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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他算老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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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夢心之並沒有隱瞞,「我是一直到很最近,才知道我哥哥喜歡我這件事情的。」

「那大心可得好好想一想。」程諾並不上趕著牽紅線。

「程諾姐,我具體應該想一些什麼?」夢心之順勢就開始問。

「啊?」程諾意外道:「這個還要我教你啊?」

「嗯。」夢心之認真點頭,「我現在心裡有點亂,一時找不到方向。」

「這也很正常,你這不是剛知道嗎?阿適拒絕了十幾年才接受我呢?」程諾有心安慰。

「那是什麼樣的一個契機呢?是什麼樣的一個契機讓宣適哥忽然就發生了改變?」夢心之想從程諾的答案裡麵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我也說不好。我喜歡阿適這件事情,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我在開玩笑。我的爸爸媽媽,還有阿適的爸爸媽媽,當然也包括阿適,我那時候太小了,差個兩歲像是差了一個世界。沒有人會把幼兒園小朋友的一見鐘情當回事。」

「那後來呢?」

「後來啊,哈哈。」程諾一臉的笑意,「後來,可能我比較幸運,長大了,長開了,剛好長成了阿適喜歡的樣子。」

「所以……程諾姐覺得,外表才是愛情的本因?」夢心之的心裡,疑竇叢生。

這和她理解的愛情有很大的插曲。

尤其是像宣適和程諾這般篤定的愛情。

如果這樣的愛情,都是見色起意,那人世間還有真正純粹的感情嗎?

「當然不是,我是我孜孜以求,讓阿適看到了我的決心。我慢慢長大了,阿適沒辦法再當我是開玩笑了,自然就發現我的好了。」

「這樣啊……好羨慕程諾姐,這麼早就知道自己的愛情是什麼模樣,並且一路相互守護。」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羨慕的。如果可以,我更喜歡阿適有一個幸福的家,等我們都成年了,再開始慢慢相處。」

