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太太穿著棉麻針織衫,戴著眼鏡,扶了扶眼鏡框打量楚楓。
“學生,你找你們趙教授?”
“是!”楚楓點頭,返身到教授麵前問,“老師,趙教授是不是上課去了?”
劉教授搖頭:“我也納悶兒,都好些天沒見他了,他的課都叫彆人替補,估計是外出研討。”
趙教授經常受邀去外省開研討會。
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也很正常。
“好些天?是半個月嗎。”楚楓愣了愣。
“對,約莫有半個月,你有事找他過幾天再來,先去問問彆的教授也行,彆敲了,啊?”
劉教授說完就轉身進屋了。
“”
不。
應該不是出去研討。
楚楓懷疑,趙教授是跟葉檀清一起被帶走了。
帶到哪兒去?
為什麼被帶走?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葉檀清發給那位科技大佬的什麼軸,郵件有收到回複嗎,沈承霖的事情怎麼辦。
還有好多好多事情
啊,郵件!
傍晚七點多。
“叮咚。”電梯門打開,是葉檀清的房子。
楚楓從學校開車跑過來了。
他想打開電腦看看葉檀清的郵箱。
想著,如果能聯係上那位姓周的大佬,說不定看在葉檀清做出的軸件的份兒上,能讓上麵派人,不管天南海北的把葉檀清找出來。
為了搜尋葉檀清的下落,楚楓這回是絞儘腦汁。
能用的辦法他都跟他爸試過了。
希望郵件能有用。
可是——
“呃。”楚楓連著拽幾下門把手,拽不開。
密碼鎖滴滴的響,讓他輸入密碼解鎖。
但他根本不知道密碼!
葉檀清的生日,錯。
他自己的生日,錯。
最後連他爸的生日也試了,還是錯。
之前葉檀清讓他錄指紋來著,當時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懶得錄,想著他又不住這裡,偶爾來一次葉檀清也都在家,用不著忙活半天錄指紋。
也就沒問過門鎖密碼。
他現在進不去
連門都跟他作對!
“呃。”楚楓額頭沁出一層薄汗,不停的彎腰輸入數字,可是隻有六次機會。
六次機會一過,入戶上方響起警報鳴笛聲!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吵的楚楓腦袋要炸開。
“彆他媽響了!”楚楓紅著眼眶抬頭罵。
但警報聲當然不會停住。
整個入戶都在吵!
噪音衝擊下,楚楓半個月來的壓力和情緒,全在這一刻爆發、崩潰了。
他開始踹麵前這扇門。
仿佛砸開門就能看見葉檀清。
他攥拳重重砸門:“開,開啊,葉檀清,葉檀清”
搬東西,搜尋周圍的工具。
砸門!
沒有理智可言,楚楓快被折磨瘋了。
他想知道葉檀清在哪兒。
葉檀清到底在哪兒!
“砰!砰!”砸門聲接連不斷。
幾分鐘後,一個物業帶著四個安保人員衝上來。
把正摔砸換鞋凳的青年控製住!
物業經理質問:“你是乾什麼的?入戶盜竊?彆動!不能走,我們報警了。”
四個安保人員齊齊上陣:“趴下彆動!”
“報警,打電話!”
“我找人,我找人啊,”楚楓聲線嘶啞的很,眼前是迷茫的,被他們好幾個人摁趴在地上,劇烈喘著氣,額頭和眼睛抵在自己手臂上,不停的吸氣重複,“我要找人”
找葉檀清。
他隻是想找葉檀清。
到底在哪兒,好歹給他個信兒吧。
哪怕是坐牢挨槍子兒去了,讓他知道在哪他就不會鬨。
怎麼能是憑空消失了!
人呢
葉檀清人呢。
楚楓被控製在地麵上,心肝脾胃腎一起疼。
把葉檀清還給我。
還給我。
“”
接下來一小時都渾渾噩噩。
楚楓身邊來了好多人,他被拽上警車。
又來到了區派出所。
審訊室小隔間裡。
警察叔叔操控著鼠標問:“你這還在取保候審階段啊,入室盜竊是第幾回?”
