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七、告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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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乾陽城外,積雪的竹林裡。

籬笆小院內。

當陳青開著邊雪家的車,再次回到這裡時,正值早上七點多,天光已經徹底大亮。

而昨晚在這裡休息的陳正忠和楊英,此刻已經起床,正圍在小院中央的火堆前燒水洗漱。

竹屋裡,陳陽則是還在睡覺。

“兵兵,你回來啦,沒事吧?”

看到陳青平安歸來,正在洗漱的楊英立刻高興的迎了上來,並圍著陳青反複查看。

儘管昨晚陳青已經說過不會有事,但做父母的又如何會不擔心呢?

“媽,我沒事,你放心好了。”

看著圍著自己反複查看的楊英,陳青有些無奈的笑道。

很快,楊英也查看完畢,確認陳青真的沒什麼事後,她才徹底鬆了一口氣,笑著不斷念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期間,陳正忠也一直在旁邊看著。

陳青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目光看向了敞開的竹屋裡,還在睡覺的陳陽,說道:“我哥還沒起來嗎?”

“你哥昨晚守夜給我們添炭,後半夜才睡的。”

楊英解釋道。

陳青聽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時,楊英又開口說道:“黃師傅一早不知道去了哪裡,他這邊的鍋盆我不知道哪些是哪些,不好冒然拿來做飯,兵兵你知道嗎?”

黃訓虎近段時間生活在這邊,自然也需要吃喝。

因此,這裡的院子外也有著鍋碗瓢盆和儲存食糧,為此還專門挖了地窖。

早起的楊英在洗漱過後,第一時間便想給眾人做早飯,但卻是沒看到黃訓虎的人。

陳青聽後,直接說道:“媽,不用做早飯了,咱們回乾陽吃就行。”

楊英聽後一怔,訝然道:“事情已經解決完了?”

看昨天的架勢,她本來還以為要在這裡過完年。

“解決是解決了。”

陳青皺著眉頭的看著陳正忠和楊英,說道:“但爸,媽,可能我們一家需要離開乾陽一段時間才行了。因為……”

當即,他便將具體的原因講給了兩人聽。

其中包括陳陽在大學裡研究出了“新水稻”初步成果,然後被敵特刻意接近的事,還有昨晚回去其實就是處理這件事等等。

除了陳陽的研究成果,他是以從黃訓虎口中得知為由,還有剿滅敵特的過程一筆帶過外,其他方麵他沒有任何隱瞞!

在來的路上,經過深思熟慮後,他覺得這件事上還是不能有任何隱瞞!

得讓陳正忠和楊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樣才能讓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舍棄這裡的一切離開,並讓兩人對此事守口如瓶以及接受改名換姓。

既然已經決定要離開乾陽了,那麼便不能磨磨蹭蹭,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否則,拖拖拉拉的話,很可能會橫生變故。

畢竟,流櫻是一個國家,而他們是個人,兩者間的行事效率不能相提並論。

他們得在這裡的消息傳出去前,便離開乾陽。

“……”

陳正忠和楊英聽完了陳青的講述後,久久無法言語。

良久之後,才見陳正忠神情複雜的回頭看了看竹屋裡睡覺的陳陽,然後收回目光看向陳青,沉聲說道:“我們知道了。”

此話一出,離開乾陽之事便算是定下來了。

一旁的楊英同樣神情複雜。

她也回頭看了一眼竹屋裡睡覺的陳陽,然後目光看回陳青,下意識壓低聲音道:“兵兵,這件事……還是先不要告訴你哥吧,我看他對那個……那個人感情挺深的,我擔心他一時間接受不了這件事。”

陳青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媽,這件事必須得說,我們得儘快離開乾陽,到時候陽哥肯定會問離開的原因,甚至想著去跟那個人告彆,遲早會知道的。你們不用擔心,我來告訴他就行。”

長痛不如短痛。

這件事根本就瞞不住,與其讓陳陽後知後覺,不如現在就告訴他。

也就在陳青話音剛落,突然!竹屋裡睡覺的陳陽霍然坐了起來!

