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娉婷的遺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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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吩咐的事辦妥了。”

元昭踏進門來,對著沈棠寧抱拳道。

她微微頷首:“這麼熱的天來回奔波,辛苦你了,喝杯解暑茶吧。”

“謝主子。”

雪青倒好茶水遞給元昭,費解地皺了下眉:“姑爺這事兒已經了結,小姐為何還要讓元護衛派人散播那些謠言呢?”

沈棠寧命元昭收買了一群小乞丐,將侯府之前欲與池宴斷親的事宣揚了出去,目前隻是小範圍傳播開來。

但老夫人不是已經打消了這個主意嗎?

沈棠寧目光微深,反問雪青:“大房與二房的關係如何?”

雪青沉思片刻:“麵和心不和。”

經過之前姑爺鋃鐺入獄,大房第一想法是劃清界限,她就已經看了出來,大房是瞧不上二房的。

至於老夫人,那更是偏心的沒邊!

倒也不奇怪,畢竟不是從自己肚皮裡爬出來的,可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做不到視如己出無所謂,關鍵時刻棄如敝履,這也著實令人心寒。

好比自家夫人,雖然不喜方姨娘和二小姐,該有的體麵不會少,倘若對方安分守己,也不會主動為難。

沈棠寧微眯起眸:“誠如你所說,大房和二房注定不是一條道上的,我隻是提前做好準備。”

上一世,池景玉就屬於三皇子一黨。

她的立場是太子,黨派之爭向來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麼二房遲早得和大房劃清界限。

倘若池宴也支持三皇子,那她就得好好審視一下和他的關係,不過經過春風樓一案,再加上她之前曾委婉試探過,池宴大概率不會站在三皇子陣營。

提前放出池老夫人意欲逐池宴出家門的風聲,倘若來日兩房當真撕破臉,那麼在名聲上麵,二房也不會受太大詬病。

解決了眼前問題,沈棠寧卻並不見鬆快,眉眼間縈繞著淡淡愁緒。

“小姐是在煩心什麼?”

她輕聲歎息:“太子殿下快回京了。”

聞言,雪青不解:“這不是好事嗎?聽說殿下打了勝仗,陛下肯定會大肆嘉獎呢!”

沈棠寧扯了扯唇,笑意不達眼底:“當真如此嗎?”

陛下正值壯年,太子卻已出落得如此優秀,百官擁護,深得民心不說,還有個聲名顯赫的母族。

他難道不會寢食難安,惱怒地揣測太子是不是暗地裡覬覦他的位置,迫不及待想上位?

功高震主,便也成了過。

沈棠寧左思右想,眼神沉了沉:“元昭,可能要拜托你出趟遠門。”

元昭有些意外地挑眉:“沒問題。”

隻要銀子到位,好說。

“雪青,備筆墨。”沈棠寧起身來到桌案前,“我要寫信。”

元昭快馬加鞭,這封信應是能在太子進京前交到他手裡。

——

日頭早已西沉,天幕已經黑了下來,柳疑複才從牢獄裡出來,滿臉疲色。

官員貪汙受賄案實在牽扯甚廣,錯綜複雜,陛下令三法司聯合審理,他這些日子也沒少跟著奔波。

不怪陛下震怒,此次貪汙款項之巨,令人咋舌。

不僅牽扯到修繕溝渠堤壩等費用,還涉及冰敬、炭敬。

夏日用冰,冬日取炭,本是朝廷發放的福利,逐漸卻成為官員正大光明行賄的手段!

為了升遷考核或是財政撥款,下麵的官員向上麵層層進貢,你若想獨善其身勢必遭到排擠,仕途艱難。

那怎麼辦?

一起上貢唄,於是貪墨成風!

上麵的人個個賺得盆滿缽滿,吃得是腦滿腸肥,自家私庫堪比國庫,陛下能高興?

柳疑複揉了揉額角,抬眼瞧見不遠處站著一抹瘦弱的身影,對方來回踱步,看上去有些猶豫和局促。

他心裡一動,主動走上前:“錦繡姑娘,你怎麼在這兒?”

錦繡聽到聲音,眼神欣喜抬頭:“柳大人!我是專程來找您的!”

“找我?”柳疑複不禁愈發好奇,“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是和娉婷姑娘有關。”錦繡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將一個包袱遞給他。

柳疑複一怔,下意識抬手接過。

錦繡眼底閃過猶豫:“那夜春風樓走水,燒毀了不少東西,不過京兆府來得及時,娉婷姑娘的屋子相對於來說還不算太糟糕。”

“我在整理她的遺物時發現了這個,裡麵的東西我從未見過……瞧著有些古怪,我便想著給柳大人送來。”

柳疑複正了正色,鄭重道謝:“多謝你錦繡,你的謹慎是對的。”

錦繡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低下頭,片刻後認真地道:“大人,娉婷姑娘她是個好人,是她把我從花媽媽手底下救了出來,還經常鼓勵我,即便身處泥沼也不可以自暴自棄,我總覺著,她不會那麼輕易自殺,這裡麵一定另有隱情!”

瞥見她眼底的盈盈淚光,柳疑複心中不由深感觸動:“你放心,我一定竭儘我所能,讓她死而瞑目。”

錦繡放下心來,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謝大人。”

——

柳疑複回家後,才將包袱打開。

裡麵的東西滾落到桌麵,他不由一愣。

是一件極其精致的舞裙,他將舞裙展開,款式新穎,至少燕京從未見過。

舞裙保存完好,看得出主人精心嗬護。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形狀怪異,青麵獠牙形同惡鬼的麵具。

柳疑複拾起麵具,觸感冰涼,那麵具上雕刻的惡鬼仿佛要掙脫牢籠,擇人而噬。

據他了解,姑娘家大多喜歡精致可愛的麵具,像什麼狐狸、兔子,而這樣猙獰恐怖的麵具,和娉婷一個姑娘,實在是聯係不上。

柳疑複眉頭緊皺,百思不得其解。

……

次日,柳疑複打算去找錦繡再了解一下娉婷的情況,可當他來到春風樓,卻被花媽媽告知:“錦繡?昨個兒出去了就沒見她回來!死丫頭,指不定躲哪兒偷懶呢,等她回來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柳疑複眉心一跳,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京兆府有人報案。

在春風樓後街巷子裡發現了一具女屍。

死者正是錦繡,死因割喉。

柳疑複如遭雷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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