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白慈容從狗洞出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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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慈容不知鎮南侯府門口的鬨騰。

她接到信,還是侯夫人這邊小廚房的采辦仆婦帶回來的,說白玉麟即將到侯府來接她。

就是這幾日。

可她左等右等,等不到。

白慈容好些日子沒睡好。

屋子裡貼了黃符、又懸掛了桃木劍,她稍微安穩些,夜裡仍是亂夢不斷。

白慈容一直告訴自己:“我沒有錯,不是我害死了甄媽媽,是駱崇鄴打死了她。”

可白氏一直昏昏沉沉,一會兒清醒一會兒又糊塗,白慈容沒個依仗。

婢女們最會逢高踩低,這些日子沒少欺負她,她夜裡想要喝一口溫水都難。

白慈容必須走。

她再不離開,甄媽媽真的會索了她的命。

她不能這樣窩囊死在這裡。

建寧侯府要收她做義女,送她進宮,她有大好前途,豈能耽誤了?

“我怎麼辦?我怎樣才能離開駱家?”白慈容對著白氏哭。

白氏今日難得清醒幾分。

她清醒的時候,就格外悲傷。她是真舍不得甄媽媽。

白慈容無法理解。一個下人,哪怕跟著時間久了,到底隻是一個下人,有什麼值得這樣悲傷?

甄媽媽的死,對白氏的打擊快要趕上駱寅的死了。

白慈容無法理解。

在白氏心裡,難道不是扶持兒女的前途最重要嗎?

“……阿容小姐,您實在想要走,可以從這邊的狗洞鑽出去。您肩膀削瘦,勉強可以出去。”一個管事媽媽,低聲告訴白慈容。

狗洞一直都有,可能以前的主人家養狗。

白氏搬進來後,用磚塊堵塞了它。但很容易搬開。

白氏病懨懨,有氣無力:“也不失一個辦法。”

白慈容震驚,又憤怒:“這怎使得?我是什麼人,要爬狗洞?”

這不是自取其辱?

白慈容無法接受,偏偏白氏無力再操心她。

“姑姑,您再想想辦法。您不能不管我。”白慈容說。

管事婆子有點不悅。

“表小姐,夫人已經病成這樣了,您不能為難她。”婆子道。

這個婆子也是白氏心腹,可到底和甄媽媽不同。

絕密的事,她也許猜測得到,卻沒有過明目。她不能說,白慈容也不會當她的麵說。

“我為難?”白慈容哭起來,“誰有我難?我大好前途,都要葬送了嗎?這跟坐牢有何分彆?”

一個虛構的小金佛,現在成了白慈容的禁足令。

駱家有了借口,把她鎖在這裡。

白氏心力憔悴,跌靠著引枕,無法再替白慈容出力。

白慈容又等了幾日。

駱宥回來,連夜替駱崇鄴寫了一封奏折。

他果然是念了些書,雖然文采非常一般,可通順,還能引用兩個耳熟能詳的典故。

比駱崇鄴寫的強不少。

“這字不錯。我年輕時候沒好好練字,否則我寫得比你好。”駱崇鄴說。

駱宥:“……”

誇他半句,竟是為了拔高自己,駱宥對父親的言行深感無語。

話不投機半句多,他懶得與駱崇鄴廢話。

駱崇鄴把奏折遞上去。

有理有據,皇帝果然問了建寧侯。

建寧侯已經知曉了,還沒來得及告駱家打了他兒子,駱家卻惡人先告狀。

不少朝臣看建寧侯不順眼,在建寧侯狡辯的時候,替駱家反駁。

整件事就是,王家的兒子登門挑釁,不提前下拜帖就要見鎮南侯。遭到拒絕後,竟要打人。隻是沒成功,反而被駱家的小兒子踢下台階。

駱家沒提駱寧;建寧侯府也沒提。

駱崇鄴和駱宥是不想給駱寧惹禍;建寧侯是不想牽扯雍王進來,多個阻力。

最後,朝臣與皇帝對此事的結論,是建寧侯府“仗勢欺人”,叫建寧侯親自去向駱家道歉。

禦史台果然痛罵建寧侯,又趁機攻訐望族。

建寧侯先痛罵了白玉麟,叫他管好自己的事,彆連累王家;又派人下拜帖,要去給駱崇鄴道歉。

駱崇鄴倒是沒什麼骨氣,很快接受了。

白慈容再次聽聞,建寧侯來了趟駱家。

可白玉麟沒來。

建寧侯府說收她做義女,建寧侯來了駱家卻沒有接走她。

“我得出去。再不走,可能下一個死的就是我。”白慈容想。

她實在受不了了。

她顧不上白氏,先保命要緊。

東正院的狗洞被扒開,白慈容蜷縮著身子鑽出去。她沒想到,鎮南侯府這個院牆如此厚,她竟是爬了半日,才把自己擠出來。

一出來,她神色驟變。

麵前立了幾個人。

周家夫人帶著幾個女兒,來看望駱寧,送一些中秋節的瓜果給駱家。天熱,她們從這邊牆根走過來,遮陰。

不成想,就遇到了白慈容從狗洞爬出來。

“你是何人?莫不是做賊?”一位周小姐高聲問。

“快些,按住她。”她叫自己的丫鬟。

丫鬟要動手。

駱家的仆婦緊接著也爬出來,整了整亂七八糟的衣衫,先給周家夫人小姐們行禮。

“這位是我家表姑娘,她……”

“表姑娘怎麼從狗洞爬出來?”周夫人蹙眉,“不成體統。”

“你管不著。”白慈容又羞又怒,“少多管閒事。”

她轉身就跑。

周夫人沒說什麼,派人去告訴了駱家的二夫人。

“家裡丟了一尊金佛,價值不菲。尋不到, 又是在東正院。這不,侯爺叫她們把東西拿出來才能出門,她們卻從狗洞跑。”二夫人道。

周夫人:“……”

此事再次被傳開。

說鎮南侯府夫人的外甥女,借住侯府時偷竊重金,從狗洞出逃,如今下落不明了。

此事,駱寧有心安排下,傳回了白氏耳朵裡。

白氏氣得再次發作,好不容易清醒幾分,又糊塗了。

白慈容逃去找了邱士東。

“我才不管他們怎麼說,我不是誰家的表姑娘,我是建寧侯府的小姐。”白慈容道。

她信心滿滿。

隻要她做了宮妃,誰還敢說她閒話?

她是皇家婦,眾人都要忌諱,沒人敢揭短。

落魄才是唯一的錯處。

隻要費儘心思爬上去,就再無半分不對。就算爬狗洞,也是忍辱負重。

“我好運將近,爹爹。”她對邱士東道。

邱士東笑了笑:“你可入府,王家會派人來接你。”

果然,這天晚上,白慈容被王家接回去了。

駱寧聽說了此事。

她沉吟片刻,翌日進宮求見太後。她沒有兜圈子,直接把自家表妹從狗洞出逃,又被王家收留,告訴了太後。

“……我怕他們趁機汙蔑我,先告知母後。”駱寧說。

太後:“哀家心裡有數。你且放心。”

駱寧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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