院子外的三人交談聲下意識的一滯。

隨後,便見陳陽從竹床上下來,走到了竹屋門邊,抬手倚著門框,雙眼紅腫的看著三人說道:“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

其實從昨晚被黃訓虎“蠱惑”,放大心中那一絲壓在心底的懷疑後,陳陽細想這段時間的種種,這一絲懷疑便在回憶中不斷的加深。

後半夜他根本沒睡著,或者說睡得很輕。

陳青的話,他一字不落的全部聽進了耳中。

驗證了心中的懷疑後,他一時間竟是沒有任何的悲傷,隻是感覺大腦一陣陣的眩暈,也不知是一夜沒睡的緣故,還是情感遭受巨大創傷後的自我防禦機製上的麻痹,亦或者兩者都有。

總之,他現在腦子很木,腦海裡什麼念頭都沒有。

陳青看著抬手倚著門框,雙眼紅腫的陳陽,想要說些安慰的話,但張了張嘴後,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邁步來到陳陽麵前,抬手拍了拍陳陽的肩膀。

之後,陳青便帶著三人離開了這裡,來到官道上,乘著他開來的老爺車返回了乾陽。

在車上,他特意叮囑了三人,讓三人回到乾陽後,裝作無事的模樣。

現在,乾陽的官方勢力還不知道陳陽的事,在乾陽官方的眼裡,乾陽隻是遭遇了流櫻敵特的一次重大襲擊,死傷不小。

但具體的原因暫時不詳,還需要進行調查。

這個時段內,正是陳青處理乾陽這邊事情,然後一家人離開的最好時機。

他先是將陳正忠、楊英、陳陽開車帶回了雲陽區所租的院子,裝作自己一家也不知道具體原因的模樣。

然後,他將老爺車開到了金清路156號,這個當初黃嘉琪留給他的地址,主動找上了乾陽官方——侯曉棠被殺,他又不知道“安全局”的具體地址,自然隻能找上黃嘉琪。

金清路,位於雲陽區去往金觀區的路上,平日裡,這邊的人其實不算多,基本都是黃包車或者少量汽車在往返。

但現在已經到了冬天,又快要過年了,這一段路黃包車變少了,各種汽車反而多了起來。

陳青開著車在這段路行駛了一會兒,然後才找到金清路156號。

而這金清路156號,其實是一棟三層的自建樓房,不過建築風格比較貼近西陸,也比較新,所以看起來比較高端。

當陳青將車停在門口,然後從車上下來,走到這棟三層建築樓的門口後,還沒等他敲門,房門便“哢”的一聲,從裡麵打了開。

一位看起來二十多歲,穿著綢質短襖衣裙,盤著頭發,五官精致的女子,站在門後方,看著陳青恭敬的問候道:“青爺。”

聽到女子說話聲,陳青這才一臉恍然,明白了眼前這個女子正是許久不見的黃嘉琪!

之前兩人都是在光線昏暗的大戲院裡接頭,陳青根本就沒看清過對方的模樣。

因此,對方剛打開門時,他並沒有認出對方。

直到黃嘉琪開口,他才從聲音聽了出來。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查出那麼多‘精變’高手出現在乾陽的原因?”

陳青也沒廢話,直接開口詢問道。

經過他出城將家人接回來這段時間,滕森詩織和八名超級精銳戰士所在的那條街,也已經被處理完畢——他返回乾陽時從那邊路過過。

而現在,乾陽官方勢力暫時還沒找他,估計正在烏清區那邊對譚金台,還有這段時間抓的敵特大刑伺候著,訊問其中詳情原因。

他乾脆趁著這個時段,對此事表現出積極的關注,以此掩蓋自己一家即將跑路的目的。

至於譚金台和那些被抓的敵特,會不會說出陳陽的事,這點陳青倒是不擔心。

如譚金台出賣的那些敵特,大概率是不知道陳陽的事的,這種重大事件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不容易泄密,那些被抓的敵特既然能被譚金台出賣來拖延時間,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事。

而譚金台這邊,陳青相信他也不會說。

即便是知道滕森詩織以及叫來的超級精銳戰士都死了,對方在看到乾陽官方不清楚事情的情況下,肯定也不會將此事說出來。

因為陳陽的事一旦說出來,乾陽官方肯定會將陳陽“保護”起來,並送往平都或者怙海這種大城市嚴加看管,這隻會加大流櫻那邊獲取“新水稻”的難度。

甚至在極端情況下,為了不讓流櫻或者其他國家得到“新水稻”,極端派還有可能主張將陳陽殺了,徹底扼殺“新水稻”的事,讓大家都得不到!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譚金台肯定不會將此事說出來。

“青爺,這件事還在審訊,暫時還沒結果。”

聽到陳青的詢問,黃嘉琪神情遲疑的回道。

而陳青聞言後,頓時表現出了一副眉頭緊皺的模樣。

黃嘉琪見到他這副模樣,無論神態還是語氣,都變得小心翼翼,她輕聲說道:“青爺,有消息以後我們肯定第一時間就通知您……”

“這次若不是我跟我師父出手,咱們乾陽恐怕死傷不止這一點吧?”

