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聽丁清揚這麼說,無語了幾秒後,開口道:“他還怪執著的……”
其實她內心的想法是,這位日國留學生忽然追到表姐家裡的行為有點冒昧啊,太沒分寸感了吧。
很多日國人不是都在標榜自己最注重禮節的麼?
丁清揚看蘇醒一言難儘的表情,就大概猜到她內心是如何吐槽的了。
她歎了口氣,說:“我會跟他說清楚的,我們不合適。”
停頓了幾秒,她又道:“我媽、我姥也都不會同意我跟山田在一起,因為我太姥爺就是那個時代上過戰場的人,不過太姥爺去的早,我沒見過他老人家,之前隻聽家人提起過幾句他的事,所知道的不多,山田過來的當天晚上,我媽找我聊了兩個多小時,我才大致了解了太姥爺的一生……”
蘇醒聞言,眼底透出了一絲驚訝。
她對表舅媽娘家不了解,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些事呢。
丁清揚蹙著眉頭,又繼續道:“其實我之前也沒多排斥日國人,覺得過去的事情也不是現在這一代日國人的錯,但……跟山田接觸久了,我發現他對曾經的那段曆史很不以為然,他甚至不太相信日**隊曾經在我國的暴行,覺得是我們誇大的,我很難接受他的這些想法,也忽然反應過來,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之前對他的那點悸動感覺就消失了,所以,就算家裡人不排斥他,我跟他也不可能的。”
蘇醒能明白表姐的感受,她點點頭,說道:“日國的教科書一直在刪減、篡改曆史,現在很大一部分日國人都不了解當時的真相,或者說,他們不屑去了解,也不想承認那段曆史,不過我們自己不能遺忘那段恥辱的曆史。”
“你說的沒錯,有些事情是不能被忘記。”
姐們兩個聊了一會兒就熄燈休息了。
蘇醒醒的很早,四點多她就躺不住了,悄悄起了床。
這個時間賓館的自助餐廳還沒開餐呢。
賓館離江邊很近。
蘇醒穿戴整齊,就打算去江邊跑跑步,再紮一會兒馬步。
消磨一兩個小時,回來正好吃早餐。
此時天還黑著,但路燈很明亮。
二月中旬北方已經漸漸開始回暖了,但今天早上卻格外寒冷,氣溫應該有零下二十多度。
江邊的垂柳上掛著霧凇,有些早起的遊客正在欣賞著奇觀美景。
夜看霧,晨看掛,待到近午賞落花。
現在霧還沒散,等太陽出來,天色放晴,藍天配雪柳才是一絕。
蘇醒一邊跑步一邊欣賞著霧凇美景,跑到一處江橋邊上,她停下腳步,望著江水,深呼吸了幾口有些凜冽的空氣。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她拿出手機一看,是表姐丁清揚的電話。
她點了接聽。
“小醒你跑哪去了?我想上個廁所,一睜眼怎麼你人就不見了?”
蘇醒說:“我睡不著了,出來跑跑步,一會兒就回去啦。”
丁清揚愣了一下,說:“大冷天兒的,你這麼早出去跑步?彆跑出一身汗,冷風一吹再感冒了。”
“我身體素質還不錯,應該不會感冒的。”
“那行吧,你早點回來啊,我再眯一會兒。”
“好的~”
掛斷電話後,蘇醒又休息了片刻,開始往回跑。
到了賓館附近,她在一棵觀賞鬆的樹下站定,開始蹲馬步。
剛蹲了沒幾分鐘,她就聽到了腳步聲和說話聲,似乎也是往江岸這邊來的。
聽聲音還有點兒耳熟。
“山田君,你這次來吉市就當是旅遊好了,你運氣還不錯,今天竟然下霧凇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霧凇,很美,也很浪漫,不過我不是來玩的,你知道我是為你而來的。”
哎?是表姐和那個山田智也啊!蘇醒悄悄豎起了耳朵。
丁清揚的語氣有點無奈,“山田君,我們不合適,我們還是保持普通同學的關係吧。”
“為什麼?我們之前不是很好嗎?我們有共同的愛好,共同的理想,我能感受到你對我是傾心的,為什麼你會忽然說我們不合適?”
兩人在江邊一處人少的垂柳下停住了腳步,沒有再往前走。
丁清揚看向山田智也,正色道“我要留在國內讀研,已經想好要考的學校了,你不是畢業就要回國嗎?回去吧,你的國家更適合你。”
山田智也的語氣有點急,“你要留在華國?我之前推薦你的日國學校都不錯,以你的成績應該可以去我們日國讀書,為什麼要留在華國?有我在,你可以申請在日國定居,在日國大多家庭是男人在賺錢,你也可以不必太累,像我們日國女人一樣過得輕鬆一些,而且我們日國各方麵的發展都更好一些,生活也更便捷,不是嗎?”
“行了!”丁清揚聲音嚴肅,“山田智也先生,請收起你日國人的傲慢可以嗎?我讀書不是為了去你們日國當家庭主婦的,我也沒覺得照顧家庭比工作更輕鬆!我更沒覺得我們華國哪裡不好,我們這些年也在飛速發展,過幾年會更好的,再說了,我們華國近代史的一些磨難很多不是你們日國造成的嗎?你有什麼資格站在我們的國土上彰顯你的優越感?”
這是丁清揚第一次對山田智也說這麼重的話,畢竟他是她之前有過好感的男生,她想為彼此保留最後一點體麵,不想說些不好聽的話。
但這次山田智也冒然跑來她家,她真的有點被纏煩了。
而且她發現,她態度溫和的疏遠他,他好像聽不懂,看不懂,或者說是不在意,可能他骨子裡就沒有多尊重她。
山田智也沒想到丁清揚忽然這個態度對他,他驚得呆滯了幾秒,才呐呐開口道:“我沒有什麼不好的意思,你可能誤會我了……”
“誤會什麼?那你什麼意思?你已經不止一次在我麵前說你們日國這好那好了,話裡話外就是華國不如你們,那你就回去好了!還有作為戰敗國的國民,你總是回避那段曆史,你連承認你們日國曾經犯下的錯誤都不敢,你還覺得我們合適?哪裡合適啊?!”
山田智也覺得丁清揚太偏執了,有些不可理喻,他蹙眉道:“沒錯,我們日國曾是戰敗國,可是,那已經是過去幾十年的事情了,那個時代的真相現在誰又說得清楚?再說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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