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誠聽完,眼神閃爍,目光緊緊盯著蘇墨。
沉默不語。
蘇墨也不急,身體微微靠在欄杆上,指了指身後地江水。
“彆緊張,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把他扔下去吧。”
“你就可以為吳心蘭報仇了。”
吳誠眼神一震,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是來阻攔我的?”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又沒傷害無辜的人。”
“我阻攔你乾什麼?”
“我又沒病。”
蘇墨攤了攤手,笑道:“隻是還是那句話。”
“你已經快控製不住自己了,等你報了仇,我會殺你了。”
“老實說,我這人吧對活人其實沒什麼興趣。”
清言道長悄咪咪看了蘇墨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若吳誠所說,都是真的。
那確實沒有阻攔的必要,那些死去的人,包括奄奄一息的王法通。
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唯一無辜的,那名永遠沉睡在水泥柱中的吳心蘭。
至於張靈鶴與川兒,就不用說了,他們本來就是蘇墨的‘員工’。
怎麼可能對老板指手畫腳。
雷道長嘿嘿笑了兩聲,目光在吳誠身上打量幾眼,又移到王法通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吳誠有些聽不懂蘇墨在說什麼,隻覺得眼前這人,有種說不出來的和藹。
可是在這種和藹之下,吳誠還看到了興奮、激動。
就像餓狼看到小綿羊的目光,他對自己不!
他對已經變成鬼的自己,很感興趣。
“你就不怕,我說的這些,都是編造的嗎?”
吳誠忍不住開口。
蘇墨聳聳肩,笑道:“當然!所以這件事,還需要有人驗證一下。”
“吳心蘭,不出來見見嗎?”
吳誠臉色一變,就連趴在地上的王法通,都忍不住抬頭,目光有些驚恐。
四周一片沉默。
川兒忍不住開口,“老板!好像沒反應啊。”
蘇墨冷哼一聲,開口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吳心蘭!”
“我隻給你一次機會,若你還躲著,我現在就滅了你兒子。”
“我數三個數!”
“三!”
話音落下,蘇墨已經出手,身形如電,出現在吳誠麵前。
吳誠大驚失色,連忙催動力量想要抵抗,卻被蘇墨一把掐住了脖子。
直接提到半空。
“赫赫赫——”
吳誠延伸驚悚,隻覺得喉嚨裡的空氣在一點點被壓縮,他甚至聽到了自己喉骨摩擦的聲音。
“媽彆出來!”
“他們找不到你。”
吳誠用儘最後一絲空氣,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我的媽呀!”
王法通慘叫一聲,拚了命的撐起半邊身體,很吃力的朝著雷道長幾人爬去。
他得了半邊癱,身體機能已經很弱了,像一條在糞坑裡拱行的肥蛆。
“救命”
王法通抬起手,看了雷道長幾人一眼,希望對方能拉自己一把。
雷道長無動於衷,裝作沒看到,還吹起了口哨。
川兒與張靈鶴也把目光移到一旁,拉你?
做夢呢?
“老張,這家夥不是老年癡呆了嗎?求生欲挺強啊。”
川兒捅了捅張靈鶴的手臂,低聲開口。
張靈鶴道:“裝的唄!”
清言道長閉上眼睛,不去過問,她是個知趣兒的人。
既然請了蘇先生過來幫忙處理,自己便不能再橫插一腳。
得罪人不說,還容易弄巧成拙。
“你們”
王法通很是憤怒,嘶聲道:“你們就這麼放任惡鬼害人?”
“會遭雷劈的。”
雷道長胡子顫了顫。
雷劈?
老道習慣了。
“呼哧呼哧——”
王法通終於爬到了欄杆處,用儘全身力站起來。
他看了一眼滔滔江水,終於鬆了口氣。
時間一點點過去。
吳誠掙紮的幅度,愈來愈小,他身後的鬼影,亦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動彈不得。
鬼既是他,他即是鬼。
“唉”
一聲長歎,在眾人耳朵裡響起,張靈鶴輕聲道:“來了。”
清言道長睜開了眼睛,王法通抬起了頭,吳誠張了張嘴,無聲說著。
“不要”
蘇墨手一甩,把吳誠扔了出去,目光看向一處。
一股極其強悍的執念,籠罩整座大橋,橋下的江水,似乎都被動靜。
這一刻。
四周的空氣,都凝結了,時間如膠卷一般,被定格在這一幀!
眾人眼前一花。
腳下的大橋不見了,橋底的江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小村裡的平瓦房。
這種感覺很奇妙,蘇墨幾人覺得,自己好像置身於一場電影中。
體驗感很沉浸。
“看電影啊?”
川兒撓撓頭。
“這是吳心蘭的執念鬼域。”張靈鶴在一旁解釋。
一個模樣和吳誠有七八分相像的小男孩,正仰著頭,看著自己得母親。
“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
遠處。
吳誠抬起頭,眼中有淚花閃爍,他看著那個女人,終於淚如泉湧。
“媽”
“頭兒,橋那邊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啊!”
“快看”
極遠處,負責封鎖通江大橋的749成員,感受到了不對勁。
眾人抬頭看去,竟發現大橋不見了,似乎被一層肉眼不可見的白霧籠罩。
“滴滴滴——”
眾人的儀器,瘋狂報警。
“彆慌!”
領頭那名成員將儀器報警聲關掉,從兜裡掏出一支煙點上,美滋滋的吸了一口。
“蘇先生吩咐過了,我們隻負責封鎖,其餘的,一概不用理會。”
“有蘇先生在,通江大橋,翻不起風浪。”
“噢!”
眾成員想了想,也是,鬼見愁都搞不定的話。
自己擔憂也沒用。
“兒子!”
“媽媽出去掙錢,你在家裡好好念書,要聽老師的話,知道嗎?”
一個女人,出現在畫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