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灑落在青石廣場上，將桌邊的四人籠罩在一片柔和的銀輝中。
酒與外賣擺在桌麵，白玉京坐在躺椅上，詢問她們有關修煉的進展，並提出需要注意的地方。
現場氣氛很和諧。
柳霜翎掃過白玉京的臉，心裡明白，這位忽然上演這麼一出，很大可能是感到孤獨。
她先前偶爾也有這樣的感覺。
偶然被某種事物觸動，想要和人述說心中情緒，回顧周圍，發現身邊根本沒有值得交流的人。
隻有無法擺脫的孤獨纏繞心頭。
但她是幸運的。
那種孤獨感在遇到白玉京後，基本不會再升起。
也是不幸的。
因為那是強者才能擁有的心境。
當一個人強大到與身邊的人產生“不是同一物種”的認知時，孤獨便如影隨形。
柳霜翎隻有擊敗白玉京後，才能找回那種心境。
可想要達成那種事情，就要儘快完成實驗。
她心緒飄到外麵。
白玉京察覺她的分心，突然問一句道：“最近你搞得的小動作有成果嗎？”
柳霜翎驟然回神，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卻又很快反應過來，沒有將酒杯握碎。
她精致的鵝蛋臉上流露一抹笑容道：“掌門，你還真是時刻關注著我們的動靜。”
“真是變態。”
蒂雅毫不留情地吐槽，臉頰泛著動人的紅暈。
她是那種一喝酒就會臉紅的特殊體質，“這已經能夠稱得上犯罪吧？
時刻定位美少女下落，加上偶爾暗中窺視。
社會上對這種行為的人，統一稱呼是癡漢、變態。”
清脆的聲音搭配嫌棄的眼神，聽在某些特殊愛好者的人耳邊，完全稱不上罵人，而是至高獎勵。
但白玉京顯然不是有那種癖好的人，滿臉正色道：“我希望你們將這種行為理解為關愛。
我身為掌門，為避免你們走上錯誤道路，不得不做一點防禦措施。”
“嘖。”
蒂雅咋舌，卻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
對自己被白玉京時刻盯著的事情，在很早之前，她就有猜測，到燭瓔遇到危險被救，那一份猜測變成現實。
她也早有心理準備，剛才的抱怨單純是過一過嘴癮。
若是繼續糾纏，難免被掌門在小本本上記一筆。
而且，這件事情真不能說白玉京做錯。
蒂雅心裡清楚自己是什麼性格。
假如說，白玉京是擁有黃金精神的正道人士，那她無疑就是漆黑意誌的化身。
如果不是白玉京隨時可能出現的威懾，她或許真會嘗試走一些危險的捷徑。
可有些捷徑試試，那就真有可能逝世。
蒂雅沒說話。
柳霜翎滿臉笑容道：“掌門，你放心，遲早有一天我會殺掉你。”
她的聲音輕柔，仿佛在邀請某人共進下午茶，沒有一絲殺氣，卻讓人不寒而栗。
白玉京聽到柳霜翎的豪言，露出一抹笑容。
他看過杜宇在競技台上的戰鬥後，對那種拚儘全力、燃燒自我的戰鬥產生濃濃的興趣。
那是他從未體驗的戰鬥激情。
至今為止，他所遇到的敵人沒有一個能打。
這種不同尋常的苦惱，若向彆人訴說，多半會被當做炫耀。
可白玉京確實希望能夠迎來一場拚儘全力的戰鬥。
他舉起酒杯道：“這一杯，祝你們心想事成！”
“嗯。”
柳霜翎舉起酒杯回應。
燭瓔也麵無表情地舉起杯子，和三人不同的是，她杯中裝的是果汁。
她感覺被小瞧了。
但十七歲的她沒有喝酒的權利。
她隻能有些羨慕掃一眼三人杯中的酒，然後一口喝完甘甜的果汁。
……
夜色深沉。
月光透過未關的拉門灑進屋內，柳霜翎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昏暗的客廳。
她徑直走向浴室，按下開關，暖色的燈光瞬間照亮了這片空間。
擰開浴缸的水龍頭，熱水嘩啦啦地流入缸中，蒸騰的熱氣逐漸彌漫開來。
柳霜翎轉身離開浴室，將客廳和臥室的燈一一打開，柔和的光線驅散屋內昏暗。
她走進廚房，從櫃子裡翻出蛋糕和紅茶。
剛剛在青雲門陪白玉京吃的那些食物，隻要落在胃袋，那就是頃刻煉化，一點渣渣都不會留下。
這是她能夠在晚餐後，又迅速吃零食的緣故。
回到浴室，浴缸中的水已經快要滿溢，熱氣在空氣中繚繞，將鏡麵蒙上一層薄霧。
她關掉水龍頭，迅速脫掉身上的衣物，露出晶瑩如玉的肌膚。
柳霜翎抬起右腳，緩緩踏入浴缸，溫熱的水逐漸包裹住她的身體，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
“呼……”柳霜翎吐出一口滿足的氣息，整個人沉入熱水中，隻露出肩膀以上的部分。
回想著白玉京敬自己心想事成的酒，漂亮的丹鳳眼微眯。
她遲早要將白玉京的從容和自信都粉碎。
想到這裡，柳霜翎心裡又忽然產生一種莫名的惆悵。
如果真將白玉京擊殺，那自己該做什麼呢？
統治世界嗎？
柳霜翎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那種事情已經失去興趣。
擊敗白玉京後，我又要重新回到什麼都沒有的孤獨……
“我在想什麼啊。”
柳霜翎拍了拍臉頰，將這種莫名的失落驅散。
當前隻需要完成自己的實驗。
擊敗白玉京還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哪有還沒開場就開香檳的道理？
……
浴室的熱氣逐漸消散，柳霜翎從浴缸中起身，晶瑩的水珠順著她的肌膚滑落。
她擦乾身體，前往臥室換上黑色的t恤和闊腿褲，再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滑動，調閱剛剛購買的一批公民信息。
三萬條信息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屏幕上，仿佛一片無儘的數據海洋。
要從這些信息中篩選出合適的目標，無疑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或許，自己該成立一個勢力？
柳霜翎想到未來自己的實驗擴大，所需要的惡人靈魂也將上漲，光靠自己這樣篩選，要搞到什麼時候啊。
建立一個懲奸除惡的團夥……
她想了想，迅速想到一個組織名字。
人手可以慢慢找。
反正白玉京知曉她的小動作，卻沒有阻止，說明是默認此事。
她的行事可以大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