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三月十七日,清晨。
當黎明破曉時分,漆黑的房間裡逐漸有了微弱光芒,能夠看清家具陳設的輪廓時,陳青也緩緩睜開了雙眼。
然後,他還是第一時間便看向了左眼眼底的【精氣神】數值:
【精:13.78012149】
【氣:9.352342986】
【神:1.211305347】
兩天時間的練功,陳青的【精】數值增強了0.096,而【神】數值則增強了0.02。
看似都很微小,但卻都是看得見的進步。
至於【氣】數值,因為練“圓氣功”儲納到丹田氣海的“氣源”跟身體的其他“氣源”渾然一體,陳青卻是有些難以察覺到進步。
不過,他感覺丹田氣海所在的腹部,溫度比前兩天熱了一絲絲。
可沒有具體的數值參考,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裡錯覺。
在查看完【精氣神】數值後,陳青便直接起了床。
而在他起床的瞬間,依舊在睡木質沙發,身為“神變”的玄風,立刻聽到動靜,也醒了過來。
“到點練功了?”
醒來的玄風,仍然還有些懵,小聲問道。
“嗯。”
陳青聽後,點了點頭。
玄風聞言,也沒墨跡,直接便從木質沙發上坐起,開始穿戴衣物。
兩人穿了一身便服後,便開門走出房間,來到二樓的盥洗室,簡單洗漱過後,像前幾天一樣再次來到了樓頂。
有著“神變”高手底子的玄風,對於身體的掌握很清晰,雖然無法做到像陳青這樣,細微到察覺秋毫變化,但也能大體感受到練“虎步”時,身體的整體變化和進步。
因此,他對於每天早起練功都很有乾勁。
而陳青自是更不必說。
來到樓頂後,陳青詢問了玄風今天觀想的聖像,得到回答後,便盤地而坐,開始了“練神”。
玄風回答過後,也走到一邊,非常自覺的演練起了“虎步”。
約莫十幾分鐘後。
陳青“練神”結束,【神】數值再次增長了0.003左右。
從觀想狀態中脫離出來後,陳青站起身,跟演練著“虎步”的玄風說了一聲後,便下樓回到二樓的206,拿了一套乾的衣服後再次出門。
一路從租住的樓房走出弄堂,來到“靈青路”,接著又從“靈青路”來到沿著“紅江”,貫穿東城九區的九龍大道。
不同於第一次練功的直接跳江。
他第二天後,便沿著岸邊找了河堤樓梯下去,將帶來的衣物放在河堤樓梯中段邊緣靠牆,然後才跳入江中。
“噗通!”
伴隨一聲落水聲傳來。
跳入“紅江”的陳青從水麵冒出頭來,遊回了岸邊,接著穿著濕漉漉的一身衣服,在早晨帶著寒意的晨風吹拂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在河堤樓梯上練起了“圓氣功”。
這就是陳青這幾天,跟以後的每日練功流程。
穿著濕衣服練功也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環。
倒不是陳青臉皮薄,怕脫光衣服被人看到,而是因為直接脫光跳下去的話,上岸後身上的水很快就乾了,閉塞毛孔的時間就會大大減少,對於“練氣”不利。
隻有穿著打濕的衣服,一直被早晨的寒風吹著,才能最久的保持毛孔閉塞的狀態。
這都是陳青試驗過後得出的結果。
所以,他這才每天都帶一套乾衣服,等“練氣”結束後好換上回家。
