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五、原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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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陳青走去的街口方向,是一開始他從外麵進來這一片街區的方向。

也就是百眼輝中槍,侯曉棠這位乾陽“安全局”高位者所在的方位。

在場的人裡麵,對於乾軍的士兵以及軍官,他並不認識,所以心中對於這些人的死傷觸動不是很大。

但百眼輝和侯曉棠還算有些熟悉,之前因為要對付滕森詩織等人,並沒有時間關心這兩人的狀態,此時事情了結,他去叫巡捕房的人過來幫忙,便想順路看看兩人。

如果有需要和還來得及的話,他可以先將兩人儘快送醫。

然而,比較可惜的是,當他翻過那三輛撞在一起的軍用中型卡車,來到卡車後方查看時,被槍擊中腦袋的百眼輝確實是一點氣都沒有了。

侯曉棠這位乾陽“安全局”的高位者,也被痛下殺手,脖子直接被擰斷成畸形的翻轉到了身後。

看到這一幕的陳青,不禁沉默了好片刻。

隨後,他才轉身離開了這一片。

在走出這一片區後,陳青便看到主街道外,一群神情緊張的巡捕,正站在了主街道外,嚴正以待看著這邊。

其實在這邊槍戰爆發時,被派去其他街區的乾軍士兵便第一時間返回了這邊增援。

而結果,自然是讓八名非人高手的手上增添了許多傷亡而已。

雲陽巡捕房那邊離這裡不算遠,這裡的槍聲那邊的巡捕們也能夠聽到。

所以,聽到槍聲的雲陽巡捕房,其實也是第一時間便派人趕往了這裡。

可在過來看到這裡的情況後,趕過來的巡捕被嚇得沒敢進來。

巡捕房跟軍隊的性質終究不一樣。

許多進巡捕房的人都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而不是為了抓賊,更彆提這種送死局麵。

再加上現在屬於夜班時間,巡捕房裡麵的人本來也少,能被安排上夜班的也都級彆不高,基本就幾個老巡捕,連個副隊長級彆的都沒有,大部分都是新人助理巡捕。

這些人自然不會為了一個月兩百多塊的工資,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對此,陳青倒也沒說什麼。

他在看到這些徘徊在主街道不敢進來的巡捕後,開口說道:“裡麵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們趕緊進去把還活著的人送醫!”

這些日子陳青也算沒有白混。

徘徊在外麵的這些巡捕聽了他的話後,臉上神情雖然仍有遲疑,但最終還是都選擇了相信。

其中的幾名老巡捕在遲疑片刻後,最終還是紛紛對周圍的助理巡捕下令,並率先帶頭走了進去。

而接下來的事,自然就是救人送醫了。

陳青督促了一會兒,並給幾名老巡捕吩咐了一聲,讓他們好好處理一下百眼輝的喪事後,便離開了這裡,來到了位於鬆山路的虎形門。

當他來到虎形門時,天光已經大亮。

許久沒有回來虎形門,這裡跟之前的區彆並不大。

不過,相比起夏天時,這裡的街道兩旁有了許多積雪。

另外,年節將至,街道兩邊的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紅燈籠,貼起了迎接新年的紅對聯與財神、門神畫像。

而也因為年節將至,虎形門的學員們也都紛紛回了家過年,並沒有繼續學拳,所以也沒有了以往每天早晨走近就能聽到的練功呼喝聲。

當然,虎形門的大門依舊是敞開著的。

雖然學員不在,但門裡的楊明,任岩,還有廚師等人依舊還是要繼續生活的。

而在陳青走進虎形門後,正在前院清掃著積雪的楊明和任岩,立刻便看到了他——學員不在,清掃的事自然隻能兩人親自來了。

“師弟!”

看到他的到來,楊明立刻一臉喜意的笑著上前,高興的說道:“你來的正是時候!師父他老人家回來了!”

