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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老師您怎麼年輕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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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是老百姓都知道的道理!

可這屋裡說的啥話!

趙教授怎麼就丟江蘇的臉了,怎麼就不能當考官!

為了當好考官,我下午剛把一麻袋知識裝進大腦中,擱你這就是白裝了?

嘿!

火暴脾氣上來了的趙安袖子往上一撈,畢恭畢敬的在府堂外喊了聲:“下官揚州府學教授趙有祿參見知府大人!”

聲音很大,也很清脆。

學官是不歸地方官管,但品級尊卑擱這擺著呢。

該拜就拜,該跪就跪,沒什麼不適應的。

彆人也跪他趙教授的嘛。

府堂內靜了有那麼幾個呼吸後傳來知府方大人的聲音:“趙教授進來吧。”

整了整衣衫後趙安輕步入內,並不介意知府大人對他直呼職務的不敬做法。

官場之上除非品級差距過大,如巡撫、布政可喚知縣為“某某縣”,其餘官員哪怕上下級關係,見了也會客氣喚一聲“某大人”。

揚州知府是從四品,趙安是正七品,雙方差了四級是有點懸殊,但趙安是清貴的學官,按道理知府大人得客氣一聲“趙大人”才對。

結果是叫的趙教授,這無疑表明知府大人對趙安是不滿的。

何止是不滿,殺了這小子的心思都有。

明明是想利用這小子提醒皇帝吏治太過腐敗,趕緊把議罪銀製度收了,結果不但議罪銀沒取消,這小子還靠著議罪第一人的風頭官升五級當上負責揚州教育的一把手,賢臣之後的知府大人能不火大麼。

再想還是自己親手送的大造化給這小子,那火星子都能燒到月球去。

橫豎就是看不順眼!

進來之後更是瞥了一眼就把頭扭了過去。

剛才嚴重瞧不起趙教授的是省學政衙門派到揚州的監考老師婁三強,也是正七品的教授,不過人婁教授文憑很硬,乃是“副榜舉人”。

所謂“副榜舉人”並非正式舉人,而是鄉試正榜外另取若乾名附加榜示,相當於預備舉人,民間俗稱半邊舉人。如果新科舉人中出現舞弊或特殊情況,副榜舉人便有機會遞補為正榜舉人。

副榜舉人雖不能和舉人一樣參加會試,卻能入國子監肄業,為“貢生”第一等的“副貢”,出來授官起步正八品。

不過婁老師能中副榜舉人的原因是年紀太大,七歲啟蒙一直考到五十三歲也沒能跨越秀才這一階層。

五十七歲時再次參加鄉試,時任鄉試主考官念在婁老師這輩子可能沒有下次鄉試機會,便破格將其錄為副榜舉人保送到京師國子監深造一年。

畢業後又是這位已經高升為軍機大臣的主考官特意同現任江蘇學台打招呼,將婁老師給安排在了江蘇學政衙門當教授。

這位對婁老師有恩的主考官就是現任吏部漢尚書、協辦大學士孫士毅。

有中堂大人撐腰,婁老師眼中自是進不得沙子,加之年紀大了對啥都缺乏興趣,動輒以清廉名士自居,因而在學政衙門人緣很差。

所以,被打發來揚州監考。

來就來吧,偏是揚州府學教授是不久前因交了一千兩議罪銀而官升七品的趙安,這對眼中進不得沙子的婁老師而言,已經不僅僅是揚州府的恥辱,而是整個江蘇教育界的恥辱!

因此一到揚州府也不去府學“報個到”,直接就找到知府方維甸建議“剝奪”趙安這個府學教授的考官權力。

理由是一個縣試都考不上的監生有什麼資格閱卷,又哪裡懂閱卷,叫這種人參加府試會考,不是開玩笑麼。

雖然婁老師在省學政衙門不吃香,可代表的卻是省學政衙門,因此他的意見可以理解為省裡的意見。

本就對趙安不滿的方知府一見學政衙門的人願意出頭,自然大為心動。

隻是趙安畢竟是府學教授,沒有足夠理由也不好讓人不參與府試。

這不,知府大人意思把人請來委婉提醒一下,最好是趙教授有病不能參與府試工作。

這樣,對上對下都有所交待。

不管怎麼說,讓一個童生捐監當副考官確實過份了。

揚州丟不起這人啊。

結果任憑知府大人如何旁敲側擊,任憑婁老師如何陰陽怪氣,當事人趙教授硬是不接這茬。

事情不歡而散。

婁老師是鬆江府人,當年參加鄉試時認得兩位揚州考生,筆友通信多年早已結為至交。

當天晚上,自是同這兩位筆友至交見麵暢飲,述說各自生活工作方麵的如意不如意事。

這酒一喝就喝到了晚上十點多鐘的樣子,將兩位筆友送走後,婁老師獨自回的住處。

沒住府學招待所,而是住的府衙招待所。

剛進屋準備叫人打水洗漱一把睡覺時,趙安卻來敲門了。

開門見是自己甚是鄙視的趙有祿,婁老師不由眉頭微皺道:“這麼晚,你來做甚?”

趙安也不說話,直接將一張二百兩銀票放在桌上。

“婁大人是省裡過來的,按規矩府學應當負責婁大人在揚州期間的一切開支,隻婁大人似乎對本官有所不滿,連府學安排的住處都不願入住,本官隻好親自將這筆費用給大人您送來了。”

趙安態度很好,麵上始終掛著一種謙虛的美。

豈料婁老師一把抓起銀票就塞在了趙安懷中,十分氣憤指著門外道:“拿走拿走,本官為人清廉,向來不收這種醃臢錢!”

見是個清官,趙安無奈隻好退到門外輕咳一聲,樓梯拐角處等著的童訓導立時帶了一長相不錯的姑娘過來。

不等趙安開口,婁老師臉就掛了下來:“混賬,你們將本官看成什麼人了!”

“咣當”一下就要關門。

結果沒關上,因為趙安及時伸腳把門給卡了,忍著痛笑道:“剛才婁大人送友時似乎吟了一兩句詩吧?”

“哼,我念詩跟你這監生有什麼關係!”

婁老師火氣更大,沒想到自己竟被這等小人跟蹤了。

“跟我是沒有關係,可跟咱大清有關係,”

說話間,趙安已經轉身看向童訓導,“婁大人剛才從酒樓下來送彆好友時吟的什麼詩啊?”

童訓導記憶很好,趕緊道:“回大人話,婁大人剛才吟的是明月有情還顧我,清風無意不留人。”

“如此看來婁大人想來是特彆懷念前明啊,既然我大清的風留不住大人,那本官隻好將此事如實上報學台衙門。”

說完,趙安作勢便走,結果很肯定,他被拽住了。

“彆介,趙大人,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嘛。”

六十多歲的婁老師看著年輕多了。

跟孫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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