不然,每天都穿著一身濕潤的衣服從“紅江”回來,時間長了也會顯得奇怪。
當然,這樣做的唯一弊端就是,這兩天拿著濕衣服回家後,都會被老媽楊英念叨。
因為陳青拿回來的濕衣服,都是楊英幫著洗乾淨。
不過,在陳青跟楊英解釋這是練功所需後,楊英也沒再說什麼。
時間流逝……
太陽升起,天光大亮。
當臨近中午時,陳青也結束了今天的“練氣”,並拖著【氣】數值跌到3以下的“饑餓”身體,一路吃回了家。
等到家後,他先是將濕衣服找了個盆放置後,便再次來到樓頂。
接著他又一次詢問玄風,此時此刻該觀想哪一聖,得到回答後,便再次盤腿坐下,又進行了一次“練神”。
當第二次“練神”結束,再次增強了0.007左右的【神】數值後,陳青這一天的練功才終於徹底結束。
“差不多也可以休息吃飯了。”
結束練功後,陳青對玄風說道。
今天雖然是“休息日”,是陳青成為“雲”組織銅牌殺手所接第一個任務,與雇主會麵的日子。
但這並不耽擱他早上的練功。
與雇主會麵的時間是下午三點,現在才中午,還有好幾個小時。
“好。”
玄風聽了陳青的話後,便也緩緩收勢,停下了練功。
這幾天的演練“虎步”,陳青教了他很多練功經驗,比如三分練七分吃的道理,還有吃飯需要飯、菜、肉合理均衡的原因,以及睡眠充足的重要性等等。
這打破了玄風的固有認知,著實震驚了他傳統觀念裡,越練越強的常識。
最關鍵的是,他照著練下來後,“神變”高手的他,確實感覺到了身體的不斷進步。
因此,玄風現在對於陳青的話變得信服了許多。
在陳青叫他停下準備吃飯後,他立刻便停了下來。
隨後,兩人便下了樓,幫快要做好飯的楊英打下手。
而原本其中一部分事是陳陽乾的,但自從陳青買來其所列的書單後,陳陽便沉浸在了看書中。
對此,陳家一家倒也沒說什麼。
玄風更是巴不得這樣。
因為他總算擺脫了光吃飯,不乾活的處境,心裡好受了許多。
中午吃過飯後。
一家人將碗筷飯桌凳子這些收拾好後,陳青便開始了換衣服。
下午他要去西城,而這段時間以來,根據他這兩天或有意,或無意所探聽到的消息,西城是“怙海”權貴以及有錢人的聚集地。
很多地方,衣著不得體都無法進入。
像穿短衣,長褲,布鞋的底層民眾,還有黃包車夫,搬運工,苦力工等等人士所穿的衣物,都是無法進入很多場合的。
尤其是他要去的九江路。
據說這條路在西城的中心腹地,臨近“紅江”外灘,最重要的是,這個地方還是寧朝時期,寧朝官方租借給西陸各國人的“租界”區域!
這個區域的人,以金發碧眼的西陸人居多。
而在最早期時,這片區域更是不讓央國人隨意進出。
直到後來,西陸人自己在裡麵“隔絕”得無聊了,加之投資的生意做不走,這才允許央國人進出其中。
但一般的底層民眾,卻是依舊不怎麼允許進去。
得知這點的陳青,還在這兩天練功結束後,特地去重新買了兩套西服。
“又要出去啊?”
看著陳青換衣服,楊英當即開口問道。
“是啊。”
陳青一邊換上西服,一邊笑著回道:“生意上的事。”
這個萬能理由,頓時讓楊英沉默後,不再多問。
很快,陳青便換上了一套灰藍色的得體西服,並佩戴了一條藍白斜紋領帶,接著,他又戴上那塊得自嚴豪保險櫃的金表,將頭發弄濕後往後倒梳定型。
瞬間,他整個人的氣質變成了一副富家少爺的模樣。
“兵哥真帥啊!”
陳陽看到這般模樣的陳青後,不禁讚歎吹捧道。
楊英也是一臉滿意的連連點頭,說道:“我兒子真俊!”
