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連長媳婦是孕婦，你媳婦就不能讓著點，實在不想見麵繞著走就是了，為什麼非要往前湊啊！”
秦司野摘下帽子和肩膀上的徽章：“這個團長我不乾了，我馬上回去打複員報告。”
“彆拿不乾了威脅我，我還一句話都說不得了是嗎，張連長你回去照顧病人，我去看顧念一眼就回去。”
“政委要是忙就請回吧！”秦司野不管彆人，自己先進了病房，政委沉著臉走在後麵。
當天晚上張連長和朱彩霞就收到秦司野休假的消息，一團交給馮建設管理。
“你說那個福嫂能上當嗎，她可比朱彩霞難纏。”顧念坐在病床上，頭上纏了幾圈紗布，看上去楚楚可憐。
“朱彩霞就快被他們放棄了，她已經沒什麼利用價值了，誣陷你害她的孩子是她最大也是最後的作用。”
“有人會暗中守著你的，我還得回去演戲，早點把那些人引出來。”
為了安撫張營長，政委讓他盯著軍區修巡防工事這一塊，還給了一張圖紙，張營長牟足了勁打算大乾一場，乾的好了說不定會官複原職呢！
晚上朱彩霞偷走圖紙，為了錢直接找到福嫂：“我手裡有軍區的圖紙，你給我五千塊，我就把圖紙賣給你。”
福嫂恨不能當場捶死她：“明天上午九點，會有人去找你的，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許過來找我。”
“這麼說五千塊你答應了！”
五千在那個年代夠買一個大房子，省著點的話，夠花很多年了，有些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的錢。
朱彩霞以前也沒見過。
福嫂敷衍點點頭：“不許再來找我了！”
明天會有人給她送墮胎藥過去，等她疼的死去活來的時候哪還有心思想錢的事，這個棋子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福嫂打算申請換個地方開展工作，軍區這邊對於她來說已經不安全了。
做了一路美夢的朱彩霞倒家被張連長一聲怒吼拉回現實：“我問你抽屜裡的地圖呢！”
“你喊那麼大聲乾嘛？你過來我跟你”
“你瘋了，這可是軍區的地圖，倒賣出去被查到你我都會蹲大獄的！”
“彆以為我不懂，這不過就是一張工事圖紙，一般人都不稀罕，這張圖能賣五百塊錢呢！到時候咱倆一人一半，你回去就說圖紙丟了，再要一份就是了。”
“不行，不能這麼乾，我是軍人，不能做對軍區和國家不利的事情。”
朱彩霞挺著還沒顯懷的肚子撞他：“你掙不來錢，我自己想法子弄錢養孩子還不行嗎？姓張的，這件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不然的話我就帶孩子去跳刺水河！”
“你瘋了！”
“對，我是瘋了，沒錢沒地位人人都能踩一腳，要是有顧念那樣的地位哪個敢欺負我，你要是團長我會像過街老鼠一樣嗎？指望不上你我就靠自己，這事你就當不知道，我換點錢買些營養品，前幾天我去醫院，醫生說孩子發育的不好，營養跟不上。我這都三個多月了按理說都能摸到一個鼓包了，現在肚子還是平的呢！”
“你手裡不是有幾百塊錢嗎，以後我的工資都給你管著夠了吧！”張連長還是不肯拿圖紙換錢，語氣卻軟了下來。
他當然想要一個活蹦亂跳胖乎乎的兒子，也知道媳婦吃的不夠好，想儘量彌補她。
“為了孩子好得每天喝麥乳精，有錢人都是買牛奶的，我也想吃水果，可你看看咱們軍區供應站，隻有酸到反胃的國光和山楂，就這樣去晚了都買不到，還有肉啊魚啊什麼的每天至少一頓，再說生孩子得錢吧，等他生下來你讓兒子光屁股嗎，不得給他置辦衣服被子嗎，萬一沒奶水，還要喂奶粉，二百多塊錢怎麼夠！”
張連長蹲在地上抓頭發，他沒想到養個孩子需要這麼多錢，他不想苦了老婆孩子，可也不想背叛軍區。
“先睡覺吧，明天我早起去供應站排隊買肉。”
這一晚朱彩霞摟著地圖睡的，第二天早上張連長在她床邊站了五六分鐘，最後拿著兜子和抽屜裡的零錢去排隊賣肉，他走後朱彩霞笑著坐起來，拍拍懷裡的地圖，這事成了。
夫妻倆再沒提起這事，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一個吃完飯去了軍區，一個點火烀肉，心裡盤算著買了圖紙就有七千塊錢了，再想法子弄三千塊她就跑路。
肚子裡這個怕是保不住了，掉了也好，自己還年輕又有錢還愁找不到男人。
找男人就該找秦司野那樣的，年輕有為，又俊又疼媳婦，聽說他家在京市還很有錢，怎麼什麼好事都讓顧念趕上了呢，昨天沒賴上她實在太可惜了。
八點多鐘，之前來過的男人悄無聲息進屋，強行給朱彩霞喂下兩粒藥，拿走圖紙，甩給她二百塊錢。
“你彆走，那個女人答應給我五千塊買地圖的！”
“想要五千塊錢可以，你今天會流產，把這件事賴在顧念頭上，讓軍區處罰或者開除她，辦好這件事可以給你五千塊錢。”
“你說我的孩子今天會沒了？不行啊，他現在還不能沒，我丈夫張連長現在管著軍區防禦工事這一塊，我昨晚聽他說政委要提拔他，還要把地下彈藥庫的事也交給他來做，要是孩子沒了，他要不要我都兩說著，我就不能給你們傳遞情報了啊！”
男人猶豫片刻，又拿出兩粒藥讓朱彩霞吃下去：“之前的藥肯定會對孩子有影響，最近這段時間你的身體會很虛弱，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不要再把事情搞砸了，不然的話後果你承擔你不起。”
見男人要走，朱彩霞扯住他衣襟：“你再給我點錢，我遭這麼多罪不該給些補償嗎？”
男人一腳把她揣開：“路是你自己選的，之前給你兩千你可什麼都沒乾，我最討厭被人威脅了，不想死的話最好乖乖聽話。”
“我要錢，不給錢你彆想走，你不給錢我可喊了！”朱彩霞抱住男人小腿說什麼也不肯鬆開，男人眼裡噴湧出殺機，手都握在匕首上了，掙紮了一瞬最後還是扔下一筆錢把人踢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