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的陽光溫煦而柔和，灑在商業街熙熙攘攘的人流上。
銀花咖啡店的玻璃櫥窗反射著金色光芒，店內顯得有些冷清。
午間時分，很少有人會選擇將咖啡和甜品當作午餐，僅有幾位客人坐在角落裡，低聲交談著。
不少座位空出，也不準店內的員工使用。
店長認為，讓店員們坐在那裡，有損咖啡店的形象。
店員們的午餐隻能輪流待在後門解決，或坐在矮凳子上，或直接站著。
王娟靠在後門的牆壁上，手裡捧著一份廉價的拚好飯。
飯盒裡的菜色簡單，甚至有些寒酸，但她並不在意。
對她來說，營養與否並不重要，隻要能填飽肚子，吃不死人就行。
兩名年輕的店員坐在矮凳，低聲聊著天。
往常，王娟也會加入她們的談話，但今天她卻沒什麼心情。
她機械地扒了兩口飯，思緒早已飄遠。
砰，空氣忽然發出一聲悶響，她下意識地側頭，一位身材高大，穿著天藍色鶴氅的英武男子站在小巷中央。
“哪位是王女士？我是除魔a上接單的人，數字是3157。”
兩名店員愣住了，麵麵相覷，顯然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
王娟卻猛地回過神，連忙咽下口中的飯，快步走上前道：“您好，是我下的單。”
她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卻不小心將手中的外賣盒打翻了。
白玉京眼疾手快，一下子替她接住，聲音平穩道：“沒事，不用這麼緊張。”
“抱歉。”
王娟局促地笑了笑，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她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丟人，但更多的是緊張。
這是她第一次在除魔a上下單，生怕哪裡出了差錯，惹怒尊貴的靈師大人。
她迅速打開手機，確認訂單流程後，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道：“這次辛苦您了。
我就是擔心兒子加入什麼不良組織，希望您能夠查看一下那個組織做什麼。
要是他們有違法的行為，麻煩幫忙報警。”
王娟是最近才發現，兒子似乎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短時間內，兒子應該不至於犯錯。
可要是繼續放任不管，那就難說了。
她不想兒子走上歪路。
白玉京點頭道：“你知道兒子的下落嗎？”
“我有他的手機定位。”
王娟連忙調出兒子的手機定位。
白玉京看一眼，人迅速消失在小巷。
……
砰。
空氣爆發一聲悶響，氣流卷動著單薄的鐵皮，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白玉京穩穩地站在鐵皮屋頂上，天藍色的鶴氅在風中輕輕飄動。
麵前是一片爛尾樓盤，荒涼的氣息撲麵而來。
開發商曾經規劃好的綠化帶，如今已經長滿了半人高的荒草，枯黃的草葉在風中搖曳，像是某種無聲的嘲諷。
樓盤的房屋參差不齊，有的已經建好完整的樓層，但門窗全無，外牆也沒有任何粉刷，裸露的混凝土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有的樓房隻建了一半，鋼筋骨架裸露在外，像是被遺棄的巨獸骨架。
還有的樓房隻建了一層，孤零零地矗立在那裡。
白玉京掃過這片荒涼的景象，最終定格在一棟十層的樓房上。
人都聚集在六樓。
他輕輕一躍，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六樓西麵的房間內。
震耳欲聾的搖滾樂瞬間充斥著他的耳膜，節奏強烈的鼓點和電吉他的嘶吼在空蕩蕩的大廳中回蕩。
二十多名少年少女正隨著音樂瘋狂搖擺。
他們的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穿著誇張的非主流服飾，臉上畫著濃重的妝容，仿佛在刻意與這個世界劃清界限。
白玉京站在角落，氣息被壓縮到極致，好似路邊平平無奇的石頭，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靜靜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這些少年少女的行為雖然不太妥當，但也談不上違法，頂多是給未來的自己留下一段想要刪除的黑曆史。
白玉京想了想，沒有急著回去和王娟說明情況。
他決定看完這個組織今天的全部活動，再判斷該不該報警。
即便隻是一個丁級訂單，白玉京依舊沒有抱著輕浮的態度隨便處理。
他是一個責任心很重的人，隻要是答應下來的事情，不論事情大小都會好好完成，絕不會敷衍了事。
……
“虛空嘔吐物”的狂歡一直持續到下午三點，直到所有人都跳得筋疲力儘，才終於選擇中場休息。
肖星癱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壁，胸口劇烈起伏，耳邊還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咚咚”狂跳的聲音。
他的身體疲憊不堪，內心卻充滿莫名的亢奮，仿佛有一股無法抑製的火焰在燃燒。
這裡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新奇和刺激。
與學校和班級那種按部就班的生活不同，這裡充滿了自由與叛逆的氣息。
甚至連“虛空嘔吐物”這個名字，都讓他覺得無比帥氣。
彆人都在追求高大上的東西，而他們卻自詡為“嘔吐物”，仿佛在向這個世界宣告他們的與眾不同。
肖星覺得這裡的氣氛真是太棒，太適合自己。
“是不是很爽？”
曾旭一甩蓬鬆的劉海，卻依舊無法露出右眼，僅露出一隻左眼，“你要是不戴假發，將頭發染起來，肯定更帥氣。”
“這……”
肖星猶豫了一下，道：“太明顯，我怕老媽念叨。”
“哈哈。”
他的話引得周圍的人發出笑聲。
肖星麵色微紅。
曾旭倒是一臉無所謂道：“阿姨要是知道你接下來的成就，彆說是染頭發，小弟紋身都沒有問題。”
提到這個話題，肖星臉上湧現一絲激動道：“曾哥，你說得那位真可以讓我們擁有靈壓嗎？”
“我怎麼會騙你們。”
曾旭掃一眼周圍的小夥伴，滿臉得意道：“朱哥以前就住在我隔壁。
他原先是沒有靈力的普通人，一次機遇，讓他從普通人變成靈師。
要不是看在我們關係親近的份上，這種好事，我才不會叫上你們。”
此言一出，角落的白玉京眼眸頓亮，對那位“朱哥”升起一絲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