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楚楓沒叫,
葉檀清也沒真的接著喂。
扛著楚楓上了三樓,準備睡覺了。
“”
楚家這棟彆墅整體有三樓。
爸媽臥室在二樓,三樓屬於楚楓一個人。
電玩影音廳,一間主臥和一間客臥,健身房,書房,小型茶水吧台,主臥外麵還有一百多平的露台。
床鋪上方是玻璃天窗,躺在主臥床上可以看星星。
“我不擦,彆動我。”
楚楓靠躺在床頭上,手腕被麻繩繞了六圈,兩隻腳也這麼繞著捆綁住,麻繩底下墊了毛巾。
防止他不停掙脫的時候把皮膚蹭破。
晚上七點半,楚爸還沒睡覺正在看球賽。
房間的露天陽台沒關門,能聽見從二樓傳來的球迷歡呼聲,不知道是重播還是現場直播,總之很熱鬨。
阿姨們也遛彎買菜回來了,正在一樓打掃衛生。
後院還有負責照顧魚蟲花鳥的工人,正把楚爸爸的七八條大金龍魚,放進楚楓的遊泳池裡遊泳。
楚楓不在家的時候,楚爸常用遊泳池給魚魚們玩耍。
都很小心,不會讓楚楓知道,
否則廚房得多一鍋魚湯。
葉檀清剛洗完澡,白浴袍係的鬆垮,疊著手裡一條濡濕的毛巾往床邊走來,沒有要關上陽台玻璃門的意思,一舉一動都很淡然。
楚楓聽見腳步聲沒轉頭,
隻開嗓說他不擦,讓拿毛巾的人彆動他。
但這話說出去沒什麼作用,楚楓臉龐很快就被毛巾沾上了。
一股火氣以燎原之勢燃燒在楚楓心裡。
“為什麼非得做會被我厭惡的事?”楚楓平靜的問,分明暴怒卻刻意裝出平靜,不再吼叫。
他們之間積怨太多。
細論楚楓這會兒在怒什麼,已經論不出來。
葉檀清就沒乾一件能讓楚楓順心的事。
淺綠色外套在餐廳就被扒了,楚楓穿著一件v領的白色t恤,臉頰被溫熱毛巾仔細擦了兩遍。
左眼的睫毛被葉檀清用手指撥了撥。
這動作不知道算不算輕佻,像好奇又像是在玩他。
楚楓罵了句臟話,三個字的。
很臟很難聽。
“無論我做什麼,你都會厭惡我,大概,是我這個人不對。”再次被罵媽的葉檀清聲線淡薄,“不是很軟,睫毛是硬的。”
摸摸眼睫毛是軟是硬,楚楓也會生氣。
他戳楚楓的睫毛:“你怎麼這麼愛生氣?”
葉檀清很無奈。
“你不如把我眼珠子摳出來!”楚楓忍無可忍的睜開眼。
床邊坐著的人靠他很近,拿著毛巾的手懸在他眼前,浴袍挽到手肘,小臂延伸直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修長指骨沒有半點瑕疵。
葉檀清額前幾縷頭發還是濡濕的。
似乎隻是隨意擦了擦,沒有用吹風機吹乾。
發縷正在凝聚出飽滿的水珠,快要滴下來了。
在還未關燈、光線明亮的臥室裡,
這人冷峻到無感的眉眼,
一如往常。
“真不想看見你,”楚楓又閉上眼,臉上的手指開始往他顴骨蹭,“我要怎麼說你才能明白,我現在很膈應你,懂不懂什麼是我要跟你斷?”
加上前世的六年,長久以來在跟葉檀清的相處中,
楚楓從來沒有這麼被動過。
葉檀清的變化讓他不適應並且無措,逆反心理當然會生出來,再加上種種矛盾使然,讓楚楓的心理愉悅度大大降低。
以前葉檀清多看他幾眼,
他會暗自高興,覺得是曖昧或愛情。
現在葉檀清主動來觸摸他的臉,
他難受!
這種感覺很矛盾,說實話也不是不喜歡了,隻是看見這個人他很難受,不想讓自己再喜歡。
有種強迫式自我戒斷的意思。
剛才聽著葉檀清在浴室洗澡的動靜,
楚楓就已經打算好今晚跟葉檀清說清楚,往後倆人各走各的。
他倆不合適,彆糾纏了。
“”
靠坐著的人緊皺著眉,是真的厭惡被碰觸。
葉檀清的手指離開楚楓,沉默有十幾秒,繼續幫楚楓擦臉但沒再有肢體接觸,隻用毛巾輕蹭過楚楓下頜。
中途去把毛巾衝洗了又返回來,
開始給楚楓擦手。
擦手的時候,楚楓反手抓在葉檀清手背上!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宣泄不滿的行為。
“我讓你彆給我擦,聽不懂嗎。”
把葉檀清手背抓出四道血痕,血液安靜的往外溢,出血不多。葉檀清沒躲,垂眼看著楚楓把指甲摳進他手背的肉裡,手背鈍痛到有點癢。
五六秒後,楚楓鬆手。
葉檀清拽幾張紙巾,麵無表情的按住手背。
怕被血液浸染的紙巾弄臟床單。
他嗓音木然:“我們隻是想跟你吃頓飯,是你要走,你爸才會讓我把你綁起來”
如果楚楓說出口,
葉檀清可以把他身上的繩子解開。
但楚楓沒要求,葉檀清就覺得這樣綁著也不錯。
挺有安全感,楚楓跑不掉。
會很安心。
“不用轉移話題推卸責任,這一套我比你玩兒的熟,也彆把你自己跟我爸扯一塊兒,你是你,他是他。”楚楓很清醒。
其實楚楓沒因為他爸綁他生氣。
剛綁上的時候是有點惱,但看見他爸一個勁兒剝蝦夾菜,還專挑好的,一口一口喂到他嘴裡,看他吃下去。
他爸得意笑著說補充營養,腳能好的快一點。
然後
楚楓就不怎麼生他爸的氣了。
無非是想讓他多吃兩口,又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那是他爸。
綁就綁了,喂飯就吃。
但葉檀清不一樣。
這是個見死不救的白眼兒狼。
“葉檀清你是不是特彆盼著我爸再被坑一回,盼著我家破產,你到底是恨我還是恨我爸,內部奸細不會是你吧?”
楚楓尖酸刻薄的質問著,其實知道不會是葉檀清。
就是嘴喜歡說,喜歡刻薄這個人。
類似於——
逼葉檀清開口說話。
但葉檀清還是用那種麻木的眸色和語氣,聲線透著疲憊。
“你這樣想我,那就這樣認為吧。”
“內奸是你?”楚楓睜眼看他。
葉檀清把手背上的紙巾,扔進垃圾桶:“你們家的錢,我沒圖過。”
一直圖的都是人。
他說過,楚楓不信。
那能怎麼辦。
“你說沒圖過就是沒圖過?”楚楓找茬兒。
葉檀清眉眼黯淡著,很絕望的問。
“你想讓我怎麼證明呢。”
停止資助,搬出宿舍。
還能怎麼證明?
他沒圖過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