“我走了,下午不回來吃飯了,不用做我的份。”
穿戴好後的陳青,笑著對家裡人說道。
說完後,他便又披上一件黑色毛呢風衣,走出了家門。
三月中旬的“怙海”,寒意仍未褪去。
陳青雖然不懼這點寒冷,但他也不可能穿得太單薄,將自己表現得特立獨行,與普通人不一樣。
所以,穿了西服後,再在外麵披一件風衣還是很有必要的。
一旁的玄風,雖然知道陳青的“做生意”是借口,但得到過陳青囑咐,並且沉迷近期練功的他,倒也並未說什麼。
在陳青出門後不久,他便也去了樓頂繼續練功去了。
陳青一路下樓,走出“弄堂”,來到“靈青路”上後,便招手攔了一輛黃包車。
等登上黃包車後,他對車夫說道:“去‘三羊區’。”
東城的“三羊區”,正對著西城的“紅江”外灘。
陳青要去西城,得坐船才能過去。
“紅江”貫穿整個“怙海”,將“怙海”分為了東、西兩城,而“紅江”的河麵寬達數百米廣,普通人想要過江,隻有坐船。
陳青所在的“三林區”,雖然也有船能渡江,但“三林區”對岸卻是西城的“三曹區”,距離九江路所在的區域有點遠,中間還相隔著整個“租界”。
西城的黃包車價格遠比東城要貴得多,再加上“租界”內有著各國自己的武裝和治安體係,一些地方央國人的黃包車無法通行,所以陳青選擇先去“三羊區”,然後直接從“三羊區”坐船去“紅江”外灘。
“三羊……”
車夫聽到陳青說的目的地,臉上頓時露出了難色。
陳青見狀後,淡淡說道:“跨區費我包了。”
從“三林”去“三羊”,要跨越“田心區”,“土唐區”,再加上“三羊區”,那就是三個區。
黃包車車夫要被收取三次跨區費。
在聽到陳青的話後,車夫臉上的難色這才迅速褪去,轉變成了賠笑。
兩人商量好了跨區費跟路費的總價,陳青大方的提前掏出錢付了以後,黃包車車夫便拉著陳青離開了“靈青路”,來到沿江的九龍大道,一路朝著“三羊區”而去。
三四十分鐘後。
當時間來到中午時,陳青也來到了“三羊區”。
陳青這是第三次來“三羊區”。
隻不過,前兩次都是坐出租車,走馬觀花一樣的路過,並沒有怎麼好好看。
但這一次,他是坐黃包車,速度慢,視野也開闊,於是便看了個仔細。
“三羊區”的房屋建築跟“三林區”差不多,但街道上的人明顯就要比“三林區”多了許多。
街道上除了來來往往的人群外,最惹人注意的,便是這區間九龍大道外的“紅江”上,有著一艘又一艘,或去或回的木船,正不斷的載客往返於東、西兩城。
看著這番忙碌景象,坐在黃包車上的陳青,立刻對車夫說道:“就在這裡停吧。”
車夫聞言後,立刻便腳刹一陣,停下了車。
陳青在黃包車停下後,便從車上下了來。
也幾乎是他下車的同時,周圍路邊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立刻便圍上來了一群人。
這群人皮膚黝黑,穿著隨意且簡陋,亞麻長褲挽到腿彎,身上也是久未清洗過,有著汙漬或者被水打濕的麻布褂。
一圍上前,頓時一股魚腥味撲麵而來。
“這位先生,要坐船麼?隻要五十塊就渡去對岸!”
“先生,坐我的船吧,我的船出了名的快!我隻要四十五!”
“先生,坐我的吧,我雖然要五十,但我的船有棚子,坐在棚子裡麵不會打濕你的衣服~”
陳青聞到這股刺鼻的魚腥味,頓時眉頭微皺。
但聽到這些人的話後,他當即便明白,這些都是擺渡的船夫。
在聽了這些人的拉客宣傳語後,陳青最終抬起手,指向了那位說船上有棚子的船夫,說道:“就你吧。”
被指中的船夫立刻喜笑開顏。
而其他沒被選擇的船夫,則是一哄而散,去拉下一個客人。
基本從其他區來“三羊”,並且在沿江這一節路停留的,都是為了渡江去西城,所以這些船夫在一單拉不成後,立刻便會換下一位客人,不會跟其他船夫扯皮。
“先生,請跟我來~”
被陳青選擇的船夫,立刻賠笑著走在前麵,給陳青引路。
陳青也沒說什麼,跟上了對方。
很快,在這名船夫的帶路下,兩人便從九龍大道上來到了一片低矮的河岸。
在這裡,一艘艘木質渡船停泊在江邊,以繩索拴著河岸上的一根根木樁上。
船夫將陳青帶到了一艘有棚子的渡船前,然後笑道:“先生,你先上去吧,我解繩子。”
陳青看了一眼渡船,然後又看了一眼船夫,接著什麼也沒說的登上了渡船。
隨著陳青腳踩在船上,渡船登時一陣顛簸晃蕩。
但很快,陳青便適應了這種顛簸晃蕩,彎身走進了渡船中間的棚子下,並很自然的拿過船夫留在裡麵的小馬紮坐了下來。
而這時,船夫也解開岸上拴在木樁上的繩索,將長長的繩索一圈圈收起,接著拿著繩索一個助跑,跳到了逐漸飄離岸邊的渡船。
“先生,坐好了。”
船夫笑著對陳青說了一聲,接著便來到船尾,抓住船尾上綁著的船槳,開始擺渡過江。
二十多分鐘後。
渡船緩緩靠近西城的“紅江”外灘河岸。
陳青也從棚子裡走出,站在船頭,望向了眼前一片繁華的“怙海”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