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夫妻倆的心靠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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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語,無從查起。

也按不住,因為這種傳言最深入人心。似春風吹拂過大地,野草會瘋了一樣生長,不是人力可以遏製的。

辰王特意來了趟雍王府。

他當著駱寧的麵,聊起此事;又勸蕭懷灃:“若為生氣,耽誤了正事,才是上了人家的當。”

蕭懷灃臉色很難看。

駱寧倒是認可了辰王的話,點點頭:“三哥說得對。王爺一堆事要忙,政務要緊。”

又說,“旁人設下圈套,王爺彆踩。”

她語氣真誠。

蕭懷灃神色緩和了不少。半晌,他才對辰王說:“有勞三哥了。”

辰王擺擺手:“不必同我見外。”

“三哥進宮一趟,替我把此事告知母後吧。”蕭懷灃說。

辰王:“……”

“旁人汙蔑、咱們告狀。反正誰也奈何不了誰,那就看誰更能惡心人。”蕭懷灃又說。

辰王便覺得自家弟弟腦子很好使。哪怕氣急了,也能很快想到對策。

而且是旗鼓相當的對策。

“我明日進宮去看望母後。”辰王說。

“我明日也要去看望母後。”駱寧道。

彼此說妥,蕭懷灃送辰王出門。

走出垂花門,蕭懷灃卻對辰王道,“三哥去我外書房坐坐,有事請教。”

辰王還以為是鄭家的事,神色慎重點點頭。

不成想,蕭懷灃卻是問辰王:“若女子不想有孕,又不能喝避子湯,去何處學宮廷推按避孕的手法?”

辰王一驚:“這個很疼。”

又想起什麼,一陣尷尬。

哪怕是親兄弟,辰王也不願意聽這種私密話。

他咳了咳。

蕭懷灃卻是微怔:“很疼?”

辰王尷尬,不想答。

蕭懷灃的神色變得格外凝重,“疼得很厲害?”

“是。”

“那……”

“懷灃,這種事你得問正卿。我隻有婉兒一個,沒有妾室通房。我與婉兒一直盼著有個孩子,自然也不會打聽這方麵的事。

不過,以前在宮裡聽說過。有些宮女侍寢後,因各種原因不能上起居注,就要推按。是很疼。”辰王說。

宮廷有很多的規矩。

辰王還記得,有次祭祀前夕,要齋戒七日,父皇卻在期間寵幸了一個服侍的宮女。

這件事報到母後跟前時,母後氣得臉色大變。

關乎祭祀,當然不能聲張;宮裡想要一碗避子湯是非常麻煩的,很容易傳到禦史台去。

故而,最隱秘的辦法就是推按,神不知鬼不覺。

要是等宮女懷孕了,日子與祭祀齋戒衝突,麻煩無窮。

辰王那次是生病,母後特意把他接過去養病,日夜細心照顧。他住在暖閣,聽到了槅扇門外麵的交談,也聽到偏殿宮婢的慘叫聲。

——也可能是嬤嬤故意下狠手。

總之,那件事給辰王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他總記得母後一個人獨坐時出神的表情。

他印象中的母後,端莊明豔、睿智聰穎。可有那麼一個瞬間,辰王覺得她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

她拚儘全力修出來的各種美好氣質,在爛泥裡格格不入,瞬間黯淡無光。

後來他如願娶了孟婉。

他便想,他絕不會讓他的妻子也糊上這麼一身爛泥,狼狽不堪。哪怕隻是一瞬間,也足以毀滅她的魂魄。

“……懷灃,弟妹還是不願意留下?”辰王轉移話題。

蕭懷灃:“她沒有下定決心。”

“不能操之過急。”辰王說,“她暫時不願生育?”

“是。”

“有了孩子,的確是被牽絆住了手腳。若這樣,也是困住了她。”辰王認可蕭懷灃。

既不願有孕,就得想辦法。

“……問問正卿,這方麵他懂得多。”辰王說,“你怕他打趣的話,我來問。”

蕭懷灃:“我問吧。”

回去路上,辰王還是有點可憐蕭懷灃。

初時有多傲慢,如今就有多卑微。

辰王覺得,弟妹對懷灃不是沒情誼的。她眼睛裡有點神采,隻是很克製。

其實也能理解。

懷灃抱負遠大,與他同行會很累。而內廷生活,著實沒有王府舒服。

辰王是不願再回皇宮去住的。哪怕偶然進宮一趟,也深感束縛。他是男子,相對要自由很多,都有這般感觸,何況是女人?

弟妹有她的顧慮,辰王能懂。

孟婉去世後,辰王看透了很多事。

他明白人生很多的不得已。若可以,誰不想兩全其美、麵麵俱到呢?

懷灃可憐,不過是他自找的;弟妹也可憐,甚至很無辜。

“原來,情路本就是非常難的。想走這條路,一定要吃苦。”辰王突然想。

很多人不走。

男女之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占大多數,極少有人像辰王、蕭懷灃這樣,追求一段純粹的感情。

換做崔正卿,他就不能理解,還會拚了命嘲笑。

過了兩日,崔正卿來找辰王。

他憋著笑。

辰王就知道,蕭懷灃找他幫忙了。

“……市井有很多有趣的東西。羊腸做的是最常見的,處理得乾乾淨淨,比綢緞的還要穩妥;又比魚泡更輕薄。”崔正卿滔滔不絕。

辰王:“不必同我說,我用不著。”

“我好些日子沒見七嫂了。懷灃這是提前準備著,還是已經能用得上?”崔正卿又問。

辰王:“這話你也敢問,當心挨打。”

崔正卿幸災樂禍,極力攛掇辰王帶著他去趟雍王府。

“……懷灃要想打我,三哥你攔我前頭。”

辰王:“……”

他拒絕了崔正卿。辰王沒有討打的惡趣味。

鄭玉姮與蕭懷灃在宮學“私交”的傳言,聽說的人越來越多。

駱寧生怕蕭懷灃生氣,私下裡勸了他好幾回。

“王爺就當沒這回事。一旦你解釋,旁人定當你心虛。”駱寧說。

這種事,無法提前預測,哪怕知道了也堵不住旁人的嘴;事後更沒辦法去解決,因為越在意越像是真的,反而坐實了此事。

唯一辦法,是靜置。

似一缸渾濁的水,隻能安安靜靜等著泥沙沉澱下去,方才能看清泥與水的真麵目。

駱寧生怕蕭懷灃覺得“憋屈”。

然而,蕭懷灃在她臉上沒有瞧見質疑,甚至能感受到她的關懷,他心裡想的是“因禍得福”,暗暗舒爽。

旁人怎麼說無所謂。敢當他的麵說,他會把那人的嘴打爛。

隻要駱寧不疑心,的確可以當聞了一陣屁。

有點惡心,但也很快過去了。

蕭懷灃能感覺到,駱寧是心疼他的,她的心又與他靠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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