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逍聽說後,想辦法弄了四個煤爐子回來。
兩個放在蘇家這邊,一個屋子一個,另外兩個拿回家取暖用。
弄到了煤爐子,還要想辦法弄煤球。
城裡煤球供應緊張,都要憑票購買。
煤麵子雖然也要票,但是相對管的沒有那麼嚴。
有些工廠會把剩下的煤麵子打包轉賣,價格也不貴,但要自己去拉。
顧逍提前打聽了,帶著人開著拖拉機,拉了滿滿一車回來。
買回來的煤麵子摻上黃泥、和上水,混合均勻後再用煤球機子脫出煤球來。
天氣好的時候曬上一兩天就能燒了。
現在村裡人的條件漸漸好了,看見他們燒煤球取暖確實好用,便也都紛紛跟著買煤麵子回來自己打。
有的弄不到煤球爐,就自己動手用鐵皮改造。
村裡人不乏能工巧匠。
到後來,連頭花點的炭盆也被大隊改成了煤爐。
既能烤火又能燒熱水喝,冬天乾活再也不怕凍手了。
拉完煤回來,顧逍便又開始粉刷屋子。
自己買的石灰和大白粉,自己動手刷。
天氣冷,他卻忙得熱火朝天,常常身上隻著一件單衣。
蘇清苒見他隔三差五就要往新家弄東西,怕他身上錢不夠花。
悄悄把身上的現金拿了一些給他,讓他先用著,省得跑去取了。
顧逍不要,追問之下才知道,最近他和郭四海幾個人又沒少去黑市賣野豬。
野豬不冬眠,反而會因為食物短缺頻繁外出尋找吃食。
而且冬天的野豬行動遲緩,戰鬥力下降。
這季節也是一年當中肉最好賣、最不怕壞的時候。
顧逍怕她擔心,所以特地沒告訴她。
哪知道蘇清苒得知後並沒有阻攔,隻是提醒他多注意安全,還經常給他做好吃的餅子帶上。
經顧逍這麼一提醒,她也想起了自己空間裡麵的那兩頭家豬。
這幾個月,她一直想儘辦法限製那兩頭豬的活動和吃食,但還是長得肥頭大耳。
早該處理掉的。
隻是她一時半會還沒想到什麼好的辦法。
殺雞已經是她得極限,殺豬她是真不敢。
可入冬之後,她就一直惦記著想弄點臘腸吃吃,有點饞那個味道。
正當她每天望豬興歎之際,顧逍卻聲稱自己在野外看到了家豬。
蘇清苒不信。
野外怎麼可能會出現家豬?
難不成是顧逍知道了什麼?畢竟當初那兩頭小豬是進了她的空間。
哪知當天下午,大隊長就收到了公社的電話。
昨天大雪,鐵牛公社的豬圈被壓塌了。
死傷很多頭豬,場麵很慘。
公社和鐵牛大隊怕死豬放久了出現問題,連忙把壓死掉的豬放血殺了,連帶著受重傷的豬也殺了。
雖說不至於變質,但是發紫的顏色的確不好看。
收購站謹慎,不敢收這樣的豬肉。
無奈之下,隻好通知各個大隊,需要提前買年豬的可以來買了。
不僅不限製數量,而且價格還便宜。
大隊長在電話裡對於鐵牛大隊的遭遇表示了同情。
畢竟是好端端的豬,眼看就要賣大錢了,誰能想到出這麼大的事。
任誰聽了不肉疼?
可是想讓他掏錢去買,門也沒有。
之前沒出事的時候,想跟他們交換頭豬,拽的和什麼一樣。
現在豬死了,想到他們了?
大隊裡今年也養了不少豬,年豬壓根就不用愁。
蘇清苒得知鐵牛大隊的豬圈塌了。
開始思考顧逍看到的家豬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有沒有可能是從鐵牛大隊跑出來的?
管它真假,空間裡的豬是真的留不得了。
這天,兩個人一塊去林場給大哥大嫂送吃的。
回來的路上,兩人和兩頭家豬來了個不期而遇。
顧逍明顯懵了一下,但很快就追著將兩頭豬給捆了。
忙活了半天,才渾身狼狽著從樹林裡出來了。
蘇清苒見他臉上都沾了泥,不厚道地笑了。
“你說這豬,該不會是鐵牛大隊跑出來的吧?”
顧逍見她裝傻,也笑著充愣,“看不出來,上麵也沒寫鐵牛大隊的名字。
不管是哪裡的,能碰上都是緣分,總比它被壓死賤賣的好。”
兩人心照不宣。
蘇清苒讓他自己看著處理,“給我留點肉就成,我想趁著天晴曬點臘腸,等過年的時候吃。”
顧逍爽快答應。
第二天。
顧逍再回來時,直接交了一小摞錢給她。
還帶了滿滿一筐的豬肉,全是臀尖和排骨等好的位置。
蘇清苒隻留了排骨在家,剩下的肉全部讓顧逍送到了新房子。
那裡平時除了她和顧逍,沒人會過去。
而且院牆那麼高,也沒人看見裡麵有什麼。
蘇清苒悄悄把肉變成了腸,曬在了新房子的走廊下麵。
她打算曬好之後再給母親和顧嬸一個驚喜,到時候再分成幾份。
除了兩家人,再給大哥大嫂、馬叔和興城那邊分點,多少嘗嘗味道。
讓她沒想到的是,除了她,村裡不少人都開始曬起了臘肉。
原來,鐵牛大隊的豬肉賣不掉,這兩天開始在集市上低價拋售起來。
雖然知道是死豬肉,但是畢竟不是病死的,不光不要票,價格還便宜。
還是很多人願意買的。
而且一開始買回去的人,吃了以後發現也好好的沒事,就是口感味道稍微差了點。
天寒地凍,壞是不會壞的。
於是趕去買的人越來越多了。
年關將近,鐵牛大隊的豬肉終於賣完,周邊十裡八鄉的村民都吃上了肉。
但是城裡的豬肉供應卻明顯緊張了起來。
原來上次那場大雪,除了鐵牛大隊,還有不少養豬廠都受了災。
聽何春燕電話裡說,副食品店每天供應的豬肉越來越少了。
有時候豬肉還沒到,人就已經在外麵排起了長龍。
但來的豬肉卻壓根不夠賣幾份的。
迫不得已,很多人都開始跑到黑市上蹲高價豬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