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知青也不小了吧，怎麼就沒人給她說親，我家那個大外甥今年正好二十。”眼子大娘道：“說啥親，人家小禾知青有對象，今年過年不還去他對象那裡了？”“對，人家一個當兵的，你大外甥是個啥，能比得過。”“我就是說說，你激動個啥。”禾婉是不知道她們說這些，而是直接找到了李衛東。李衛東去年當了爹，現在被他媳婦管的死死的，穩重了不少。“衛東嫂子，我找李衛東同誌，他在不。”“小禾知青啊，進來坐，他在呢。”李衛東媳婦就因為之前禾婉幫她說過話，這兩年對她很熱情。知道她找李衛東，忙大嗓門的幫她叫了一聲。李衛東端著一碗飯一邊吸溜著，一邊唔囔著道：“啥事兒禾姐。”“有個事兒需要你幫忙，不過今天你上不了工。”李衛東嗨了一聲：“幾個公分而已，能餓死人咋滴，走。”李衛東說著，呼嚕兩大口把飯吃了乾淨，遞給媳婦，摸了下女兒的頭，就要跟著禾婉走。禾婉笑著從兜裡拿出兩顆糖給了妞妞道：“嫂子我們走了。”李衛東叫著禾婉姐，禾婉叫著衛東媳婦嫂子，這奇葩叫法村裡第一份。等到了村頭，李衛東這才問道：“啥事兒啊禾大姐。”“這次咱們不坐車，地走哈，我走著跟你說著。”“行，行。”“李衛東，我看你也不是會乾農活的人，有沒有想法做點兒什麼？”李衛東確實不怎麼會乾農活，現在雖然有天天上工，但每天也隻有七個公分，和李二牛比起來真不算多。聽到禾婉說這話，趕緊四處瞅瞅，然後小聲道：“想啊，關鍵那些買賣的事兒不允許，咱也不敢，也沒渠道啊。”李衛東以為禾婉說的是倒賣的活，畢竟禾婉做個這個生意。禾婉笑著道：“我說的正規的。”李衛東腦子活泛，立馬想到了什麼，笑道：“是工廠？”禾婉笑了笑：“差不多吧。”禾婉把李衛東帶到了飼料廠。這兩年不說生意多好，附近二十多裡的公社都知道縣裡有個飼料廠，都以為是酒廠開的。這年頭人剛剛吃飽飯，哪有餘糧給畜生買飼料吃。每年也就四五百塊錢的收入，夠給兩位大爺發工資的，給酒廠分紅的，剩下的，也就幾十塊錢吧。不過接下來熬個你兩年，這個飼料廠絕對的掙錢。出來以後，李衛東用很是驚奇的目光看著禾婉：“你剛剛說，這廠子是你的？”“嗯，咋，不信。”“誰信啊，一個小知青，能在縣城開個人的廠子？這不是酒廠的麼？”“隻是掛個牌，又給酒廠分紅，我呢，最近一年可能會有變動，想把這個廠子轉出去，我想來想去，就你最合適，你要不要考慮接手。你放心，我這邊有人，酒廠的，你接手後，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下，關係維護好，以後幫助大大的。”禾婉說著，把這兩年的財務狀況給他看了下。其實也沒多少，都是銷售記錄，一眼都能看明白。成本就是房租，還有酒廠的酒糟廢料，豆渣之類的，豆渣油廠裡可以買到。都很便宜。賣一袋飼料，差不多有百分之三十的利潤。李衛東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算賬還是精明的。兩個大爺弄一個飼料廠，都能有這麼大的利潤，以他這個幫村裡拉了不少業務的口才，以後說不定能賣更多的量呢，掙得錢豈不是更多。“禾大姐，你剛剛說什麼，近一年內有變動，有啥變動，這麼掙錢的生意，你說拱手讓人就拱手讓人，禾大姐，你不會是有啥子黑幕，要跑路吧。”禾婉無語的朝他翻了個白眼，道：“我對象是軍人，我們也到了年齡，他那邊可以隨軍，你覺得我能在這邊待多久啊。”“原來是這麼個情況，那是好事兒啊，你這廠子真轉啊。”“轉。”“那那得多少錢？”“轉讓費不高，兩百塊錢，當然了，以後的房租，還有兩位大爺，除非他們主動不乾，你不能辭退他們。”“兩百？”李衛東愁苦著臉，兩百都能娶倆媳婦了，對一個莊稼家庭來說，那可是要攢好多年的錢。“我跟你說這事兒，是因為信任你，你自己回家考慮吧，你回去和你家裡人說，最好不要提起我。如果出了事情，彆怪我翻臉不認人，我能在縣裡光明正大的開個廠子，你也該知道我有這個能力，讓你們全家好過不了。”“放心放心，咱倆誰跟誰，這麼好的事兒，你能想到我，就證明我李衛東這個朋友，你樂意交。不過這確實是個大頭，我得回去好好商量下。”“嗯，慢慢考慮，最近年底給我回話就行。”“唉，你不會年底要結婚吧？”禾婉笑了笑不說話。她能說麼？不過最近懷了孩子，她都沒心思學習了，這樣下去可不行。走了這麼遠的路，禾婉帶著李衛東去了縣城的國營飯店吃了頓飯。出來的時候，在小路上迎麵遇上了陳青和兩梁書睿兩個人。兩人現在來到縣城工作，還買了輛自行車，陳青微微凸起著肚子坐在後麵，手裡包了幾本書，看樣子是知道了考試這個節點。嘖，看肚子雖然不明顯，但穿的衣服比較合身，也是能看出來的，真沒想到陳青這麼快就懷孕了。兩人似乎沒看到他們，李衛東在後麵切了一聲道：“你說我當初咋看上她了，天使的麵孔惡毒的心，指的就是她，梁書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咦，哪來這麼好的形容詞。”李衛東得意道：“跟我媳婦學的，她整天在家裡跟我鬥嘴，一套一套的，像我李衛東，當年，那也是村裡一霸道，現在算是栽了。”禾婉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你呀，娶了個好媳婦，回去好好跟你媳婦商量下，儘快回話，你這邊不行，我還得找下家呢。”“行，你放心吧。”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其實遠去的陳青，比他們先看見的對方。隻是裝作沒看見而已，陳青現在不想搭理禾婉，嗬嗬。她現在比彆人提前知道高考的事兒，到時候考個好大學，誰還在意一個小小的村子。說不定這輩子，就沒緣再見，誰能知道她之前做過的事兒？還有，她得趕緊幫爸媽提前運作，今年能回城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