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
她是怎麼用那麼溫暖的嘴，說出那麼冰冷的話來的。
什麼叫傻了就傻了？
這是正道人士該說的話嗎？
“你還敢瞪我！”唐初擼袖子：“我這人脾氣可不好，小心我揍你。”
小老頭兒立刻垂下頭。
他倒是不怕唐初，可他怕唐玥啊。
沒聽她管她叫小師妹嗎？
一夥的。
隻不過，他心裡納罕，為什麼師姐比師妹弱那麼多？
這是什麼師門啊？還怪有意思的。
“將它倆的靈魂修補好。”唐玥看向小老頭兒。
小老頭兒眼睛一亮：“是不是我把它倆修補好，您就能寬恕我了？”
唐玥聲音陡然一冷：“你沒資格與本帝討價還價。”
小老頭兒縮了縮脖子：“是。”
他走到二鼠麵前。
黑鼴鼠呲牙瞪著小老頭兒，將白倉鼠再次往自己身後護了護。
白倉鼠依舊眨著那雙呆萌的小眼睛，啃著小手手。
“我是救你們的。”小老頭兒沒好氣的說道。
它化作一棵黑色的巨樹。
黑色樹乾，黑色的枝葉，從頭到腳都是烏漆嘛黑的。
唐初上前打量了一番。
然後取出留影石，進行留影，記錄。
她這是第一次知道有噬魂樹這麼個品種，以前所看古籍中，均沒有記載。
她正好借這次機會補全一下。
故而，唐初很仔細。
小老頭兒很煩。
但他不敢表現出來，甚至還要十分配合。
等到唐初記錄完了，這才抖動枝葉，將黑鼴鼠和白倉鼠包裹起來。
黑鼴鼠劇烈掙紮起來，大爪子拚命夠向白倉鼠的位置。
白倉鼠則是繼續眨著呆萌的小眼睛。
小老頭兒不耐道：“都說了，我是救你們的。”
唐玥抬眸看了小老頭兒一眼。
小老頭兒立刻軟了語氣：“乖哦，不疼，我是幫你們補全靈魂的。”
話音落下，無數白色光團順著黑色枝葉，倒流進黑鼴鼠和白倉鼠的體內。
刹時，黑鼴鼠和白倉鼠被白光包裹。
唐初瞪大眼睛，也看不分明。
唐玥見狀，立刻抬手在她的眼前一抹。
唐初便透過層層白光，看到黑鼴鼠和白倉鼠殘缺的靈魂正在被那些白色光團慢慢補全。
二鼠靈魂逐漸補全的同時，噬魂樹則是變得蒼老起來。
樹乾樹枝都失去了原本的活力。
甚至有些地方乾裂脫皮。
這個過程持續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二鼠殘缺的靈魂被補全，陷入了沉睡。
噬魂樹則是一副快要枯死的模樣。
甚至都無法化為小老頭的形態，隻能深深紮根在土壤裡，貪婪的汲取著大地的營養和能量。
唐昕忍不住問道：“二鼠的靈魂，不就是被它吞噬的嗎？如今隻是返還而已，怎麼會累成這副鬼德行？”
小三立刻賣弄道：“噬魂和還魂，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一個是掠奪，一個是補全。”
“你剝開一個橘子，隻需動動手。”
“但是，你要將剝開的橘子還原，那不得費力氣？”
唐昕點點頭：“三弟真聰明。”
小三仰著大腦袋，得意的哼道：“那是。”
他聰明著呢。
唐初將兩鼠攝到近前，抬手摸了摸兩鼠的頭：“好可憐的兩小隻。”
比起修仙界的妖獸來，這二鼠的體型真的很小。
巴掌大小，毛茸茸的。
很可愛。
唐玥說道：“二師姐若是喜歡，就留在身邊做靈寵吧，待完全恢複後，它們的戰力都很不俗。”
唐初又摸了摸兩鼠的頭：“好，等它們醒來，我會問問的。”
“若是它們願意，我自然也願意。”
“這噬魂樹……”
唐玥看了那棵老樹一眼，老樹立刻忍不住抖三抖，枝葉晃悠，沙沙作響。
“雖然乾了不少惡事，但也不是一無用處。”
“先留著吧。”
唐初點點頭，隨即又提出了質疑：“它雖能補全靈魂，可照剛剛那架勢，補全兩小隻就差點兒掏空，這是不是太廢物了些？”
噬魂樹聞言，忙沙啞著嗓子解釋道：“它們與我有因果，所以補全時，才消耗的多了些。”
“若是因果之外的，不需要消耗這麼多。”
“即便消耗也無所謂。”
“我可以直接從大地汲取養分和能量，慢慢恢複的。”
“若是大人們覺得我恢複的慢，也可以給我吃一些靈寶，澆灌一些靈泉，就會恢複的更快。”
“不光可以補全靈魂，還能醫傷呢。”
“哦對了，我還能培養靈藥。”
“我養藥很有心得，尋常的煉藥師也不是我的對手。”
噬魂樹為了活命，積極推銷自己。
唐玥掃了噬魂樹一眼：“日後沒有本帝的準許，不許私自吞噬其他生靈的靈魂。”
噬魂樹連連點頭：“我發誓，一切遵從大人的吩咐。”
小三立刻給噬魂樹烙下天道誓言。
“你之前嗜殺成性，虐待成癮，還是要付出些代價的。”唐玥說道。
“大人，我之前就是一棵野樹，無人引導，所以才犯了這諸多錯誤，日後一定會痛改前非的。”噬魂樹忙的說道。
“如今幸遇大人，才有機會改邪歸正，無論什麼懲罰，我都願意受著。”
“日後，也願意為大人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唐初忍不住笑道：“一棵樹而已，沒想到倒生了一張巧嘴。”
噬魂樹枝葉晃動：“多謝大人誇讚。”
唐玥一揮手，將噬魂樹收入亂流空間中。
中間得以喘息的落腳地，唐玥隻留了寸許，噬魂樹一進去，就遭遇了無數亂流攻擊。
噬魂樹哇哇亂叫，拚命抵抗。
但沒用。
不過片刻，便渾身是傷，從肉身到靈魂，都泛著密密麻麻的疼。
卻不致命。
“小師妹，你留著這棵噬魂樹，是想讓它為阮秋補齊靈魂嗎？”唐初問道。
“它沒那個能耐。”唐玥搖搖頭。
“我隻是有種預感，日後某一天會用得到噬魂樹。”
“所以，暫且留著。”
唐初聞言，蹙起眉頭，神情鄭重：“預感？用得到噬魂樹？莫非……”
唐玥看向遠方，眸光深邃：“未來很亂，我看不清楚。”
唐初上前一步，握住唐玥的手：“無論未來有多麼艱險，我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與你一起並肩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