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都下午三點多了。
“喂?”楚楓站在次臥房門邊,手機響了,他一邊看著葉檀清一邊接電話,“沒事兒,出來了,嗯。”
電話是溫小年打來的。
楚楓把取保候審的結果告訴溫小年。
溫小年說學校裡已經傳瘋了,都在議論葉檀清進男寢跟留學生打架的事。
論壇裡把三角戀的帖子‘實錘’了。
不管真料假料胡編亂造,總之議論的沸沸揚揚。
有不少好事的同學都問到溫小年這裡,男同學直接進宿舍,女同學在宿舍樓下蹲溫小年,都知道溫小年跟楚楓關係好。
幾個導師也找溫小年問情況了,教導主任也來過。
“哥,我什麼都沒說,但你最近彆來學校了,反正得下星期才正式上課,這幾天都是籃球賽,你趕緊跟我叔商量商量怎麼辦”
溫小年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
“我知道。”楚楓回著。
眼前就逐漸多了一道身影。
葉檀清走到楚楓麵前,站定,抬手把黑外套的拉鏈拽下來了,露出裡麵不太平整的白色打底t恤。
因為跟沈承霖動手的時候有被撕扯過。
白t恤上甚至還染著血。
“找律師問過,我爸回家了說再問問,對,我這會兒在葉檀清家,太困”楚楓講著電話。
他麵前的葉檀清上身裸著,白t恤悄無聲息的落地。
胸肌微鼓,腹肌精瘦。
冷白色的皮膚晃眼,楚楓眼簾一直垂著,腳步開始往後退:“我掛了,你跟刑睿說一聲讓他彆分心,好好打比賽。”
“彆走。”葉檀清很低的出聲。
他伸手把要離開次臥的人,輕拽回來。
哪怕隻有左手能用,也毫不猶豫的伸向楚楓褲腰扣子,不到兩秒就解開褲扣,往下扒。
“!”楚楓沒心思再跟溫小年打電話了。
掛斷電話,倉促按住葉檀清的手。
楚楓:“你要乾什麼?”
“洗澡,睡覺。”
“我自己脫!你彆,你包著紗布的手彆動,手抬起來。”楚楓製止葉檀清扯他衣服,麵對這種情況,當然是軟一點的應付瘋子。
葉檀清以步步緊逼的姿態,抵著楚楓進了浴室。
浴室的燈亮起。
門關閉。
“”
“”
沒乾什麼,安撫幾句之後。
楚楓幫葉檀清洗了個澡。
過程中,他讓葉檀清一直抬著右臂,裹著紗布的手舉過頭頂,楚楓手持花灑遊移在兩個人中間,衝洗乾淨打上沐浴露,再衝乾淨。
楚楓是硬著頭皮洗的。
因為他麵前這個人沉默無話,卻一直盯著他看。
現實版的視奸,毫不掩飾目光了。
一寸寸看過楚楓
眼都不眨。
“你能彆這麼盯著我嗎,哥哥,”楚楓眼尾和臉頰被熱氣熏紅了,稍微蹙眉,示意葉檀清翻個麵,衝衝後背上的泡沫,“趴牆上。”
葉檀清雖然麵無表情、眼睛的侵占欲仿佛要吃人。
卻還會聽楚楓的話。
他翻身扶牆。
裸著的結實肩背膚色冷白,正順著脊骨溝壑滑落水漬,畫麵就擺在楚楓眼前,楚楓也沒客氣,一邊衝水一邊看。
他手指順著葉檀清肩上的泡沫,貼著後腰皮膚搓洗。
這人皮膚很滑,溜光水滑。
楚楓摸他。
“疼。”葉檀清聲音在密閉浴室裡有嗡震。
楚楓差不多把他後背衝乾淨了,手正摸在葉檀清臀下的大腿上,往腿間帶,搓洗腿根的泡沫。
葉學霸哪哪都好,皮膚按著緊致彈指。
“哪兒啊,”楚楓聽他說疼,抬頭看看那隻舉過頭頂的傷手,“手疼?”
葉檀清:“不是。”
“那是肋骨?”楚楓又問。
剛才脫下衣服,他才看到葉檀清肋骨有好幾處青紫。
葉檀清說是沈承霖拿啤酒瓶砸的。
砸了好幾下。
“”
葉檀清把左手放到腹部,搓著滑動,額頭抵著冰涼牆壁,偶爾能瞥見楚楓的手從後麵搓到他腿前方,他呼吸就愈發低喘:“也不是。”
“哦。”楚楓知道了。
因為他手指碰到了葉檀清指尖。
楚楓抽開手,匆匆把人衝乾淨扯了浴巾丟過去,把葉檀清往外推:“出去,我衝一下,你把吹風機拿出去用吧,待會兒我再用。”
葉檀清很聽話,將浴巾裹在緊窄的腰上。
鼓鼓囊囊的一大團浴巾。
他拿吹風機準備離開,忽然回頭盯人。
“你不會跑的對麼。”
楚楓喜歡他,喜歡他就不會跑。
“?”楚楓都被他問愣了,“我洗澡啊能跑哪兒去,你吹完頭發彆動,床上那些我處理。”
“處理,”葉檀清有點擔心,“隻是玩偶,放櫃子裡吧。”
楚楓拒絕的很快:“不行!”