“嗯,我知道。”

陳青也笑著點頭,“我找師父有點事,先不跟你們說了。”

說著,他便徑直向著中院走去。

而聽了他的話,楊明和任岩都不禁一怔。

在陳青走進中院後,任岩拿著掃帚走到了楊明旁邊,眉頭微皺的說道:“你聽到他說的什麼沒有?他說他知道。”

楊明在聽了陳青的話後,目光便一直愣愣的看著陳青走進中院,最終停在了中院的拱門上。

在聽到任岩的話後,他才回頭看了對方一眼,點頭道:“我聽到了。”

“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任岩看著楊明,微眯著雙眼,說道:“意味著他跟師父其實一直都有著聯係,隻是我們兩個不知道。”

聽到這話,楊明臉上不禁泛起了一絲黯然,但他還是笑容勉強的說道:“師弟他天賦好,半年就將功夫練超過了我們,而且還在乾陽混得風生水起,現在誰見了他不叫一聲‘青爺’?換我是師父我肯定也喜歡這樣的徒弟啊,很正常啦。”

這段時間,陳青雖然沒有回虎形門,但他在乾陽的各種事跡卻是傳播得很快。

楊明和任岩自然也都聽到過。

“好吧。”

聽到楊明的回答,任岩也終於不再說什麼,拿著掃帚回身繼續清掃前院的積雪去了。

楊明很快也一樣,繼續開始了對前院積雪的清掃。

……

“來啦。”

當陳青走進虎形門的後院時,黃訓虎已經換了一身綢緞長袍馬褂,正雙手負背的站在後院一角,望著後院屋簷所凝結的一根根滴水的冰凝。

在陳青進來後,黃訓虎便有所感應的轉過身來,說道:“跟我到茶室來吧。”

說完,他便率先上了樓。

陳青見狀,自然是跟了上去。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位於二樓的茶室裡。

“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

黃訓虎來到書房後,便坐到了茶室的案幾前,開始熟練的一邊泡茶,一邊問道。

“已經叫巡捕房把剩下還活著的人送醫了。”

陳青也坐到了黃訓虎的對麵,並說道:“但事情的處理估計還要看乾軍那邊,這次乾軍死傷了不少人,而且涉及到敵特‘神變’高手以及八名非人高手,估計後續會找我跟師父您詢問當時的情況。”

此次的事情涉及重大,後續的處理恐怕會很麻煩。

不過,這些麻煩,陳青暫時都不關心。

他現在隻想知道眼前,關於黃訓虎以及虎形門的事。

黃訓虎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在微微頷首點頭後,也沒有賣關子,開口說道:“後續的處理自然有乾陽官方,你我不需要操這個心,叫你過來,隻是有些事想告訴你。本來這些事是打算二月初二,帶伱去正式拜師和接受考核時再告訴你的,但剛才你應該也聽到那個流櫻女人的話了,為了避免你自己瞎想,我還是現在就告訴你好了。”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同時臉上也慢慢的浮現出了一絲追憶之色。

而後,便聽他緩緩開口說道:“我們的門派曾經叫做‘四聖教’,最早起源於比帝製時代‘寧朝’還要更早的朝代,成教的原因已經不可考據,有說是為了推翻當時暴政的;也有說是為了守護四方不遭外敵入侵的;甚至還有說是為了祭拜,求風求雨的。總之眾說紛紜。”

“而顧名思義,四聖教如同名字一樣,尊的是四方聖靈,也即東方青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

“教內也以這四方聖靈分為了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四大堂口。這四大堂口所會以及所擅都不一樣,青龍擅長練氣,白虎擅長練精,玄武則擅長練神。”

“至於朱雀堂,他們擅長的跟我們又不一樣,他們擅長的是‘格物致知’,也就是現在所謂的科研。”

“我們四聖教在最頂峰的時候,被奉為過‘國教’!教眾數十萬人!但大浪淘沙,時代浪潮下,朝代都能更替,更何況教派呢?四聖教有過巔峰,但巔峰過後,接下來的自然就是盛極而衰……”

“到‘寧朝’時,因為我們不服當朝,四聖教被‘寧朝’掌權者稱為了魔教,被‘寧朝’的官府各種打壓圍剿,但我們都憑著過硬的底子和實力挺過來了,甚至在‘寧朝’被西陸諸國入侵時,我們還挺身而出抵抗過那些西陸外敵的入侵!”