“說話!”
“沒有盜竊,我沒想偷東西,我找戶主,我是去找人的。”楚楓眉眼疲倦的靠坐在審訊椅上,兩隻手腕扣著木板,他說,“我也要報案,我我朋友失蹤了。”
“失蹤?”
“對,已經失蹤半個月了。”
“”
十分鐘後。
警察叔叔吼楚楓:“被特警支隊押走了算失蹤?你彆給我們添亂了,再這樣就不用取保候審,你住看守所去。”
“——被押走了是押到哪兒!人在哪兒?”楚楓情緒激動,發絲淩亂,不停的起身想從椅子裡翻出來,椅子腿兒在地麵拖出刺耳長音,“說抓就抓什麼罪名?憑什麼不跟我們說一聲!”
這話就是純胡鬨了。
哪有秘密逮捕先通知大眾的。
叔叔怒吼:“你乾什麼!坐好,把手銬給他戴上你家屬呢?叫你家屬來,不然我們打收押條了。”
收押條打出來,就真會把楚楓送進看守所。
沈承霖案件沒結束之前他彆想出來了。
看著楚楓精神有點不正常。
警察叔叔覺得,得先聯係他家屬來一趟。
“把他銬到外麵去,今晚糾紛多,審訊室得騰出來”
“精神不對,拿試紙過來給他驗尿。”
懷疑楚楓是嗑藥了。
總之——
混亂的吵鬨過後。
楚楓一隻手腕戴著冰涼的銬子,銬子另一頭扣在審訊室外的欄杆上,保潔大叔給他弄了個凳子,就讓他在這兒坐著。
這個時間段警察局裡人最多。
怕他跟其他人坐一塊兒會打人,因為目測有暴力傾向。
走廊裡人來人往的都看他。
楚楓眼珠子是紅的,瞧見誰就瞪誰。
架勢跟隨時要動手一樣。
就這樣在走廊裡銬了一個多小時。
直到楚爸風塵仆仆的從南城趕過來,一巴掌甩到他臉上!
楚爸怒吼:“交代多少遍,你到底鬨什麼?”
每天都在不停的鬨事。
不停的鬨事。
他這個兒子是瘋了。
“你說我鬨什麼,我要找葉檀清!”楚楓也不知道疼,挨了一巴掌臉頰浮起手指印兒,火辣辣的疼,嘴裡還在吼,“我找葉檀清去了,我要找他——”
父子倆正對著吼,楚楓口袋裡手機響了。
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點。
楚爸爸把他手機掏出來接通,氣的喘息不平:“喂?”
“呃,我找小楚總。”對麵的人說。
“”
楚楓臉色木然,眼眶紅的嚇人。
“我是他爸,你說!”楚爸拿著手機聽,聲音太小。
於是煩躁的按開免提。
對麵:“我是葉總的助理鄭鑫,現在有件東西要當麵交給他他方便嗎?”
鄭鑫從下午一直等到現在。
看來那件東西很重要。
“他?他方便嗎,”楚爸爸氣的臉頰肉都在顫,“他在高新區派出所呢,你來吧,你來找他。”
楚爸語氣很差。
派出所嗎?一聽就不方便。
對麵鄭鑫猶豫:“如果不方便的話,明天或者後天,看有沒有時間能”
“是多著急的東西?乾什麼的?”楚爸多問一句。
鄭鑫:“應該也不是很緊急”
銬著楚楓的鐵欄杆在二樓窗戶邊,有夜風吹進來撲他臉上,把他額前發縷都吹的翻卷起來,露出眼底布滿紅血絲、膚色蒼白的一張臉。
就聽見鄭鑫接著說——
“是一束向日葵,我在花店裡買的。”
“葉總讓我買來送給他。”
“”
“”
“?!”
——
s:寶寶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