「程諾姐,那我問你個可能會有點不禮貌的問題。」

「什麼問題啊?」程諾笑道,「我才不信大心會問出什麼不禮貌的問題。」

「就是……你會不會是因為宣適哥家裡出事了,基於同情的前提,才開始對他產生感情。」

「怎麼可能呢?我剛認識阿適的時候,他們家的條件,可是比我們家要好上許多的。你猜猜我那時候的夢想是什麼?」

「是什麼呢?」夢心之不覺得自己能猜出來。

「我那時候的夢想,就是嫁給宣適哥哥,做一個家庭主婦,每天變著法子給他做好吃的,把他喂成一個大胖子,這樣就沒有人會和我搶了。」

「程諾姐還有過當家庭主婦的夢想啊?」

「好多女孩子都有過吧?」程諾反問道:「阿心難道從來沒有過?」

「沒有呢。我從很小開始,就希望自己能夠儘快獨立,反過來庇護我身邊的人,而不是接受庇護。」

「那可能是我小的時候被保護得太好了,所以一直都沒有想過,還有人需要我保護。」

「宣適哥家裡出了事情以後,你不是一直都在保護他嗎?」

「當然沒有啊。一直以來,都是阿適保護我。他成績好,能力也好,他做什麼都是最好的,而我就是那種乾啥啥不會的。」

「程諾姐明明是閃閃發光的世界級咖啡師啊。我想要的愛情是旗鼓相當,就像你和宣適哥現在這樣。」

「旗鼓相當?」程諾稍微有些疑惑。

「就是怎麼說呢?你可能會仰望宣適哥的商業才能,而宣適哥也會仰望你在咖啡師上的成就。你們兩個在一起,不是1+1=2,而是成為更好的自己。」

「那你是隻看到了我的現在。在我還不成熟的時候,我就隻想賴在阿適的身邊,接受一輩子的保護,啥也不想學,啥也不想乾,對自己沒有任何信心。」

「程諾姐會對自己沒有信心?」

「當然啊,我一直到現在都不是特彆有呢。是阿適和我的爸爸媽媽一直鼓勵我,我才有機會,慢慢找到適合自己的事情,這個過程,不可謂不幸運。」

「是這樣嗎?」

「當然了,如果按照我最開始的樣子和阿適在一起,彆說1+1>2了,肯定會把阿適拖累的1+1<1。」

「可是,最美好的愛情,不就是放肆做自己嗎。我媽媽就被我爸爸寵得整個一個生活不能自理。」

「大心,愛情其實是有很多種可能的,我和阿適,隻不過是其中的一種。你的爸爸和你的媽媽,也不過是另外一種。你也會有屬於你自己的那一種。幸運的話,還不用像我和阿適、你爸爸和你媽媽,那麼兜兜轉轉。」

「程諾姐有兜兜轉轉過?」

「當然是有啊。」

「你不是一開始就對宣適哥一見鐘情的嗎?」

「是沒錯。但我們也因為誤會錯過了很多年啊。不瞞你說,和阿適失聯的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找人生的另一半,隻是剛好沒有遇到更好的。」

「程諾姐覺得還有比宣適哥更好的嗎?」

「那當然是有的,隻是沒有那麼適合我。」程諾接著說:「如果不是失聯的這些年,我爸爸媽媽一直沒在我身邊催促,我其實也是有可能相親幾次,就稀裡糊塗地結婚生子了的。」

「怎麼可能?程諾姐不是這樣的人。」

「怎麼不可能?中間有八年呢!那麼漫長的時光,可以改變很多事情。」程諾感歎道,「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人,都是稀裡糊塗互相講究地走到一起,哪怕最開始是愛情,最後也淹沒在了柴米油鹽裡。」

「你和宣適哥也會這樣嗎?」

「我倆應該不會,我們大小就在同樣的柴米油鹽裡麵長大,要淹沒早就淹沒了。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和阿適重逢的那一刻,我們都還是曾經的自己。」

「確實,不是每個人都有程諾姐這樣的幸運。」夢心之開始思考。

程諾看著夢心之的樣子發笑:「大心,你沒發現嗎?」

「發現什麼?」夢心之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上麵留了什麼東西。

「你現在夾在你哥哥和大少之間感到為難是很正常的。可是為什麼呢?你不覺得這個為難本身,就已經給了你答案了嗎?」

「什麼答案?」夢心之完全不覺得為難和答案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係。

「我隻打個比方啊。」程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自己舉了個例子:「以阿適在我心裡的分量,任何人都不可能讓我產生為難的情緒。」

「對啊,你們有那麼深厚的感情基礎呢。」

「這不就得了?」程諾有意引導。

「呃……嗯……」夢心之並沒有接收到程諾的真實意圖,雲裡霧裡地看向引導自己的人,出聲說道,「程諾姐,我還是不太明白。」

「沒關係,那我換個問法。」

「程諾姐你問。」

「大心,你哥哥對你來說重要嗎?」

「當然!我不敢說我哥哥需要命我會給他,但他要是需要我的一個腎,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夢心之保證似的說道。

程諾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哈哈,大心,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程諾姐能不能說明白一點?」

「可以。」程諾清了清嗓子,換了個正式之中帶點刻薄的語氣:「

大心,我問你,聶廣義他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讓你在他和那麼重要的哥哥之間猶豫?他配嗎?他算老幾?」

程諾前麵說那麼多,夢心之完全沒有感覺。

程諾忽然開口【罵】聶廣義,直接把夢心之給聽懵了。

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也不是算老幾的問題。

真正的問題在於,她為什麼會因為程諾說聶廣義兩句,就心裡帶氣?

再往更深的層次裡麵想,她為什麼會因為聶廣義被同行詆毀,就不遠萬裡地找證據幫他澄清?

