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喂,你彆跑呀!”薑悅沒想到少年一聽見公安局,反應這麼大,她下意識想去追。
“彆管他了!”顧野捉住薑悅的手,將她帶回懷裡。
“那小孩跑什麼?”薑悅無語,她說的是把外麵那些人送公安局去,這小孩跑得比兔子還快,轉眼沒影了。
“他沒說實話!”顧野看了眼巷子口,那邊的哀嚎聲還在此起彼伏,聽得他心頭煩躁。
多好的夜晚,就被這些流氓給破壞掉了!
“都給我閉嘴!”
這些地痞流氓還不知道自己今晚惹到了誰,但在絕對的武力震懾下,他們是屁都不敢放一下。
一聽到那冷到了極點的閉嘴兩個字,小流氓們不由得就回憶起剛剛那拳頭砸在身上,還有被一腳踹飛的劇痛,即使再疼,那嘴巴也跟立刻上了拉鏈一樣,閉得死死的。
巷子口瞬間恢複安靜,就跟人瞬間都死了一樣。
“我們現在去報警吧!”薑悅遇到這種事,第一反應還是報警。
顧野沒意見,這些流氓膽敢持刀追殺旁人,那肯定要送去公安局。
兩人正要往巷子口走,正在這時,傳來何靖軒的聲音,“薑悅,顧團長!”
薑悅扭頭看去,一道手電的光線下,何靖軒拖著一個身形瘦小的少年走了過來。
“我剛剛在樓上都看見了,下來時剛好撞見他!”何靖軒看著書生氣,但力氣竟也不小,鎖著少年,少年愣是掙不開。
“彆抓我去公安局,求你們了!我還要回去照顧我媽,我媽病了,我不能去公安局……”少年掙紮哭叫著。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去公安局做個筆錄,就你也不想這些人再繼續追殺你對吧!”薑悅瞧著少年瘦得跟猴一樣,一雙眼睛滿是驚恐,看著確實挺讓人同情的。
不過出門在外,還是要收起同情心,不能看誰弱就同情誰,有時候弱是惡的偽裝。
薑悅將剛剛少年說的話對何靖軒說了一遍,何靖軒也主張去公安局。
即使少年哭鬨反抗,但這裡有兩個成年男子,其中一個還是他親眼看見一個人就能把那些惡霸幾招就打趴下的,他見沒人理自己,便也不掙紮了。
過兩條街就是派出所,接到報案,幾個警察趕了過來,一看到少年和躺了滿地的流氓,警察們眉頭都皺了起來。
“阿城,怎麼又是你!”
“張龍,你才出來幾天?又犯事!”
“這是誰打的?”其中一個警察看到躺了滿地的人,語氣有些幸災樂禍,還踢了一腳滿臉是血的張龍,“挺能忍啊,這麼疼都不哼一聲的!”
“嗚嗚。”張龍就是被顧野一拳打得鼻血橫流那個,他覺得自己鼻骨一定斷了,疼得想死,可是不敢喊,怕再被打,那個人太可怕了,那手不是手,是鐵錘子吧。
“是我打的!”顧野拿出自己的軍人通行證,遞給警察,“這些人持刀攻擊我,我是自衛!”
警察一看通行證上竟然是團長職務,表情立刻變得肅穆,“原來是顧團長,失敬失敬!”
地上一群流氓一聽打他們的竟然是當兵的,還是個團長,當時就在想難怪那麼厲害,接著更想死了。
“先把人帶回去,顧團長,也要麻煩您跟我們去做個筆錄!”
“都起來,走了!”
到了派出所,薑悅和顧野去做筆錄,其實事情經過很簡單,幾句話就說完了,隻是顧野隱去那些流氓調戲薑悅的事,隻說他們攻擊他,他出於自衛才打的他們。
不過來這一趟,倒是讓薑悅弄清楚少年和那些流氓之間的矛盾。
“這小子說得倒也不假,他們家確實借了高利貸,不過可不是三十塊,是三百塊!他哥做倒爺,拿了貨沒賣出去,全砸手裡了,利滾利,眼看著越滾越多,他家裡砸鍋賣鐵也還不上,收高利貸的三天兩頭上門打砸,這小子就乾上偷雞摸狗的勾當,隔三岔五就被人抓了送進來,早就成我們派出所的常客了!”
警察說完,使勁擂了少年腦袋兩個暴栗,訓斥道:“小小年紀不學個好,現在偷雞摸狗,長大了想跟張龍他們一樣當流氓?”
“前幾天才被打了個半死,平時也不知道躲著點,就這麼不長記性?”
少年坐在那蔫頭耷腦的,跟個瘟雞仔一樣挨訓。
今天少年沒犯事,有薑悅和顧野作證,他被追殺,算是個受害者,做完筆錄,警察就放他離開了。
“回去回去!看見你就煩!”警察衝少年擺手,又將桌上兩個包子扔給少年,“買多了,吃不掉,給你了!”
少年接住包子,嘴抿得很緊,黑瘦的臉垂著看不清表情,佝僂著小身板慢吞吞往外走。
等到少年出去了,這時警察又歎了口氣,“可憐也是可憐,家裡一個生病的老娘,常年吃藥,就靠他哥一個人養家。後來他哥借高利貸被打斷了腿,乾不了活,現在就他跟他妹兩個人每天出去賣點瓜子花生什麼的賺個三瓜兩棗的,飯都吃不上了。”
“他家裡這麼困難的嗎?”薑悅不是個好管閒事的人,但她兩次碰到這個叫阿城的少年,還都幫他解了圍,冥冥之中似乎有那麼一點的緣分,此時她聽見警察說起阿城家裡的情況,不由動了惻隱之心。
從派出所出來,薑悅見阿城還沒走遠,便叫道:“阿城!”
少年轉身,在觸到顧野眼神時,瑟縮了下,“姐姐,今天謝謝你們!”
阿城很清楚,今天如果不是遇到這兩人,他肯定要被張龍他們抓住打斷腿。
“給!回去買點吃的!”薑悅遞給阿城十塊錢,她同情阿城小小年紀要撐起家裡的重擔,但萍水相逢,她也隻能做到這樣。
阿城搖頭,“我不能要你的錢,姐姐好意我心領了!”
說完,他鞠了一躬,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
薑悅挑眉,和顧野對視一眼,這少年還怪有骨氣的,但剛剛警察說阿城平時會乾偷雞摸狗的勾當,既然都乾小偷了,還能有骨氣?
這不自相矛盾嗎?
“走吧!”顧野牽著薑悅的手。
回到停車的地方,何靖軒還在,路燈下,他身形頎長,白襯衫黑褲子,氣質清俊溫雅。
何靖軒見薑悅和顧野走了過來,便問薑悅:“事情解決了?”
“嗯,交給警察處理了!”薑悅將事情簡單講了一遍。
何靖軒點點頭,“那就好!”
薑悅發現此時的何靖軒看起來竟然有點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