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救她,她反怪上他了?
顧野俊臉都青了,剛剛他還懷疑薑悅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表現和平時才會不一樣,現在,嗬嗬,果然還是薑悅那一貫不講道理的作風!
“我什麼時候說你得絕症了?”而且他進來到現在話都沒說兩句!
薑悅沒注意到顧野神色,她邊抹眼淚邊說:“不是你摸我頭,問我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還說要是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
“所以?”顧野一頭黑線,“我隻是問問你哪裡不舒服,有提到絕症兩個字嗎?”
“嗯?”薑悅眼淚猛地一收,大眼睛唰一下亮了,她迫不及待抓住顧野大手,滿是期待地問:“所以我沒有得絕症?我也不會死?”
顧野又一次被薑悅抓了手,隻覺得從手掌到手臂都麻了,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他想抽回手,沒抽動,隻能忍著那種不耐的麻癢,僵硬地移開視線,定神回答:“沒有!不會!”
這一下子峰回路轉,把薑悅給激動的,都忘記這是在七十年代,跳起來就抱住了顧野脖子,“啊啊!我不用死了!太好了!”
顧野這下不但手麻胳膊麻,就連脖子和半邊身體都麻了,尤其是被薑悅碰到的地方,肌肉全都僵硬了。
這女人怎麼回事?從前避他如蛇蠍,兩個人手都沒牽過,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又是親他又是抱他的?
向來冷靜如顧野,也愣了那麼幾秒才反應過來,隨即眼神一變,抓住薑悅的手腕將她推開。
“薑悅!”顧野低斥一聲,正想說成何體統,便見薑悅悶哼一聲,捂著頭往後倒去。
顧野眼疾手快,手一撈,摟住薑悅,“哪裡不舒服?”
“頭好疼!”薑悅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腦袋裡跟有鑿子在敲一樣,太陽穴一蹦一蹦的。
“你先躺下,我去叫醫生!”顧野扶薑悅躺倒,轉身出去了。
薑悅聽到耳邊有嘀嘀咕咕的聲音,依稀聽見有人在說那個軍人同誌巴拉巴拉的,具體說什麼聽不清。
片刻後,顧野帶著醫生回來。
“顧同誌,你愛人沒什麼大礙,主要是營養不良免疫力低下,掉水裡受了涼,才會不舒服。回去多休息多喝熱水,我給開點感冒藥備著。”醫生檢查過後,對顧野說道。
薑悅一聽醫生說她沒什麼大礙,一顆心這才放進肚子裡,還好還好,沒得絕症,不會死就行!
“不過——”醫生這時停頓了一下。
薑悅剛放進肚子裡的心霎時又蹦了起來,她驚恐地盯著醫生,“不過什麼?醫生,是不是我得了什麼病?”
果然病人最怕醫生猶豫,薑悅聲音都在顫抖,兩隻手緊緊抓著被子,生怕從醫生嘴裡聽到什麼不好的話。
顧野看了薑悅一眼,沉聲問醫生:“王醫生,有話直說!”
醫生翻了翻薑悅眼皮,又用手電照照瞳孔,然後指著薑悅額頭鼓起的大包,“女同誌額頭這麼大的包,是被什麼撞的吧?看受傷程度,撞的應該不輕!”
薑悅下意識想去摸額頭傷口,手卻被顧野捉住了。
“彆碰!”顧野輕聲道。
“顧同誌,你愛人撞到了頭,有可能會有腦震蕩,最好是做個顱腦ct檢查一下有沒有腦損傷腦出血之類。但是——”
薑悅一聽醫生又開始但是了,嘴角一抽,都沒注意自己的手還被顧野捉著。
“但是什麼?”顧野問。
醫生抬頭看著顧野,回答道:“但是目前國內隻有京城和海城的兩家醫院有ct設備,我們醫院沒有,所以做不了這項檢查。”
薑悅一聽到有可能會腦損傷腦出血,頓時緊張兮兮地問:“那我不做檢查,會不會耽誤病情?我會死嗎?”
醫生笑著安慰:“女同誌倒也不必那麼緊張,不是所有磕到腦袋的人都會死的,我瞧你精神尚可,情況應當不嚴重。你要是不放心,就在醫院多住幾天觀察觀察。”
薑悅立刻看向顧野,顧野似乎有一瞬間的猶豫,但他隨即就說道:“那就多住幾天!”
薑悅鬆了口氣,但她想了想,卻道:“我不想住院,我想回家!”
“回家?”聞聽此話,顧野看著薑悅,俊臉過嘲諷,“你要回哪個家?紀家嗎?”
薑悅心裡咯噔一沉,原身留的信裡麵並沒有提紀家,隻說找到親生父母,顧野是怎麼知道的?
隻略一晃神,薑悅忙說道:“當然是回我們自己的家!”
“你不是從來都認為那不是你家!”顧野冷笑了一聲,顯然不信薑悅的話。
薑悅知道這是原身造的孽,自從跟顧野結婚住進家屬院,原身就一直吵著鬨著要離婚要搬走。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了?”顧野嘴角的諷刺更重了。
薑悅見同病房裡的人都朝這邊豎起耳朵,嘴角抽了抽,真是種花家的傳統,不管什麼年代都對八卦特彆感興趣!
“寧寧還在家裡,我要是在這住院,寧寧誰來照顧?你兩頭跑也不方便!醫生剛剛不是說情況不嚴重嗎?那我回家休息也是一樣的!”薑悅拽了下顧野袖子,並不想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
寧寧就是顧野收養的女兒的名字。
聞言,顧野眉心不但沒鬆開,看向薑悅的眼神反而更加透著淩厲,甚至隱隱還有一絲厭惡。
薑悅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移開視線,不去看顧野。
也難怪薑悅會心虛,原身和顧野結婚後,壓根就沒照顧過寧寧,原身不喜歡小孩子,更加不喜歡顧野的孩子,平時對寧寧就不好。
原身真的又蠢又壞,這次跑來省城認親,她竟然給寧寧喝酒,把三歲的小女孩灌醉了,然後自己跑了。
所以原身被紀家趕出來後不敢回去,她怕顧野找她算賬,沒想到顧野竟然找過來,還恰好在她掉湖裡時出現救了她。
顧野沉默了一瞬,才沉聲說道:“先住一晚!明天看情況!”
薑悅能感覺到顧野對她的態度很冷漠,不過她還是鼓著腮幫子說道:“可是顧野,這裡太吵了,我在這裡都休息不好!”
薑悅怕死,但她更怕吵。
這是一間八人病房,除了她,另外幾張病床都住了人,病人加家屬,一起有十幾個人,病床間都沒個簾子,實在是一點**都沒有。
而且那些人一直在盯著她和顧野,讓薑悅渾身不自在。
顧野抬頭看了一圈,病房裡人太多,鬨哄哄的,跟菜市場一樣,確實不是個休息養病的地方。
“你等我一會!”顧野起身出去了。
薑悅目送著顧野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這時聽見有人在跟她說話。
“姑娘,那軍人同誌是你什麼人?”
說話的人帶著口音,是個年輕女人,住薑悅隔壁床。
薑悅笑了笑,說道:“是我老公!”
“老公?是什麼?”女人疑惑。
“老公就是丈夫。”薑悅抿了抿嘴角,眼角的餘光瞥見門外一道身影腳步一頓,她笑吟吟的:“他是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