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
徐老師親自把留學生送進房間。
“老師,我覺得我很想跟葉檀清住了。”沈承霖表情呆滯的說,根本想不到會是這種結果。
他寧願自己跟葉檀清住!
但徐老師不由分說的把他推進606號房。
“你就不要瞎客氣了,沈承霖同學,在海大就跟在自己家上學一樣,有什麼困難都要勇敢的提出來,老師肯定幫你解決。”
這不,說想找個能說話的室友。
老師就幫他解決了。
這多好?
肯定不能叫留學生孤獨。
徐老師把溫小年也拽過來,一把推進去:“快,快去照顧著,你帶他吃飯啊,吃好喝好,同學之間要友愛一點。”
“啊,”溫小年滿臉焦急的扭頭往走廊裡看,“哥”
他跟楓哥就這麼被老師拆散了?
哥你倒是說句話呀!
“”
走廊裡。
楚楓跟葉檀清並排站著,一個淺綠色格子衫,一個深棕色格子衫,身高也沒差多少,身材一個賽一個的修長。
都是麵無表情的拖著行李箱。
沒對視,也沒有交談。
葉檀清沒開口拒絕徐老師的安排,楚楓也反常的沒吭聲。
其實楚楓現在該出聲拒絕跟葉檀清住一塊兒。
可他不想讓沈承霖跟葉檀清住。
原因是——
沈承霖跟他表白過。
沈承霖是gay。
還是一個熱情奔放從國外來的gay。
嗯,就這。
“?”溫小年又焦急又疑惑,很快就被老師推進房裡並關上了房門。
徐老師這才朝身後倆人說:“你倆也進去放行李吧,下午三點到頂樓會議室換衣服,把室內造景的照片拍一下,不一定能拍完,都抓點緊”
說著話,葉檀清開了605的房門。
率先拖著行李箱走進去。
徐老師看著走廊裡的楚楓,努努嘴:“進啊,咋了?”
他安排的有問題嗎。
“”
三秒後,楚楓拉著銀白色行李箱走進房間。
“砰。”反手把門關上。
這種海景酒店布局挺緊湊的。
幾乎沒有隔斷,是一整個大房間。
進門是玄關,全屋通鋪著黑白方塊的瓷磚地板,左手邊有個落地玻璃牆的浴室。
看的楚楓一愣,透明的浴室嗎。
哦,好像有個百葉窗簾盒。
隻是這會兒收起來了。
右手邊客廳裡擺著乳白色的沙發,采光很好,被陽光往地上斜拉出影子。
空氣裡有一股微腥的海風氣息。
混合著希爾頓香薰的味道,頃刻間浸入鼻腔。
浴室旁邊就是睡眠區域。
兩張單人床並排,中間隔著一個奶油色床頭櫃。
單人床最外側是寬度四米的長方形大露台,橫接臥室和客廳區域,露台上擺著綠植和兩張單人沙發,白色蕾絲窗紗正在海風裡輕晃。
不遠處的海岸線陽光燦爛。
站在露台位置,能看見沙灘上的白色遮陽傘。
以及傘下那些排椅和比基尼美女。
美女在沙灘上走來走去。
房間裡很安靜。
葉檀清站在兩張床的床尾,單手拖著行李箱手柄,身側是飄著窗紗的露台,身後是柵欄造型的電視牆。
他像冷淡又似無措,轉頭朝走過來的楚楓問。
“你睡哪邊?”
兩張小床,一張緊鄰浴室。
一張挨著露台。
戀愛四年婚後兩年,曾經在一塊有足足六年的時間。
這卻是他倆第一次共同住在酒店房間裡。
尷尬,緊張,還有無法忽略的局促感,就跟初次做愛那會兒似的,同時遍布著兩個人的心房。
明明還什麼沒都做,心臟也跳的怦怦作響。
尷尬和淡淡的羞恥感彌漫在四周。
楚楓很快找到了羞恥感的來源,瞳孔猛地放大不少——
床頭櫃上竟然擺著幾盒套兒。
這踏馬不是大床房啊喂!
為什麼會有套兒?
我操,我操。
“這個。”楚楓心裡在咆哮,表麵卻淡定的很,拉著行李箱走向挨著露台的小床。
視線根本不往床頭櫃上看。
會辣眼睛。
“哦。”葉檀清當然沒異議,開始收拾右邊挨著浴室的小床。
“”
他倆都沒再說話。
房間很安靜,安靜的有點過分了。
“呲。”楚楓打開行李箱,彎腰往外拿東西。
首先把幾雙鞋拿出來,拆開塑封,塞進玄關處的鞋櫃裡。
他占了左邊,把鞋櫃右邊留給葉檀清。
楚楓蹲著放鞋的時候。
葉檀清正站在他身側鼓搗空調溫度。
空調製冷不太好,可能是室內跟露台連通著的緣故。
楚楓不是故意要看,但餘光能掃到旁邊被直筒牛仔褲包裹著的一雙腿,以及,葉檀清穿的白色板鞋肯定不超過三百塊。
“你會覺得熱麼。”葉檀清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低沉,磁啞。
語氣平靜到沒有絲毫波瀾。
“你覺得我熱嗎。”楚楓把不耐煩的語調發揮到極致了,緊張的時候是這樣的。
“我不知道。”葉檀清低頭看他。
蹲在鞋櫃前的男孩,淺綠色格子襯衫鬆垮墜在肩上,敞著懷。
裡麵白色背心露了大半,領口是‘工’字形。
楚楓額頭發縷有點汗津津的潮。
葉檀清就知道了。
楚楓也在熱。
他指尖按了幾下牆壁鍵,緊繃著呼吸,又問:“18度可以嗎?”
如果18度開很久,楚楓會不會冷。
沒錯。
葉檀清緊張的快要死掉了。
沒人能懂得他有多緊張。
單獨,跟楚楓住。
一間房。
葉檀清此刻的感覺,可以說已經到了手足無措的地步。
每一個字和每一個舉動。
都在小心翼翼。
怕楚楓反悔,不跟他住了。
葉檀清從沒吃過這麼大的餡兒餅。
就是天上掉餡餅。
他撈著了。
“葉檀清,你做什麼事都會細致到這個程度嗎?”楚楓問他,漂亮眼眸裡流轉著嘲諷的笑。
也可能是單純的笑,葉檀清不知道。
就覺得很好看。
楚楓的眼睛像掃描青蛙的那束手電光,一旦有光落到葉檀清身上,葉檀清就不知道手腳該怎麼動了。
葉檀清憋了幾秒,說。
“對不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