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你們到哪兒了,接到那小子沒有啊。”
葉檀清聲線斯文:“接到了,大概還有四十分鐘到家。”
“說的跟你家似的。”楚楓冷笑。
葉檀清抿唇。
楚爸爸:“楚楓?腳怎麼樣了,康複師在家等著呢,你回來叫人家檢查一下,還有,什麼你家他家的,你怎麼老在小葉麵前說這種話,一點事都不懂!”
明知道小葉沒有家,
說這種話多難聽。
“誰不懂事?我跟他誰是你親兒子,你不知道他剛才——”楚楓戛然而止,差點說漏嘴。
葉檀清目視前方,淡聲問:“怎麼不講。”
他讓楚楓接著講出全部,
講楚楓是怎麼被他壓在副駕駛親的,
親到睫毛濕潤,唇瓣被吮成深紅,
漂亮極了。
“沒你那麼不要臉,”楚楓壓著嗓音說,又對著手機朝他爸說,“一會兒就到家了還打什麼電話,掛了!”
楚爸爸:“你跟我說句熱心窩兒話能死啊?死小子,不準欺負人家小葉,聽見沒有?”
楚楓直接把電話掛了。
誰欺負誰?
“今晚我可以睡你房間麼,”葉檀清問,想的太多有點心猿意馬,其實也不太在意楚楓的回答。
他認真看著前方路況,沉浸式性騷擾。
“我會洗的很乾淨再上你的床。”
“?”
楚楓都快心梗了。
他盯著玻璃窗上的雨滴,膈應咧嘴回葉檀清。
“你這輩子彆想了,少做夢,我打算換個活好的床伴。”
就算是一夜情的人選都輪不到葉檀清,
活多差,自己心裡沒數嗎。
睡個雞毛啊。
“我可以學。”葉檀清保證。
楚楓要炸:“管你學不學!我要換床伴聽不懂?不就一夜情嗎,我跟彆人玩兒,誰要你啊。”
“聽得懂,不可以換。”
“我的事你管不著。”
楚楓懶得再跟他廢話,伸手把音樂聲開大了。
音響裡一句:
“明明在放棄,腳步又原地等你”
葉檀清把音樂聲關小,語調平靜、冷漠、認真、森冷。
“我可能,接受不了有第二個人碰你。”
會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重大案件,
就得法治進行時見麵了。
葉檀清說真的。
“接受不了就去死,”楚楓看著愈發密集的雨滴,皺眉動了動腿,“我管你能不能接受前麵服務區停一下。”
該死的,西瓜汁喝太多。
需要放放水。
十分鐘後。
小銀車衝破激烈雨幕,拐進服務區。
海城主乾線道的幾個服務區都是新建的,環境挺好。
銀色跑車剛出現在入口,就吸引不少人矚目,這車養的很好,被雨水衝刷過,車漆在陰雨天還閃著銀光,太炫了。
車輛在棚下停穩,兩邊車門幾乎同時打開,
下來兩道身材修長的男孩身影。
副駕駛那個一條腿好像不方便走路,扶著車身正往後備箱蹦,主駕駛位穿棕格子衫的男孩,快步繞到後方,想扶綠格子衫。
他倆好像在鬨矛盾?
