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兩大搪瓷缸的大鼇蟲?
“這,這玩意,不是鼇蟲嗎?”薛洪亮強忍著震驚,心裡暗道顧團媳婦不會是不認識這東西吧?竟然燒鼇蟲吃?
但是薛洪亮又不好直接說這玩意不能吃,怕落了薑悅的麵子,畢竟她好心好意燒了這麼兩大瓷缸送過來。
要麼,硬著頭皮吃兩個?就是吃完了會不會進醫院呀?
“這玩意我老家那邊好多,一到四五月份就出來,這玩意特喜歡打洞,田埂上全是洞,不看緊點,一晚上就能把田裡的水全放光了。”乾事王平安說道。
“這東西能吃嗎?”另一名乾事來自大草原,沒見過這東西,他聞著香,本來想吃的,聽幾人這麼一說,有些猶豫。
“能吃,就是味道不怎麼好,沒河裡的魚蝦那麼鮮。”王平安倒是知道被這邊人叫做鼇蟲的玩意是可以吃的,“我們管這個叫麻蝦,怎麼說也是肉,小時候家裡窮吃不起肉,就盼著夏天到了去田裡抓麻蝦回來改善夥食呢!”
“小嫂子,那我就不客氣了!”王平安搓著手,其實他想說他們村也有人能將麻蝦燒得好吃的,這兩瓷缸麻蝦這麼香,應該味道不差。
薑悅聽著他們幾人討論小龍蝦,一直微笑著沒說話,等他們說完了,她才說道:“就是給你們帶的,吃吧!”
王平安撕開蝦頭,剝蝦殼吃肉,一氣嗬成。
隨即,王平安臉色猛地一變。
“怎,怎麼了?”薛洪亮看著王平安吃完沒什麼事,正要伸手也拿一個吃吃,結果就見王平安兩眼發直,直愣愣的,登時嚇得他手又縮回去了。
不會吧不會吧!王平安吃鼇蟲真吃出問題來了?
顧野一直在看薑悅,但是讓他奇怪的是,薑悅從進門到現在,也就剛開始掃了他一眼,到目前為止,她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連他站在她旁邊,她都沒回頭。
此時聽到薛洪亮咋咋呼呼的聲音,顧野也以為王平安出什麼事了,結果還不等他目光從薑悅身上移開,眼角餘光裡就見王平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著一個搪瓷缸就躥出了門,速度之快,一秒之後就隻剩下一道殘影。
正做好準備扛王平安去衛生隊的薛洪亮叫出聲:“哎呀媽呀,王平安吃鼇蟲吃傻了!”
顧野:“……”
薑悅:“……”
“這是我的,都彆跟我搶!”遠遠的,傳來王平安興奮的聲音,“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麻蝦!辣得好爽!”
另兩名乾事反應很快,連忙一人從搪瓷缸裡抓起小龍蝦,學著王平安的吃法,撕開蝦頭,吃蝦尾,這一吃,兩人隻覺得味蕾都要被麻辣鮮衝擊得要爆炸了。
好吃!太好吃了!
兩人都顧不上扔蝦頭,直接學著王平安的樣子,端起剩下的搪瓷缸就往外跑。
“哎哎哎,你們跑什麼呀?”薛洪亮隻來得及搶下一隻,吃了一口,他就知道這三個人為什麼跑了?
媽呀,這什麼人間美味!是誰說沒有河蝦鮮的,這他麼香的他天靈蓋都要被掀翻了!
“給我留點,彆全吃完了!”薛洪亮邊嗦著蝦頭邊跟著後麵追。
薑悅看著幾人跑出去,嘴角不由得意地翹起,她就說吧,她做的麻辣小龍蝦,沒有一個人能抗拒得了!
薑悅一扭頭,見顧野正看著她,她上揚的嘴角立刻壓了下來。
顧野心裡納悶,他試圖去拉薑悅的手,“這是怎麼了?看到我不高興?”
“怎麼會呢?”薑悅一扭身,躲開了顧野伸過來的手,朝著對麵的窗戶走去。
“喲,顧團長這窗外的風景不錯蠻!剛好對著小樹林!”薑悅站在窗口往外看,眼前一片綠色。
顧野:“嗯,確實不錯!”
薑悅斜了跟過來站在她旁邊的顧野一眼,某人站得筆直,正氣昂揚,一丟丟心虛的樣子都沒有,她不由暗自磨牙,“顧團長平時沒事是不是就喜歡約著人去小樹林散散步什麼的?”
顧野:“那倒不會!我最多就和老唐一起在外邊走走,不去樹林裡邊!”
薑悅:“哦?那是為什麼呢?”
顧野覺得薑悅語氣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隻以為她好奇,於是解釋道:“楊樹林裡天牛太多,一到夏天,知了又叫得吵人,我不愛進去!”
“哼!顧團長是不愛進去還是不愛跟不對的人進去!”薑悅忍不了了,當即冷笑了一聲。
顧野腦門蹦出一排問號,“什麼對不對的人?薑悅你在說什麼?”
薑悅氣結,看來跟男人說話就不能迂回。
“顧野我問你,你早上跟誰去小樹林了?”薑悅氣鼓鼓地問。
“我早上去小樹林?沒有啊——”顧野一臉莫名其妙。
薑悅見顧野不承認,氣得轉身就走,看來果然有鬼,顧野這壓根就不是不心虛,而是心理素質太好了!
“薑悅!”顧野急忙伸手拉住薑悅,“你到底生什麼氣?”
“我沒生氣!”薑悅甩胳膊,想要掙開顧野的手,但他的手跟鐵鉗一樣捉著她,她甩了幾次都掙脫不開。
“沒生氣你為什麼不理我?”顧野將薑悅拉到麵前,低頭望著她的眼睛。
薑悅小臉粉撲撲的,如瓷上釉,大眼睛裡卻沒了早上出門時看他笑盈盈的情意,像是蒙了一層霧氣,霧氣裡還透著一絲怒意。
“顧團長大紅人一個,還需要我理嗎?”薑悅氣惱道。
顧野不鬆手,薑悅使勁掙,結果兩個人都沒控製好力道,薑悅隻覺得手腕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薑悅“哎喲”一聲,緊跟著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顧野趕緊鬆手,慌忙問:“怎麼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薑悅捂著手腕,眼淚掉個不停,扭著頭就要走。
“你一來就生氣,總要告訴我為什麼吧!”顧野當然不會讓薑悅走,再次拉住她胳膊,這回不敢用力,手剛放上去就鬆開,生怕又弄疼了她。
“說了我沒生氣!”薑悅氣鼓鼓說道。
顧野握住薑悅的手,見她不掙紮了,大手又試著放在她纖腰上,“你看看你,嘴巴翹得都能掛油瓶了,這是沒生氣的樣子?”
薑悅“哼”了一聲。
“手還疼嗎?”顧野給薑悅揉著手腕,她皮膚嫩,他剛剛都沒怎麼用力,她纖細皓白的手腕上就留下了紅印。
“文工團的演出那麼好看,你還會管我疼不疼!”薑悅吸了下鼻子,說話的聲音帶著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