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麗雲就忍了閨女三天,多一天都沒堅持住。第四天早上。蘇醒剛出去晨練回家,就看到門口放著一個大行李箱。她媽都已經化好淡妝、穿戴漂亮整齊,就差換鞋了。“媽,這要乾啥呀?”蘇醒瞪大眼睛問。周麗雲說:“你姥打電話了,讓咱們回興城呆兩天,我票賣完了,咱們一會兒就走。”“啊?這麼急呀,我什麼都沒收拾呢……”“還收拾啥,換洗衣服都在箱子裡呢,給你姥他們的紅腸、茶葉啥也都帶了,你要帶書包或電腦,就現在去拿一下,給你五鐘時間,夠了吧。”蘇醒小聲抗議,“我早飯都沒吃呢……”這時,穿戴整齊的蘇紹輝從主臥出來了,直接拿起了車鑰匙。“你媽說,去門口的早餐店吃,省事兒。”蘇醒:“……”行吧,她還能說啥?她去臥室收拾了小背包,裝一些隨身物品,又拎上了電腦。等她再次回到客廳,看到她爸媽已經換好鞋了,都在門口等著她呢。哎,咋就急成這樣?一家三口出了門。蘇紹輝先把娘倆的行李箱、背包都放車裡,之後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家包子鋪吃早餐。周麗雲和蘇紹輝先吃完的,蘇醒才半飽,還在炫。周麗雲直接喊老板打包了幾個包子,對閨女說:“走吧,去車上吃。”蘇醒不滿了,“哪有這樣的,還讓人好好吃飯呀。”周麗雲說:“我訂的八點多的票,你再磨蹭一會兒,趕不上車了。”蘇醒難得頂了一回嘴,“趕不上就改簽嘛。”周麗雲瞪女兒,不過沒等她說什麼,蘇紹輝先開口了。“你媽休幾天假不容易,時間趕點兒就趕點兒吧,彆惹你媽生氣。”蘇醒:“……”人家夫妻一條心,她除了撅嘴,啥也反抗不了。蘇紹輝送周麗雲、蘇醒娘倆去了車站。看著她們進了站,他才離開。唉……老婆、孩兒去丈母娘家了,他還得回研究所繼續當老黃牛。……周麗雲訂的是h市到葫蘆島的高鐵票,因為直達興城的火車隻有普快沒有高鐵。母女二人過了安檢,在候車廳坐了十幾分鐘就檢票了。上了車,她們的座位是D、F這邊。蘇醒對周麗雲說:“媽你坐裡邊兒,我放東西。”周麗雲知道閨女的力氣,也沒矯情,自己先坐下了。蘇醒把箱子、兩人的背包,一一舉上了行李架。原本有兩個大哥見她們是兩位女士,還想要伸手幫忙呢,結果就看這小姑娘輕輕鬆鬆把箱子舉上去了!那兩個熱心大哥和周圍的乘客都心想:她們的箱子一定沒多少東西,不沉吧?車子開動起來沒多久,前座的人就開始啃黃瓜。黃瓜這東西,平時吃著可能不覺得什麼。但在這種密閉車廂裡,隻要有一個人在吃,滿車廂都有飄散一股清香味兒,周圍的旅客就會不由自主的分泌唾液。蘇醒的鼻翼不受控製的忽扇了幾下。斜對麵的一個小孩兒更是被饞哭了。吃黃瓜的是個五六十歲的阿姨,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她的黃瓜惹禍了。她帶了一塑料袋洗好的黃瓜,大概有六七根的樣子。趕緊拿了一根黃瓜遞給那個饞哭的小孩兒。“給,吃吧,彆哭了。”孩子家長尷尬又感激,對孩子說:“快謝謝奶奶。”小朋友是個兩三歲的小女孩兒,奶聲奶氣的說了一句,“謝謝奶奶。”之後抓住黃瓜,迅速塞進小嘴裡。周圍帶孩子的乘客不止這一家,還有幾個小孩兒略大一些,沒有哭鬨,但也都眼巴巴瞅著呢。黃瓜阿姨無奈,提著口袋,把黃瓜給幾個小朋友分了分。這車廂裡大部分都是東北人,性子直爽大方,也都沒怎麼客氣,讓孩子道了謝,就收了黃瓜。阿姨最後剩兩個黃瓜時,對上了蘇醒的目光。蘇醒剛想裝若無其事,移開視線。阿姨卻忽然拿出一根黃瓜,遞給了蘇醒,“閨女兒,給你一根。”蘇醒的手比她的大腦反應更快,伸手就接了過來。手裡摸到黃瓜的觸感,她才臉一紅,不好意思道:“謝謝阿姨。”一旁的周麗雲扶額,很想裝作不認識女兒。這丫頭咋這麼饞呢……不過她做為一個有禮貌的母親,做不到真的不吭聲,客氣了一句,“哎呀大姐,這丫頭都這麼大了,你咋還給她呢。”黃瓜阿姨笑道:“這有啥,都是孩子嘛,吃吧吃吧。”“謝謝大姐了啊。”“客氣啥。”在周麗雲和黃瓜阿姨還在寒喧的時候,蘇醒已經低頭,“哢嚓”咬了一口黃瓜。真水靈啊……周麗雲:“……”過了一會兒,過道對麵的小女孩兒連吃帶吐,把一根黃瓜禍禍沒了,鬨著還要吃。孩子爸爸抱起孩子,來回踱步哄著,孩子媽媽一邊收拾女兒吐的垃圾,一邊跟附近的乘客道歉。周圍雖然有些乘客已經不耐煩了,但孩子家長態度不錯,也一直在哄孩子,就都忍著沒抱怨。黃瓜阿姨訕訕的小聲嘀咕,“早知道不帶黃瓜上車了……”蘇醒也已經把黃瓜吃完了。她從書包裡翻出一個本子,一支筆,放下小桌板,在本子上快速勾勒起來。很快就畫了一個黃瓜女王,她舉起本子,衝那個哭鬨的小朋友晃了晃,“小妹妹,你看這是什麼?”小女孩兒的哭聲一頓,好奇的看向蘇醒手裡的本子。蘇醒見小朋友真的停了哭聲,趕緊趁熱打鐵,“你乖乖的不哭,姐姐給你講一個黃瓜女王的故事好不好?”小女孩兒眨巴了兩下淚眼,奶聲奶氣的問:“嗯……戴、戴皇冠的,不是公主嗎?”“戴皇冠的女士不一定都是公主哦,也有可能是女王,你要不要聽這個故事呢?”小女孩兒眼睛亮晶晶的,毫不猶豫的點了頭,“要聽!”她踢蹬著小腿兒,表示要從爸爸的懷裡下來。小女孩兒爸爸趕緊把閨女放了下來。小女孩兒邁開小短腿兒,幾步走到了蘇醒的座位旁,乖乖的等待。“從前啊,有這樣一個蔬菜王國……”蘇醒隨口編著故事,手中筆不停,隨著情節的展開,邊說邊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