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苒見兄妹倆爭得不可開交,索性也不管了,讓兩人先冷靜冷靜再商議。
她先進屋去找阿公阿婆,準備給兩人再喂點水,繼續開導開導。
這一天,真是太難了。
她現在總算是知道,什麼叫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也不知道上一世他們後來到底是怎麼解決的。
傍晚,大舅媽匆匆下班趕了回來,得知今天二舅鬨出來的幺蛾子後又默默哭了一場。
哭完之後她就下定了決心。
“讓向南去頂替他爸的工作,我把我的工作給小梅,這樣她們兩個都不用下鄉,都能繼續留在城裡。”
林向南這時已經去了醫院,並不在跟前。
林小梅聽了後直接搖頭拒絕,“媽,二哥現在去頂爸的工作,隻能拿到一半的工資。
如果我頂了你的工作,也頂多隻能拿一半,那咱們家就等於少了一個人工資,這怎麼行?”
大舅媽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半就一半,緊一緊日子總能過下去,餓不死就行了。”
蘇清苒見兩人各執己見,便開口勸道:“大舅媽說的這個也是最壞的打算了,反正還有段時間,咱們再看看有沒有彆的工作機會?”
大舅媽無奈地搖了搖頭,“能問的都問過了,現在工作緊俏,沒有關係花錢都進不去。
你看看你二舅就知道了,他就是因為向北一直在家待業找不到工作,這才打起了你大舅工作的主意。”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顧逍突然開了口。
“大舅媽我倒是有個想法”
七嘴八舌的幾人愣了一瞬,全部齊刷刷地轉向了他。
“小顧,你說。”
顧逍輕咳一聲開了口,“白天在醫院的時候,我聽向南哥說,大舅的工傷認定還沒下來?”
大舅媽歎了口氣,“是啊,你大舅當時撞死了一頭牛,人家大隊鬨到客運站來了,說是要客運站賠那頭牛的錢。
我一去找領導批工傷,人家就跟我打馬虎眼,說什麼沒讓我們掏錢賠牛就不錯了。”
蘇清苒氣憤道:“要不是大舅在最後關頭穩住了方向盤,說不定車子就要失控翻車了,到時候一車的人都要受傷,這麼多人的性命,難道還比不上一頭牛嗎?
這麼淺顯的道理,領導不會不知道,說不定他就是故意拿喬想談條件。”
顧逍讚同地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興許領導是看大舅傷得重,擔心我們獅子大開口,所以故意先倒打一耙,這麼明顯的工傷,隻要去鬨,他想不賠是不可能的。”
大舅媽這幾天日夜以淚洗麵,腦子也亂成了一團漿糊。
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當初他去找領導的時候,那人的確是有些心虛的。
隻是一個勁的叫苦連天,其實也並沒有把話說得那麼死。
“小顧,苒苒,那你們說怎麼辦?”
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去鬨!”
“現在大舅傷得這麼重,人還躺在醫院,工傷他們不肯賠,向南哥頂替工作又隻有一半工資,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沒錯,鬨到最後他總歸會鬆口的,工傷賠款咱們可以讓一步,但是得讓他在車站給小梅安排一個清閒的工作,這總可以吧?”
大舅媽一聽,眼淚頓時就止住了。
“明天一早,我先去請假,請完假我就去客運站鬨去,那坐車的人那麼多,我就不相信領導能放任不管!”
蘇清苒笑著點了點頭,“大舅媽,要不要我們陪你一塊去?”
大舅媽擺擺手,“不用,我帶小梅,這孩子哭最擅長,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林小梅:
雖然不是最完美的解決辦法,但已經算是眼下最好的選擇了。
至於結果,起碼也比現在的情況要強。
商議好,家裡的氣氛終於沒有那麼絕望了。
兩位老人吃過藥喝過水後也漸漸緩了過來。
經曆這一回,他們也算是看清了老二一家三口的為人。
隻要不再抱有希望,那也就沒什麼好生氣的了。
吃完飯,大舅媽帶著林小梅要去一趟醫院,準備跟父子倆再好好合計合計,然後再回她們自己的家。
老宅裡便隻剩下阿公阿婆和蘇清苒她們兩個。
趁著顧逍洗碗的時候,兩位老人悄悄把蘇清苒給喊了進屋。
“苒苒,你和小顧處多久了?你覺得他靠得住嗎?”
蘇清苒不明所以,但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我們倆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久,但是也在一塊經曆了不少事,我信得過他。”
阿公點了點頭,“這孩子我觀察下來也很不錯,話頭不多,腦子靈光,看起來也穩重踏實。”
阿婆鬆了一口氣,“剛好今天你來了,趕上其他人也都不在,阿婆有點東西要交給你,再等隻怕下次沒機會了。”
蘇清苒仍舊一頭霧水,“阿婆,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秘?”
阿婆扶了她一把,顫顫巍巍地指著院子西南角下的一棵桂花樹。
“你讓小顧在院子裡找把鐵鍬,把那樹下的東西刨出來,輕點刨。”
“快去吧,拿出來你們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蘇清苒隻得照辦,起身去叫了顧逍出來。
顧逍聽說後也是一臉懵,“你們家祖上該不會是什麼達官貴人吧?”
蘇清苒笑著睨了他一眼,“那倒沒聽說,先挖吧,挖出來再說。”
因為不知道是什麼,兩人也不敢使大力。
先用鐵鍬把上麵一層土挖掉後,再小心試探著一點點往下挖。
挖了好一會,也沒看見什麼東西。
“阿婆會不會記錯位置了?”
話音落,他手裡的鐵鍬突然碰到了一個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