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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見到艾絲特之後沒多久,克萊恩便使用“無麵人”的能力,將自己的外貌從偽裝的陌生人,變回了“克萊恩·莫雷蒂”該有的模樣。
主要是一想到之前“世界”身份帶來的波折,克萊恩就不太想用“格爾曼·斯帕羅”的外貌,雖然知道艾絲特不會在這種時候擠兌自己,更何況……
走在兩人中間的阿蒙,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多了一盞燈籠,外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獸皮,裡麵燃燒的油脂散發出略刺鼻的焦糊味,那點昏暗的光芒僅能照亮周圍幾米的位置,但是對前方的黑暗來說也足夠了。
見克萊恩瞥過來,阿蒙便隨手將燈籠遞向他的方向:“拿著吧。”
克萊恩有點詫異,猶豫一下才問:“這是從哪裡弄來的?”
“當然是偷的,我不怎麼喜歡他們現在用的新燈籠,所以偷了不少舊的。”
艾絲特瞬間明白新燈籠是用什麼做的了。
克萊恩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沉默地接過,然後往艾絲特的方向看去——好吧,他倒是不用太擔心她,幾顆光球正懸浮在艾絲特身旁,遠比那盞獸皮油燈明亮多了。
即使克萊恩不提著燈籠也沒關係,那些懸浮的光球範圍,已經將三個人都籠罩在內了。
諾恩斯正無比親昵地貼在艾絲特的掌心裡,時不時發出尖細的鳴叫,艾絲特則小聲地安撫著它,安撫的內容包括許多對阿蒙的控訴,明顯也夾雜不少的個人情緒。
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聲音,克萊恩波動的思緒重新平靜下來,這一刻,他生出從未經曆波折的恍惚感,直到劃破頭頂黑夜的雷蛇探頭又消失,克萊恩才默默地在心底發出一聲長歎。
他握緊手上的燈籠,跟隨阿蒙的步伐繼續前進,謹慎地與這位心思難捉摸的“時天使”,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黃昏落在三個人的身後,黑暗將他們的影子吞沒,光芒卻又把腳下的足跡拉伸得更長,形成一條蜿蜒曲折的淤痕。
“前麵就是下午鎮了,白銀城在這裡駐紮了幾支探險小隊,你要去打招呼嗎?”
艾絲特奇怪地指了指自己:“你在問我?”
“不然呢?你現在可是他們的‘福音使者’,他們已經開始這樣宣傳了,”阿蒙好像很樂意看到艾絲特臉上的窘迫與尷尬,“讚揚你帶來黑暗中的一點種子,象征著希望來臨的前兆——”
“停、停!你不要再說了!”艾絲特趕緊攔住了阿蒙,免得祂再說出什麼更浮誇的話,“我也沒做什麼……還是說你有在這件事背後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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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臉上竟然露出一點委屈:“怎麼,懷疑我已經成為你固定的思考邏輯了嗎?”
艾絲特的回答卻很坦然:“不,隻是我有太多理由對你產生懷疑。”
“這次又不是我做過什麼,應該是——”阿蒙停頓了幾秒,隨即困擾地搖搖頭,“反正不是我。”
艾絲特詫異地盯著他:“你也會有感到困擾的事情?”
阿蒙隻是露出一個滿是玩味的笑容,就差說上一句“你猜”了,看到祂這個表現,艾絲特很識趣,沒有再追問下去,免得被阿蒙誤導後聯想到更偏門的“真相”。
三人並沒有接近下午鎮,隻是遠遠地望著城牆外懸掛的光芒,克萊恩看著那些在黑暗中明晃晃的“燈籠”,一時間也啞然。
那種光芒他可是太熟悉了,這讓克萊恩下意識看向身旁,畢竟艾絲特頭頂正飄動著一模一樣的光球。
艾絲特臉上的笑容,實在是掩不住她心裡那份尷尬:“他們真的種得到處都是啊……”
“因為這種光源非常方便,而且不像火把有熄滅的風險,”阿蒙隔著一段距離,指了指下午鎮營地的方向,“他們在安全的道路上幾乎種滿了這些東西,如果祂完全沒有反應,我才會覺得可疑,不過現在……”
停頓一下,阿蒙搖搖頭,那種莫名的困擾又出現在祂臉上:“祂要這麼做或許也有自己的道理。”
祂?阿蒙說的這個祂又指的是誰?克萊恩在心裡琢磨著,不過他掃過艾絲特的時候,發現她臉上也有相似的茫然——很明顯,艾絲特也不知道阿蒙在自顧自地說誰。
另一頭,白銀城探索小隊在發現光芒的瞬間,就已經向駐紮在此的成員們發出警報。
在這裡,從黑暗深處往來的光芒,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現象——通常隻有人類,隻有幸存者,才會需要光芒的守護。
但是這樣單薄的火光,也有可能源自某些未知的怪物,所以留守的隊員們即刻進入了警戒狀態,輪流休息的人員也被喚醒。
可是什麼也沒發生,那搖曳的光芒並未靠近下午鎮,便已經繞向遠離它的道路。
負責看守的隊員趕緊向留在營地裡的“六人議事團”長老彙報,但是在他們有進一步的行動計劃之前,那三個模糊的人影已經漸行漸遠。
阿蒙笑眯眯地問艾絲特:“真的不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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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絲特隻是搖搖頭:“算了吧,我不適合這種場合……”
“你可以把這些事推到他身上,‘愚者’,不是嗎?”
這一次,換作克萊恩連連搖頭了。
阿蒙瞥了眼克萊恩:“反正隻是個提議而已,這是擴展錨的好機會。”
祂說的話固然沒錯,但是克萊恩沒有開口,隻是沉默地望著在下午鎮牆頭邊奔走的高個子守衛。
存在光芒的地方,必然有著黑暗,蜷縮在黑暗中的陰影鼓動了一瞬,繼而又平息下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隻有阿蒙扶了一下單片眼鏡,這是祂習慣性的小動作了,艾絲特並沒有放在心上。
下午鎮的營地內部,正在傾聽黑暗中聲音的女人眼睛半合,她的呼吸很平穩,就好像睡著了似的。
不過很快,這份平靜便被呼喊聲打破:“洛薇雅長老!剛才有人帶著光源從營地外麵經過!”
洛薇雅從耳畔的低語中抽身,回到了現實,被她自己先前拔掉又吞咽下去的食指,已經重新生長出來,恢複完好,隻留下一片灑在繃帶上的血跡。
洛薇雅不慌不忙地收起染血的繃帶,迅速走出自己停留的房屋,很快安撫了緊張的隊員們。
她的主正於黑暗中注視,也於黑暗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