,你來了,快坐快坐,母親今日專門買了兩道你愛吃的菜,讓廚房燒了給你吃。”

夏舒緯麵無表情地坐下。

魏氏看出夏舒緯似乎情緒不高:“緯兒,你得了這麼好的差事,怎得看起來還不高興啊?”

李嬤嬤道:“夫人,你這話說的,這任務重,大公子肩上的擔子也重,大公子定是心裡有壓力的。”

魏氏忙道:“對對對,看我這話問的。緯兒哪會像我們,每天做的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事。緯兒,你多吃一些,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保重身子才是。”

夏舒緯看著桌上的一道馬蹄羹。

“我記得媛兒從前最喜歡吃這道羹湯,一頓飯可以吃下好幾碗。”

魏氏眼神閃了閃。

“好端端的,怎麼提起了你妹妹?”

夏舒緯目光審視地看著她:“母親難道不會想起媛兒嗎?”

魏氏目光僵了僵,隨即訕然一笑:“自然,自然是會想起她。媛兒可是母親唯一的女兒,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她就這麼走了,母親心裡當然不是滋味。”

夏舒緯冷津津勾勾唇角。

“原來母親,心裡是念著妹妹的。”

魏氏有些奇怪:“緯兒何出此言?”

“自媛兒死後,我幾乎沒見過母親思念過她。”

魏氏心裡一緊:“不是的,母親日日都有為她誦經祈福的。媛兒死得慘,母親每每想起,心中都覺得糾痛不已。”

她嘴上說著糾痛,神情中卻看不到任何糾痛的樣子。夏舒緯覺得可笑,這麼明顯的疑點,他到現在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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