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破雲·舒原本是黑雲,這一驚,都白了幾分。
它撲通一聲趴在地上,連連磕頭。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再沒有一點兒剛剛的囂張跋扈,聲音顫抖的幾乎讓人聽不清。
“小磨,怎麼回事兒?”唐玥問道。
“當初唐長老一行在這裡遇到了它,它和它主人想要生食了唐長老一行人。”磨世盤說道。
“後來,它主人被符篆中您的虛影一指滅殺。”
“沒想到它反倒得了性命。”
唐玥掃了望·破雲·舒一眼:“你家主人既然已經死了,你剛剛所言的主人又是何人?”
望·破雲·舒忙回答:“是,是小的新認的主人。”
唐玥蹙眉:“新主人?”
望·破雲·舒立刻說道:“大人若想召見,小的這就傳訊將他找來。”
到時候,把它主人殺了,就不用殺它了吧?
它就是一朵小黑雲而已。
而且已經破了。
殺了也沒什麼成就感,不如殺它的主人,那高低算個強者。
景深瞥了它一眼:“他不是你的主人嗎?”
望·破雲·舒點點頭:“是啊。”
景深意味深長道:“那你還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讓他來送死?”
望·破雲·舒心中的隱秘被戳破,登時有些尷尬。
它晃動著身子,想要為自己辯解一二。
但卻不知該怎麼辯解。
因為,它就是想著推自己的主人出來送死,它自己好活命的。
可這話,不好說,也不好聽。
萬一惹惱了眼前這群人,明年的今天,恐怕就是它的忌日了。
它不想死,它想活著。
若是以前的主人便罷了,畢竟它跟隨的時間很長,是有些感情的,它或許還能護一二。
可如今這個主人,不過是新認沒多久的。
望·破雲·舒提著一顆心,斟酌道:“剛剛是這位大人詢問,小的才敢說傳訊的。”
“而且,就算小的不傳訊,想必新主人也快來了。”
“因為你們剛剛破了他的陣法。”
“這陣法,於他有大用。”
唐玥看向望·破雲·舒:“你說這陣法於他有大用?有什麼用?”
望·破雲·舒頓了一下,沒立刻回答。
磨世盤可不是個好性子的,直接砸了一磨盤,冷聲道:“主人問,你就答,磨磨唧唧的。”
望·破雲·舒被砸的一個趔趄,渾身疼到發麻。
不敢再沉默,忙的說道:“這是他收斂靈氣的一種法子。”
“收斂來的靈氣,他會拿去販賣。”
“販賣給荒蕪區的生靈。”
景深蹙眉:“荒蕪區的生靈有什麼值得他算計的嗎?”
這一路走來,他們並未在荒蕪區遇見什麼生靈,甚至神識外放,也沒發現有生命氣息。
望·破雲·舒說道:“新主人需要奴隸挖礦。”
“荒蕪區的生靈,沒有靈寶可交換的時候,就會選擇自賣自身。”
“因為在荒蕪區,沒有靈力,根本不能長時間存活。”
景深問道:“什麼礦?”
望·破雲·舒搖搖身子:“這個,小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您知道的,小的是剛認主的。”
“像這種機密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讓小的知道。”
“小的能知道有礦的事情,已經不容易了。”
“不過,小的知道,那礦很重要,所以這陣法也很重要,沒了陣法就沒了源源不斷的奴隸。”
正說著,望·破雲·舒突然往後縮了縮身子:“我,我新主人來了。”
眾人也都感知到了一股強橫的氣息,疾馳而來。
對唐歲和禾雲來說,這股氣息強大不可敵,但是在唐玥景深和磨世盤看來,弱雞一枚。
唐玥立刻抬手將唐歲和禾雲護在一個靈力罩內。
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剛剛那股威壓,他們幾乎站不住。
“何方宵小,膽敢破壞本座的結界,不要命了!”一道粗獷的聲音伴著一道白影衝過來。
那白影……
怎麼說呢,就是個巨大的白球上長了一套五官。
至於胳膊腿……
得虧唐玥眼神兒好,否則根本看不見。
纖細的,像一條細線,軟噠噠的搭在球體上,不細看還以為上麵落了幾根頭發絲兒。
景深毫不遮掩的說道:“真醜。”
一旁的磨世盤則是解釋道:“他們是雪妖的後人。”
景深聞言,又掃了那白球幾眼,而後才說道:“你彆誆我,雪妖可不長這樣。”
磨世盤說道:“所以說,是雪妖的後人。”
“一代不如一代也正常。”
“每一代都退化一些,然後就淪落成這般模樣了。”
“荒古中的這些生靈,隻要他們不鬨的影響到戰場,樂歡都不會去管的。”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就算是混沌之中萬界的人族偶爾闖進來,她也不會乾預。”
“一切順其自然。”
“所以,外麵的這些事兒,我也沒有細細關注過。”
“隻是認得而已。”
那白球被人一口叫出身份,立刻頓住腳步,細細打量起眼前這群人。
這一打量不要緊,他看見磨世盤了。
當即嚇的更白了。
哆哆嗦嗦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磨,磨世盤大人……”
身在荒古,誰不知道女魔……
啊呸,是女帝大人。
身在荒古,誰不知道女帝大人和她身邊的磨世盤大人啊。
那可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磨世盤大人不是一直跟隨女帝大人在戰場上嗎?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還破了自己的陣法?
他們不是一向不管荒古中的明爭暗鬥嗎?
隻要不鬨大了即可。
今兒這是怎麼了?莫非之前自己不經意做過什麼得罪了磨世盤大人?
這一刻,白球的腦子飛速轉著,都恨不得轉出火花來。
那也沒想明白。
最後隻能戰戰兢兢的問道:“磨世盤大人,您怎麼在這裡?傳召小的有什麼吩咐?”
望·破雲·舒聞言,身子再次往後縮了縮。
恨不得把自己給埋起來。
新主人比舊主人厲害的多,在這些人麵前卻依舊這麼慫,它得更慫一點兒才行。
畢竟,慫才能保命。
它想活著。
磨世盤冷聲問道:“你之前收了那麼多的奴隸,都送去哪裡挖礦了?”
白球心口突突的,不敢隱瞞:“就,就送黑沼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