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
三嬸回賓館後院的自建彆墅休息了。
三叔開車帶著倆兒子和楚楓,去臨東最好的洗浴中心給楚楓安排一頓,大夏天的,幾個爺們兒泡在中藥熱池子裡,滿身大汗。
三叔說夏天汗蒸最好,祛濕氣。
楚楓都聽話,隨便安排。
泡完澡緊跟著就是按摩、足浴,三叔還訂了唱k包房但楚楓拒絕了。
嫌那種環境太吵,找安靜地方聊聊天挺好的。
然後一商量,三叔開車帶楚楓他們到江邊溜達半天,讓楚楓尋找童年回憶,說楚楓小時候他們領楚楓來過這條橫跨市區的江岸玩兒,問楚楓還記不記得。
那時候楚楓才三兩歲,哪裡記得。
跨江大橋上七彩霓虹燈耀眼,映的江麵色彩繽紛。
這樣熱熱乎乎聊了大半宿。
最後在賓館外麵燒烤攤,弄了點烤串,吃完烤串淩晨兩點多才回賓館。
吃烤串期間——
楚爸爸打電話問楚楓跑哪兒了。
說楚媽媽收拾行李又要搬走,讓楚楓趕緊滾回去攔著他媽。
問題是楚楓就算回去了他倆該吵還是吵。
又沒人會搭理楚楓。
勸架?
算了吧。
每次到都是一家三口吵成一團。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楚楓擺弄著燒烤鐵簽子,假裝忙碌的朝手機說話,說他在臨東老家,打算跟三叔學學煤礦產業的東西。
看能從哪兒入手,先試著小乾一筆。
他懷裡揣著壓歲錢和林遠家給的賠償款,加起來有小一百萬。
本來賠償款得給酒吧打幾萬,一開始是酒吧老板承擔的修車費,但他轉過去又被退回來,酒吧老板不收。
畢竟楚楓開學三個月去酒吧消費的金額都不止百萬。
車在停車場損壞,酒吧當然也有責任。
酒吧老板是會做生意的,直說這點小錢不值當,出來玩心情最重要,最怕的是影響楚少爺心情,幾萬塊錢就當給楚楓賠不是,彆介意愛車受苦。
楚楓順著客套兩句,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反正現在身上有小一百萬,找門路成交一次熟悉熟悉環節。
楚爸爸本來怒氣衝天,但聽見楚楓真忙活著創業,就沒糾纏著打擾楚楓,在電話那邊歎氣哀嚎。
隨後留話說:“錢不夠吱一聲!”
掛了電話。
楚爸沒提葉檀清的行蹤。
楚楓當然不會主動問。
隻聽溫小年說——
有幾輛公家的紅旗車開到校領導辦公室,點名找一個叫葉檀清的學生,氣場特彆大,領頭的還放話‘領導要見他,暑假也得把這個學生找來!’,不知道具體是乾什麼的。
溫小年問葉學霸不是貧困學生嗎,怎麼政府派人找他。
楚楓說不知道,葉檀清做什麼都跟他沒關係。
就這樣在臨東待了半個多月。
楚楓堅持想多認識點搞煤礦的老板,三叔拍著大肚子說沒問題!
起初,他在賓館住了兩天,三叔忙完手上的事就開始領著他出去跑動了。
天天安排飯局酒局,帶著楚楓到處混臉熟。
楚楓跟著三叔出去喝酒足浴打牌唱k,醉生夢死的混了半個月,換來手機裡十幾串電話號碼。
反正從表麵上看
這幫叔叔輩的老板們對楚楓都挺親切。
能這麼簡單混臉熟,還得因為他爸是楚金源。
但每次楚楓跟他三叔離開後,屋裡的煤礦老板們都得有一番討論。
“看見沒有,楚老大兒子要接他爸的班了,才剛上大學,進屋遞煙喊人都有模有樣的,這往後不得了。”
“嘶!不對吧,楚老大乾煤礦發家以後,跑到海城做環海運輸,他兒子想接班不得走運輸的路?又回臨東打聽煤礦乾什麼。”
“彆是扭回頭還想扒拉煤堆找飯吃”
整個臨東批準開發的礦業區就這麼多。
多擠一個人都嫌擠。
楚家想回來占礦?
“嗨喲,”有人哼笑了兩聲,“楚老大這家人真是掙錢沒夠,往後沒準真成楚霸王了?”
這不是個好比喻,都知道西楚霸王的結局是自刎於烏江。
桌上的人都跟著笑:“是吧,那可了不得。”
“八字都沒一撇呢,小孩兒瞎胡鬨。”
“就是,小娃子,乾不乾的成還不一定,沒準兒過幾天倒倒黴就歇了,這行他爸都混不明白,他敢來。”
“哈哈哈”
“”
其實這些煤老板們隻是說酸話。
楚爸爸哪是混不明白,就是混的太明白知道沒有大發展,才轉頭搞起運輸業,現在身價比這群煤老板都高一截。
但人就是這樣,在臨東煤老板們嘴裡。
楚金源是被他們擠走的。
楚楓作為楚金源的兒子回到臨東,算是有好處有壞處。
好處是更容易叫大家臉熟他。
壞處是
所有人都不希望楚楓發展起來!
不希望楚老大父子,再跟他們搶肉吃。
留了電話又能怎麼樣?
他們不可能真心扶持楚楓,暗地打壓倒是有可能。
人性使然,利益至上。
當然,這些陰暗的彎彎繞繞楚楓並不清楚。
他揣著喝酒喝到吐換來的電話號碼,辭彆三叔一家人,滿懷希望的坐飛機回海城了。
現在就是一步一個腳印,嘗試往前走。
供貨商找的差不多,十幾位都是臨東有頭有臉的礦產老板,手握無數礦產資源,楚楓現在身份是經銷商。
下一步,該去尋找買家了。
在學校學的工商都是紙上談兵,真正來到現實裡。
楚楓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人脈不足,經驗不足。
每一個小小的舉動都是摸石頭過河。
從理論上來講,他失敗才是常理。
但也有可能成功吧?
誰知道呢。
反正楚楓不知道。
他隻是做好了麵對一切摔打的心理準備。
失敗,失敗,失敗。
輕易不提放棄。
向前吧。
8月19號下午。
楚楓拉著行李箱回到海城。
要先回楚家彆墅一趟,因為三叔給他爸帶了不少東西。
大半個月沒見麵,他爸在家等著他。
楚媽媽早就收拾行李搬出去了,據說是搬到市區彆的房子裡,離美容院近,根本原因還是不想跟楚爸爸住在同一屋簷下。
彆墅門前正值秋夏交替,生態森林的葉子也枯了。
金剛鸚鵡的籠子掛在前院廊下,衝著午後陽光嘰嘰喳喳叫,小鳥的眼珠子盯著楚楓,想跟楚楓玩。
楚楓拉著行李箱,路過的時候伸手戳戳小鳥。
他爸透過玻璃窗看見他,站客廳喊。
“快點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