因為綠格子衫把棕格子衫推開了。
鋁棚停車位跟廁所中間,隔著一段十幾米的露天場。
楚楓打算一手撐傘一手拄拐,單拐在雨幕裡往洗手間去,葉檀清不讓他自己去,就為這個推搡了兩下。
棕格子男孩被推開,又湊上去,
又被推開,又湊上去。
來來回回三四遍,直到穿綠格子衫的男孩轉頭,看見便利店廊下的一排乘客和工作人員。
下雨天正無聊,大家眼睛都盯著他倆呢。
然後綠格子衫就不掙紮了,
自己撐傘,俯身趴到棕格子男孩後背上,被背著往洗手間去。
謔——
廊下的人們笑起來。
以為是哥哥弟弟鬨彆扭。
“”
洗手間。
葉檀清剛把楚楓放下,就被楚楓推開,但他沒退後,低頭看楚楓腳上的石膏,自說自話。
“沒被淋濕。”
“淋濕也不用你管,我死了都不用你管。”楚楓拄著單拐進廁所。
進去就傻眼了,竟然沒有隔間。
高速服務區的男廁衛生間,
沒有獨立隔間,隻有一排小便池,大便也是半牆隔間。
楚楓進去的時候有個老大爺正顫顫巍巍出來。
廁所很安靜,除了他倆就隻有老大爺。
老大爺也離開了。
楚楓拄著單拐走到小便池前,背對著葉檀清扯下拉鏈,但慣性反應讓他翹著一隻腳很難尿出來,在宿舍和學校都用的馬桶。
尿不出來。
“”
後麵,葉檀清等了半分鐘都沒聽見動靜,
他走上前站在楚楓身邊,勾頭看了看楚楓扶著水管的手,水管很乾淨。
楚楓:“?”
你、有、病、嗎。
“我可以幫忙。”葉檀清說。
畢竟一直單腳站在這兒,要站到什麼時候。
楚楓額角青筋直蹦:“你滾出去就好了,不用你幫。”
滾。
快滾!
“害什麼羞。”葉檀清回頭看一眼廁所門,門是關著的,外麵很安靜,聽不到任何腳步聲。
他站楚楓身後讓楚楓後背靠著他,
出手很快的按了楚楓肚子。
楚楓渾身發抖,氣到想殺人但這種時候他好脆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最終還是被按開閘了,靠在葉檀清身上尿的。
放水結束,楚楓已經是哀莫大於心死的狀態。
雖然說他倆認識好幾年,什麼沒見過。
但這也太不體麵——
就很
“葉檀清你去死吧,你彆在我麵前晃了,我真是受夠你了,你是不是人?”楚楓一邊洗手一邊罵。
“我在幫你。”
葉檀清沒覺得有什麼,站在楚楓旁邊洗手。
“你有沒有一點邊界感?我用你幫了!”楚楓壓著聲音吼,臉頰跟耳朵都是漲紅的。
就感覺葉檀清像個機器人,
沒有正常人都該有的邊界感。
葉檀清眉眼低垂著:“你不講理。”
“?”楚楓愣了一下。
這說誰呢,誰?
是誰不講理!
後麵進來一個穿著便利店圍裙的大叔,拎著空桶來接水,看見他倆站在洗手池邊吵,笑嗬嗬的。
“喲,兄弟倆還鬨彆扭呢。”
“”
楚楓是個愛麵子的人,於是麻利爬上葉檀清後背,
催促著葉檀清把他背回車裡。
天殺的,這破石膏還有多久能拆啊。
再不拆他要被欺負死了!
憋屈,憤恨,
又很無奈。
車門剛一關好,楚楓就找葉檀清麻煩,一巴掌抽在葉檀清手臂上:“你是不是有病!”
葉檀清被打的車鑰匙都飛了。
好像是飛到楚楓的座椅底下縫隙裡。
“都講過了我就是有病,”葉檀清傾身彎腰,肩膀擠到楚楓兩腿間,鼻尖蹭著楚楓大腿牛仔褲內側,冷著臉,手臂伸到楚楓座椅底下摸索。
過幾秒,臉頰枕在楚楓大腿上。
他看著楚楓肚子上的白t恤,煩躁皺眉:“鑰匙去哪了,你能不能不鬨”
幫個小忙至於氣成這樣,
又不是沒見過,
罵他一路。
“”
“你要給我kou麼。”楚楓夾著腿間這個人說,頭皮已經麻了。
葉檀清把臉貼在他那兒,
還渾然不覺的樣子。
這個人,這張臉。
楚楓喉結滾了兩圈,深呼吸,
拽住棕格子衫把人揪開!
“找到了。”葉檀清也剛好摸到鑰匙,車輛起步,他打著方向盤,沉默十幾秒還是疑惑皺眉,問出聲。
“什麼是叩,磕頭?”
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