這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舉手之勞,是需要花很多時間和精力去做的事情。

她甚至不是隨便提一提,讓聶先生自己去搞定,而是找了聶先生最好的兄弟,給了他一個驚喜。

這個世界,被詆毀、被冤枉的人那麼多。

每天都有,每個地方都有。

她為什麼偏偏忍受不了有人詆毀自己一點都喜歡不起來的聶先生。

直麵自己的內心,向來是一件聽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很難的事情。

夢心之陷入了思考,程諾和宣適在聊天軟件上熱聊。

程諾的老公:【老婆老婆。剛剛不太方便說,我們的伴郎,買了同一班飛機,要和伴娘一起回去。你先不要和伴娘說,等伴郎上飛機了再給伴娘一個驚喜。】

宣適的老婆:【老公老公。你不說我也猜到了。你確定這是驚喜不是驚嚇?建議伴郎不要追得太緊,給伴娘一點時間。】

程諾的老公:【老婆這會兒是在給我們伴郎助攻嗎?】

宣適的老婆:【老公真聰明,你老婆我剛剛那一通輸出,簡直卓有成效。】

程諾的老公:【老婆真能乾,我勸大少看看。】

宣適的老婆:【老婆真能什麼?】

程諾的老公:【乾】

程諾的老公:【啊!老婆大人,你變壞了。】

宣適的老婆:【那老公喜歡嗎?】

程諾的老公:【不喜歡】

程諾的老公:【我隻愛!】

程諾的老公:【能乾】

程諾的老公:【的老婆】

宣適的老婆:【謝謝老公的誇獎。】

宣適看著自己的手機,不免有些感慨。

這難道就是結婚後和結婚前的區彆嗎?

怎麼像是換了一個老婆?

該不會是程諾的手機被什麼人給偷走了吧?

「你就聊個手機,有必要這麼春意盎然嗎?」聶廣義在旁邊看不下去了。

「可真是太有必要了!」宣適頭也不抬地說,「阿諾說她有在給你助攻,建議你不要追這麼緊。」

「現在不追,難道等姑娘結婚了我再追嗎?」聶廣義好不容易才搞定機票,才不想就這麼放棄。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我親愛的大少。」

「我親你個大頭愛,有幾個人喜歡吃涼豆腐?」

「有的是。」宣適慢悠悠地回應,「凍豆腐都很多人喜歡呢。」

「凍豆腐和涼豆腐是一回事嗎?」聶廣義把宣適的手機給抽走了,強迫他專心和自己說話。

「是這樣的大少,你認真回想一下,你和人家哥哥一起表白……」宣適試著幫忙開始分析。

「什麼叫一起表白?」聶廣義拒不認同這樣的說法,「明明是我先表的白!」

宣適沒有想到聶廣義的反應會這麼大:「對對對,你自己表白了不算,還把人家哥哥給刺激得緊隨其後。這個表述可以吧?」

「差不多,就得有個先後順序。我堂堂天才建築師,會做這種有

樣學樣的事情?」

「廣義啊,這爭個先後有什麼意義?又不是誰先表白,誰的贏麵就大。」

「當然有啊,你廣義哥哥,永遠都不可能是一個湊熱鬨的人。」

【湊熱鬨】,是聶廣義對宗光的表白的定義。

相比之下,倒是把自己出爾反爾拒不承認的事實,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行。是我沒有照顧好天才建築師的情緒。」宣適並不和聶廣義在沒有意義的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纏,好言相勸道:「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你和人家哥哥是相繼表白的情況下,你是不是應該給人姑娘一點時間想清楚?」

「一點?哪個一點,下午一點還是淩晨一點。」

「大少,咱能不在這種時候咬文嚼字嗎?」

「我不分秒不爭,姑娘要是被她哥哥近水樓台捷足先登了怎麼辦?」

「廣義,你這都什麼形容詞啊?說句實在話,如果人真的喜歡自己的哥哥,哪怕有一點點的男女之情,那你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

「那你能保證夢姑娘不會這麼快被她哥哥搞定嗎?」

「這我怎麼保證?我這輩子,隻會給我家阿諾一個人保證。」

「你信不信我把你兩條胳膊都卸掉?」聶廣義整個一個氣到不行。

「我不信。除非我陷入深度昏迷。怎麼著都得四肢健全地陪我最最能乾的老婆度完蜜月。」

聶廣義恨得牙癢癢:「你一天不秀恩愛會死啊?」

「會啊。我最多能堅持九十分鐘不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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