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就知道了。”唐玥一揮手，將眾人攝到身前，一步橫渡。
薑婉婉第一次到地府，好奇的左右張望。
酆都大帝很快就趕來了。
“拜見大人。”酆都大帝小跑著就來了，笑的見牙不見眼的。
“本帝今日來，是找……鬼的。”唐玥說道。
“不知大人找誰？”酆都大帝問道。
唐玥看向雲汐。
雲汐扯了扯手裡的精血絲線：“不遠，就在前麵約千米的地方。”
酆都大帝順著絲線的方向看過去：“那邊正在招聘。”
“招聘？”唐初問道：“招聘什麼職位？”
“填補一些基層。”酆都大帝回答道：“大人們要去看看嗎？”
“那就去看看吧。”唐玥點點頭。
酆都大帝立刻在前頭帶路。
唐玥等人跟在其後。
很快，到了近前。
正在負責招聘的一排鬼，見到酆都大帝前來，都立刻站直了身子。
唐玥的目光，順著絲線落在一名女鬼身上。
她無論記人還是記鬼都不厲害。
所以隻看著眼熟。
倒是唐晟在識海中提醒道：“是地獄中的薑穗。”
“薑穗？”唐玥還是沒想起來。
唐晟說道：“就是指認血泉那幫叛徒的鬼，後來入職了地府基層。”
“看她這樣子，不像受刑的。”
“應該是當年的罪過，在萬年地獄中償還的差不多了。”
“不是重刑犯。”
見唐玥的目光落在薑穗上，酆都大帝立刻招了招手：“薑穗，過來。”
薑穗一愣，快步上前：“見過大人，見過大帝……”
雲汐說道：“師父，就是她。”
薑穗更愣了。
什麼就“就是自己”？自己怎麼了？
當即忐忑問道：“大人，大帝，不知找小的有何吩咐？”
“酆都，找個安靜的地方。”唐玥說道。
“是。”酆都大帝點點頭。
酆都大帝將唐玥一眾人帶去了大殿。
“大人，您請上座。”酆都大帝忙著上茶，上果點。
“不必忙了。”唐玥擺擺手，看向薑穗，而後指著薑婉婉，問道：“你可認得此人？”
薑穗的目光落在薑婉婉身上，立時便愣住了。
之前，她注意力一直在唐玥身上。
沒注意到薑婉婉。
如今得見，便覺得血脈深處有什麼東西在沸騰。
“這，這……”薑穗連著退了好幾步。
薑婉婉抬眸看著薑穗，隻覺得此鬼麵善，很想與之傾心暢談。
那感覺，好像舊相識一樣。
薑穗連退數步後，又猛地竄到了薑婉婉近前，聲音顫抖的問道：“姑娘貴姓？”
薑婉婉如實回答：“晚輩薑婉婉，見過前輩。”
“姓薑，姓薑……”薑穗嘴裡喃喃道，隨即雙眸中滾下兩行血淚來。
倒嚇了薑婉婉一跳。
隨即，薑婉婉也反應過來了。
她記得，剛剛那名酆都大帝，管這名女鬼叫“薑穗”。
同姓薑。
莫非，這就是雲汐大人口中，還存在於這個世上的薑家真正的老祖？
“您可是我的老祖？”薑婉婉問道。
薑穗抹去眼角的淚，聲音哽咽道：“我，我不是……”
說完，衝著唐玥和酆都大帝拱拱手：“大人，大帝，小的還要忙著去招聘，就先行告退了。”
酆都大帝聲若洪鐘：“不急，本大帝準你帶薪休假。”
唐玥則是看向薑穗：“薑婉婉的精血絲線，分明與你相連，這是血脈之間的連接。”
聽聞唐玥此言，雲汐單掌猛地緊握成拳。
下一秒，精血絲線浮現。
薑婉婉清楚的看到，那絲線的儘頭，連接在薑穗的身上。
此人確實是她薑家老祖。
“晚輩薑婉婉，拜見老祖。”薑婉婉上前一步，恭敬道。
薑穗側身避開：“我早已經自除於家族，生不是薑家人，死也不是薑家鬼。”
“所以，姑娘這一拜，萬萬不敢當。”
唐玥看向薑穗：“為何自除？”
薑穗抿緊了唇，最後說道：“鑄成一些大錯，沒臉再待在家族中。”
“大錯？”薑婉婉一愣。
“是啊，若非犯了大錯，我又怎麼會被關在地獄中呢。”薑穗垂下頭：“我害死了很多人。”
“酆都……”唐玥伸手：“審訊記錄，本帝瞧瞧。”
“是。”酆都大帝立刻將一本冊子奉上。
還貼心的翻到對應頁麵。
唐玥垂頭看了起來，上麵詳細記載了薑穗的生平。
前麵，就是修仙大族薑家大小姐的日常。
薑穗天資高，頭腦聰慧。
是薑家未來的族長。
但是後麵……
薑穗害死滿城百姓，幾十萬人。
具體如何害死，因何害死，並沒有記錄。
更離譜的是，此等罪過，可不是區區萬年地獄就能贖清罪過的。
但因果一欄，卻極輕。
按照因果宣判，之前關押的那萬年，確實足以抵消。
所以她才直接入了基層。
如果罪孽深重，因果一欄不會顯得極輕。
顯示極輕，肯定是有緣由的。
但是又沒記錄。
唐玥蹙起眉頭：“酆都，你們怎麼審理的？”
酆都大帝立刻探頭過去瞧了一眼，解釋道：“她身上有功德，但功德被她送了出去。”
“此一筆，我們也沒辦法查驗。”
“但因果斷案，是沒錯的，她確實已經於萬年地獄中償還完了。”
“功德？”唐玥掃了薑穗一眼。
薑穗垂下頭。
“你是自己說，還是讓本帝親自推斷？”唐玥問道。
薑穗沉默了良久，終於歎一口氣：“不必大人費心費力了，小的願意直言。”
“我們薑家，原是大族。”
“萬年前，北乾洲無論修仙者還是百姓，有誰不知道永安城的薑家？”
“我們薑家，除邪祟，打魔獸，深受修仙者和百姓們的愛戴。”
“永安城也非常繁榮，吸引很多人周邊落戶。”
“若是一直這樣其樂融融就好了。”
“可是有一天，永安城以北的虛空突然出現一道裂縫，裂縫裡衝出很多裹在黑氣裡的生靈。”
“它們嗜血嗜殺，很快永安城北邊的那些小城池就變成了一片死地。”
“我們薑家人，幾乎全族出動，拚命抵抗。”
“可是那些生靈戰力極高，我的族人死傷無數，節節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