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葉家的幾位長老已經在外麵等候。
此次進入秘境的弟子死亡數值高得嚇人,他們急需和家主回稟這個消息,順便問問秘境裡發生了什麼事。
片刻後,水鏡門出現在空地上,存活的弟子陸續走出來。
葉鶴棲和時子初是一同出來的,兩人身上都有不少血汙,精氣神也一般。
“家主!”
“家主您受傷了嗎?”
幾個長老急忙大步迎上去。
時子初後退幾步,與葉鶴棲隔空看了一眼就轉身離開這邊。
和一個‘同類’結伴曆練真得太累了!
不止要提防秘境裡的危險,還得提防‘同類’隨時隨地挖的坑。
回到住處,時子初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
等她收拾好,放在一旁的通訊符不知道亮了多久。
時子初注入靈力,隨即在儲物戒裡找出一顆解除修為壓製的丹藥吃下。
“出來了?”
如冰川寒涼的聲音從通訊符裡傳來。
時子初應了一聲,而後開口喊人,“師父。”
星瀾“嗯”了聲,“什麼時候回來?”
想到和葉鶴棲的約定,時子初軟著聲音撒嬌,“難得來一趟上善城,弟子想多玩一段時間再回來。”
“注意安全。”星瀾叮囑道,“不要忘了鍛體。”
時子初乖巧應了聲,見通訊符沒有暗下去,她便開始講述秘境裡曆練的事情。
當然,她隱瞞了其中一部分,挑著能說的說。
“咚咚咚。”
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聊天,時子初眼裡的不悅神色一閃而逝。
“有人找我,改日再和師父繼續說。”時子初軟著聲音開口。
星瀾應了聲。
時子初收起通訊符走到門口,一打開門就看到一張趾高氣昂的臉。
她微微後退兩步,看著侍女打扮的女人,“這位姑娘有什麼事?”
這個侍女是葉老夫人身邊的得力侍女,修為在築基後期。
紅葉奉命前來,因著心疼自家小姐,她的態度當然不會太好。
可當時子初出現在門口時,她還是被這張臉美得晃了一下神。
承啟峰青色的宗門弟子衣裙勾勒出婀娜身姿,無可挑剔的五官宛若天道的炫技之作。
那雙瀲灩的桃花眸蘊著星子,攝人心魄,如花瓣的紅唇微揚,笑容清淺,一身溫和從容高貴驕矜。
回過神,紅葉望著這張美得脫俗的臉,眼裡不可抑製的冒出幾分嫉妒。
隨即,她鄙夷帶著幾分嫌惡的目光看著時子初,口氣極差,“時子初,我家老夫人找你!”
老夫人,應該是葉鶴棲和楚執柔的母親?
時子初像是沒有看到紅葉的態度,臉上笑容依舊溫和,“你過來。”
紅葉滿臉不耐煩的走上去兩步,“你啊——”
時子初甩了甩手,看著泛紅的掌心,眉頭微蹙嫌棄自己的肌膚過於嬌嫩。
臉頰疼到發麻的紅葉頓時就氣瘋了,她手裡凝聚起攻擊就要出手。
“呃——”
不需要時子初動手,院門口聽到動靜而來的侍衛已經出手捅死了紅葉。
時子初速度極快的後退兩步,避免鮮血濺在嶄新的百迭裙上。
侍衛收起佩劍朝著時子初作揖,“時道友莫怕,屬下會向家主回稟。”
這兩個侍衛是葉鶴棲身邊的人,專門調過來就是為了保護時子初,避免這個金鳳子在葉家出點事。
時子初蹙眉看著自己泛紅的掌心,染上幾分愁緒的眉梢楚楚動人。
“怎麼了?”
著墨藍色錦袍的男人從院門口大步而來,目光在屍體身上停留了一秒就看向時子初。
時子初正嫌棄又心疼的看著自己的掌心。
兩個侍衛轉身朝著葉鶴棲跪下,言簡意賅交代了事情。
見時子初蹙眉望著自己掌心,葉鶴棲繞過兩個侍衛走上去,耐心溫柔的重複一句,“怎麼了?”
“手疼。”時子初放下手看著葉鶴棲,“人是葉家主放進來的?”
葉鶴棲瞬間明白時子初問的是哪個人,他搖了一下頭。
時子初選擇相信葉鶴棲說的是真話。
既然不是葉鶴棲把宇文郢放進浮花秘境,那麼會是誰呢?
“送去給老夫人。”溫和的聲音不容置喙,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兩個侍衛應聲,抬著紅葉匆匆離開。
葉鶴棲拿出一方帕子遞過去,正欲邀請時子初去老夫人那邊時,一個侍衛匆匆而來。
侍衛行禮恭敬道,“家主,小姐回來了!”
楚執柔回來了?
看來是處罰完了,專程趕回來告狀。
就是不知道徐舟野幾人有沒有被放出來,快兩個月的時間,應該是能被放出來了。
時子初拿著帕子一下一下擦著手掌,睫羽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陰影,順勢遮住眸光。
葉鶴棲擺手示意侍衛退下,隨後和時子初說了一句,“走吧。”
翠安堂。
老夫人柳翠瑜望著一同出現的倆人,風韻猶存的臉上掛著虛偽笑容。
“老夫人,實在是有些抱歉,這侍女不知為何竟忽然對我動手,侍衛隻能一劍擊殺。”時子初淺笑盈盈說著道歉的話。
奢華的屋內,紅葉的屍體正放在一邊,血腥味混雜著熏香,時子初拉過袖子遮在鼻子前麵。
柳翠瑜看著袖子掩鼻的時子初,臉上的笑容快要有些繃不住了,那雙精明美眸裡的目光驟涼了不少。
誰不知道紅葉這丫鬟是她的人,時子初居然敢殺了紅葉送回來,這不就是在打她柳翠瑜的臉嗎!
果真是個陰險惡毒又狠辣的女人!
葉鶴棲走上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一貫溫和的聲音帶著疏離響起,“確如時道友所言。”
柳翠瑜移目看著一身威儀疏離的兒子,唇角微微一扯,壓著一肚子的怒意,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不過是個奴才,驚擾了時道友死有餘辜。”
“到底是因我而死,我這心裡有些難安。”時子初美眸微垂,隨即走上去。
“丁零當啷”
幾塊靈石從時子初手裡落在木桌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
葉鶴棲微微後仰靠在椅子裡,好整以暇。
這一個月來,他對時子初的認知不斷刷新。
希望老夫人不會被氣出個三長兩短,畢竟她沒有掀桌的資本。
丟完幾塊靈石,時子初朝柳翠瑜彎了彎眼睛,笑盈盈的說,“這些靈石就當是給老夫人的賠禮吧。”
彆問為什麼隻丟了幾塊靈石,問就是吝嗇。
柳翠瑜看著桌子上不超過十塊的靈石,麵頰肌肉不協調的抽搐幾下,麵色再也繃不住,瞬間陰沉了麵色盯著時子初。
後退幾步的時子初坐在葉鶴棲身邊,對上柳翠瑜陰沉的目光,她笑意不減,十分囂張且挑釁。
柳翠瑜恨恨咬牙。
時子初這個小賤人居然敢這麼挑釁她!
給她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