“就是這樣,我們四聖教也依舊還算健全的存世著,雖然跟巔峰時期沒得比,但也依舊有著傳承,直到……‘他’的出現!”

說到這裡的黃訓虎,追憶的神情不禁閃過了一絲痛苦。

“‘他’是我收的大徒弟,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人!”

“他跟你一樣,有著絕對武感,練功從不會出錯,並且就悟性上而言,他比你更強!凡是我教過的,他都能很快領悟,並且舉一反多,悟出很多就算是我都能有啟發的奇思妙想!”

“僅僅不到三年時間,他的功夫就練超越了我以及其他三堂的堂主,並獲得了我們四大堂的共同認可,當時我們一致認為,他或許能帶領著我們四聖教重新走上巔峰,甚至超越最鼎盛的時期!”

“為此,我們曾經還準備將他推上已經空缺了許久的四聖教教主之位!但可惜……”

一口氣說到這裡後,黃訓虎臉上的痛苦之色也隨之加劇起來。

他開始變得喃喃自語。

“我隻顧著看他在功夫上的天賦,沒有照顧到他的內心,一直不斷的嚴厲逼他練功,導致他長久壓抑,最終,他在外出尋找自己的‘道’時,被人引入了歧途,走上了‘殺道’……”

“現在回頭想想,其實他曾經很多次找過我,想要傾述內心的壓抑,但都被我嚴厲訓斥回去了,即便他當時其實也吐露了一些,可我卻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隻以為那是他軟弱的表現……最終才釀成了現在的局麵。”

喃喃自語到這裡的黃訓虎,臉上露出了苦笑。

他抬頭看向陳青,苦笑著說道:“那個流櫻女人說的其實沒錯,十年前我之所以從外麵搬到乾陽這裡,確實是為了躲避你大師兄的追殺。”

“你大師兄誤入歧途走上他所謂的‘殺道’後,去當了職業殺手,從殺人中汲取快感的同時,也靠著擊殺越來越強的目標,實力不斷的得到提升,進步可謂神速!”

“然後,終於有一天,他忍不住對四聖教的人動手了。”

“那是十一年前的二月初二的時候,四大堂像往常一樣舉行大祭,拜四方聖靈的同時,也對新一代的門人進行考核。”

“最終結果,他以從未展現過的壓倒性實力,將當時在場的大部分四聖教教眾殺死!獲得了功夫上的新境界提升!”

“我們剩下的人趁著他沉浸在新境界的提升時,最終得以逃脫,但自那以後,我們四聖教也算是名存實亡了,四大堂口人丁凋零,逃到了各地隱姓埋名的苟活。”

“而我也逃到了乾陽這座位於偏遠大山裡的城市,這一呆就是十年……”

說完,黃訓虎臉上湧現出了無比複雜的神情,悔恨,痛心,愧疚,憤怒,遺憾……等等等等。

陳青從來沒有在一張臉上,看到過如此複雜的情緒。

不過,在聽了黃訓虎的這番話後,他也終於是了解了虎形門神秘麵紗背後的真相淵源,以及黃訓虎為何十年前會來到這裡的一切伊始。

然後,他的心情不禁沉甸甸的。

見識過黃訓虎剛才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後,他無法想象那位“大師兄”的實力究竟有多恐怖!

他也終於明白,當初何夕紅那句“承吾之法,擔吾因果”的重量。

另外,以前的許多疑問,他也終於得以解惑。

比如黃訓虎為何會多次向他解釋,生怕他有所誤會等等。

原來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這位“大師兄”!

想到這裡,陳青看向黃訓虎,眉頭深皺的問道:“師父,他……叫什麼名字?”

黃訓虎聞言後,緩緩收斂表露出的複雜情緒,目光看向他,回道:“他的名字叫做‘陸天元’。”

“陸天元……”

陳青不禁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黃訓虎看著他,臉上神情已然恢複,說道:“你不要想太多了,當初傳你破限法時,你師姐的話彆放在心上,千萬不要想著報仇,如果哪天你不小心遇到了他,不要暴露任何我們教你的功夫,等離開他後,趕緊跑!”

“有多遠跑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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