他不要睡覺的時候旁邊櫃子裡有假人。
“你彆管了,你先出去等我幾分鐘。”
“好。”葉檀清離開。
浴室門合上時,他透過門縫對著楚楓的眼睛看,朝楚楓微笑。
直到門縫完全閉合。
“”
花灑水流聲不停。
“真的瘋了。”楚楓語氣複雜。
不過他還是心比較大,認為人體就像一台機器,葉檀清這台機器更為珍貴和精妙。
壞了修一修就會好。
至少目前來說,不算什麼大事吧。
等他忙完了帶葉檀清看看心理醫生,可能他自己也要保健一下,該打針打針,該吃藥吃藥。
不管葉檀清變成什麼樣,隻要是以愛為前提。
楚楓就覺得問題不大。
當下最緊急的
還是沈承霖!
楚楓之前去找沈承霖談話有聊過,前世他死後,他欠沈承霖的一千萬有沒有下文,是擱置了,還是有被償還。
那天的車賽他贏了,賭金有五千萬。
沈承霖說那點小錢是助理負責,並不知道一千萬有沒有歸還到賬。
楚楓就問沈承霖為什麼要給他打一千萬。
前世兩個人沒有過來往。
“我當時想幫你,從前沒能勇敢追求你,是我的錯,得知你為債務奔波,我惋惜也愧疚,我還讓助理發了郵件想收購楚氏,替你留住公司,但葉檀清拒絕我們了。”
“後來沒過多久,我就收到你出事的消息,於是匆忙趕來中國,我父親和妻子都不許我離開挪威,因為當時我妻子剛生下兒子三個月。”
“是商業聯姻,我並不愛她。”
“我厭惡她,更厭惡父親操控我的人生。”
“我用儘全力威脅父親,拿到能出國留學的手續,想要躲開他們,他卻安排電視台的人追蹤監視我,我喘不過氣了,每一天。”
“楚楓,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
“你隨心所欲的性格,我很喜歡,並且向往。”
“這一世,隻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會努力為了你拒絕聯姻,脫離家族對我的掌控,我真的受夠了,我要選擇自己的人生。”
這是沈承霖的回答。
他前世有婚姻,有妻子和孩子。
但活的並不快樂。
比較坦蕩,沒有向楚楓隱瞞這些情況。
楚楓從前沒把心思放在沈承霖身上,也沒琢磨過沈承霖這個人。
現在細想想——
其實沈承霖未必有多喜歡他。
沈承霖隻是想得到楚楓,抹去前世的‘遺憾’,來證明他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葉檀清的存在對沈承霖來說就是一顆絆腳石。
他認為葉檀清在阻攔他獲取自由。
沈承霖覺得,隻要他能跟楚楓在一起,把楚楓帶回挪威,向自己家族所有人示威,拒絕聯姻,他就能獲得靈魂乃至人生的自由。
他一直很想把楚楓帶回挪威。
原因就是這個。
當然,如果最終楚楓依舊不選擇他,沈承霖會退而求其次,另找一位男戀人當擋箭牌,帶回家族。
這個決定其實已經在實行。
他打算提前回挪威了。
不過在走之前,他得不到的人也不能讓葉檀清得到,情敵見麵分外眼紅吧,葉檀清明明什麼都不如他,憑什麼被楚楓喜愛。
回挪威之前,不擇手段搞爛葉檀清。
這是沈承霖要做的。
他沒考慮過楚楓那麼在乎葉檀清,而他傷害葉檀清,楚楓會是什麼心情。
從這一點來說,就算沈承霖幫過楚楓。
楚楓也不再對他抱有任何好感。
因為沈承霖沒尊重他。
不管是傷害葉檀清、停車場強抱或意圖強吻楚楓,以及利用班長何琳琳挑撥離間,針對溫小年,意圖逼蔣雯退學
從很多件小事都能看出來,沈承霖沒有尊重他們任何人。
這個從挪威來的留學生太猖獗,或是太高傲。
怎麼才能回擊沈承霖?
楚楓在思考。
浴室外。
“寶寶,寶寶”
葉檀清把頭發吹乾,趴在床上小聲喊。
他戴了一隻黑色的男士鐵藝發箍,露出過分標致英俊的臉,從額角到下頜線都天生冷硬,此刻眸底是柔的,聲線是軟的。
他在叫這幾個人偶娃娃。
他的阿貝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