陳青忽然出聲打斷了她,說道。

黃嘉琪聽後不由一愣。

陳青看著對方,雙眼微眯道:“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是!”

黃嘉琪片刻才反應過來,神情鄭重的點頭。

在處理那邊的事時,乾陽官方自然也順便對還活著的士兵,以及那條街周圍的住戶進行了簡單的詢問,做了初步的調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確實。

如果沒有陳青和其師父出手,整個“安全局”上下都難以想象一位敵特“神變”高手和八位敵特“精變”高手在乾陽會造成什麼樣的破壞!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算不算對乾陽有功?”

陳青又一次反問道。

這其實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在跑路之前,找機會再薅乾陽官方最後一筆!

因為滕森詩織的事爆發太突然,他根本沒來得及去找乾陽官方的其他部門,拿取剩下的肝臟和脾臟的練臟破限法。

所以,他乾脆利用自己和師父解決了此次的事,來找乾陽“安全局”索要肝臟和脾臟的破限法!

而黃嘉琪聽到這裡後,也終於明白了陳青的意思。

她當即微笑著回道:“當然算。”

聞言,陳青臉上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

正午時分,乾陽開始逐漸“熱鬨”了起來。

因為發生於“臨河街”的事,還有河溪的叛亂,隨著時間的流逝,終於擴散到了雲陽區的大街小巷,各個地方。

人們開始就此事議論紛紛起來。

“聽說了麼?臨河街那邊發生了敵特襲擊事件!死了好些人!”

“聽說了!昨晚我睡覺的時候就隱隱約約聽到了槍聲,當時還以為是哪家缺心眼的大晚上放鞭炮呢!”

“太可怕了,沒想到敵特竟然離我們這麼近!我還以為咱們乾陽這麼山的地方,應該不會有敵特呢。”

“這些敵特真該死啊!居然選在過年前一天搞這種事!”

“不止如此,我還聽說河溪那邊也發生了叛亂!據說去了上萬的乾軍鎮壓!”

“唉,這世道越來越亂了……”

類似的熱議,不斷發生在雲陽區的許多人之間,並且,還有往其他區擴散的趨勢。

也就在這樣的熱鬨中,陳青開著老爺車,來到了青宇報社的樓下。

“哢。”“砰。”

隨著車門的一開一關,陳青走下車,徑直上了青宇報社所在的三樓。

“青爺,中午好!”

當陳青走進青宇報社後,門口的柳淑玲仍然像以往一樣,熱情洋溢的笑著問候他。

陳青也像往常一樣,微笑著點了點頭。

而片刻後,方宇也像往常一樣,從裡麵走了出來。

“去樓頂聊聊。”

陳青笑著對走出來的方宇說道。

方宇也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樓頂。

樓頂天台,下滿了一片白皚皚的積雪。

陳青來到樓頂後,轉身看向方宇,直接了當的說道:“阿宇,現在報社賬麵上,在保證報社正常運營的情況下,有多少能用的資金?”

方宇聞言頓時一怔,但還是回道:“保證報社正常運營的情況下,有**萬左右能用的資金。”

說完,他奇怪的看向陳青,問道:“青哥,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

“沒什麼。”

陳青微微一笑,說道:“把這些錢都給我吧,我有用。”

既然要走,那麼錢肯定是必須準備的。

這幾個月報社賺的分給他的錢,還有現在這**萬資金,差不多也夠了。

至於青宇報社的以後,就交給方宇和劉東來經營了。

兩人已經合作相熟,就算沒有他的故事大綱,但在有了這個模式以及各篇故事劇情都已經展開的情況下,續寫編下去問題應該不大。

頂多就是故事可能會走偏,銷量有所下滑,但慣性閱讀下,仍然還是能夠經營下去的。

當然,為了避免兩人沒背景,在他走後被人盯上,他也給青宇報社找了個靠山,那就是老熟人尚家。

在來這裡時,他已經去尚家進行過邀請。

經過了之前的和解,尚家對此也很熱情,在他之前以及如今的個人武力威懾力下,相信尚家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認真善待青宇報社。

至於更長遠的未來,到時候誰又能說得清呢?

當然,這些話他自然是不可能對方宇說。

“好。”

方宇聽到他要這些錢,想也沒想的便點頭答應了下來,也沒問他要這些錢做什麼。

而解決了錢的事後,陳青便離開了青宇報社,然後將借來的車開回了“銘醫樓”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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