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日，清晨。
灰蒙蒙的天色籠罩在青雲門上空，雪白色的牌樓矗立在山腳。
隻要沒有進入牌樓內，從外麵看的話，青雲門依舊和先前的高度一樣，也就一、兩百米左右。
櫻花、梧桐花、桂花、梅花，四季的花樹在晨霧中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時間在這裡失去意義。
燭瓔無聲出現在青雲門的牌樓前，踏上台階。
一排排櫻花樹盛放在兩側，她將靈壓灌入台階，經文一閃，便出現在台階上。
她徑直走向主樓側門，推開自己更衣室的門，再脫下衣褲，換上純白色t恤和闊腿褲，披上一件天藍色羽衣。
羽衣的材質輕盈柔軟，衣袂隨風輕揚，仿佛一片晴空披在她的肩上。
她走出更衣室，站在走廊上等待。
沒過多久，柳霜翎和蒂雅也先後從各自的更衣室走出。
蒂雅一眼就注意到燭瓔的異樣，疑惑道：“小師妹，你怎麼開著羅刹瞳？”
漆黑的瞳孔中湧現血色曼陀羅花紋，配合上眼皮的桃紅色眼影，看起來有一種妖異的魔性魅力。
燭瓔簡單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為避免再次遇到那種事情，我決定二十四小時開著羅刹瞳。”
“原來如此。”
蒂雅麵露恍然，隨即露出戲謔的表情道：“掌門居然在第一時間能夠反應過來，也就是說，他時刻在關注著我們的靈壓變動。
哇，好惡心，他是偷窺狂嗎？”
柳霜翎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道：“說不定掌門就在監聽著我們的對話。”
蒂雅聳了聳肩，故作輕鬆道：“他應該沒有那麼變態吧？”
沒人接這句話。
嘶，蒂雅莫名感覺後背有點涼颼颼的，似乎白玉京正在暗處拿著小本本記下壞話。
咕咚，她咽了咽口水，掌門有沒有偷聽，等一下有沒有被穿小鞋就知道了。
燭瓔和兩人並肩走在一起，道：“你們說，我要是調查的話，該從哪裡下手？”
柳霜翎想了想道：“從情報販子吧。
據掌門說，他有附身之類的能力，卻選擇充當情報販子必然有那方麵的需求。
再換身份的話，也很可能繼續乾那一行。”
“或者給一些權貴充當黑手套。”
蒂雅補充一句，將需要調查的範圍又擴大。
燭瓔若有所思。
……
吃飯，打掃衛生。
結束後，她們沒有前往修煉場，而是被白玉京叫到廣場。
清晨的陽光從天空灑落在青石廣場，石板表麵泛著淡淡的光澤，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邊。
遠處的崖山上，三張巨大的人臉雕像靜靜地注視著這裡。
白玉京背負著雙手，天藍色的鶴氅在晨風中輕輕飄動。
經過昨天燭瓔的事件，他認為，自己不能太過放任她們自行發育，還是需要主動增加強度。
“你們加入青雲門的時間不短了，是時候進入下一階段修煉。
在那之前，我需要先問清楚，你們想要學什麼？”
三人並排站立，陽光照出三道修長的影子。
蒂雅好奇道：“掌門，你說的下一階段，和藏經閣書架上的書籍不同嗎？”
白玉京點頭道：“藏經閣的那些書籍都是我在中央靈書館習得的知識。
不包含我在咒語、武道、經文、劍道、禹步的自創法門。
這些相當高深，你們短時間內，想要全部都學，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隻能先學一種。”
聽到這話，她們表情都變得凝重，心裡明白，接下來的選擇很重要。
相當於普通人上大學選擇專業。
自己暫時該往哪方麵深入發展呢？
蒂雅和柳霜翎還需要思考這個問題。
燭瓔一點都不猶豫，果斷道：“我選武道。”
“好，你到武道的修煉室等我。”
白玉京對她的選擇不意外，又看向蒂雅和柳霜翎。
她們能夠選的方向比燭瓔多。
略微糾結後，柳霜翎心裡做出選擇，沉聲道：“掌門，我選經文。”
她之所以選擇經文，主要就是經文的造詣提升，對她想要做的實驗很重要。
柳霜翎需要極高的經文造詣，才能實現抽取人的靈魂，研究妖怪的靈魂與血脈，改造人與妖的靈魂，以此打破兩者極限。
哪怕柳霜翎知曉自己的天賦驚人。
可她也清楚，名為“極限”的壁壘，自己同樣存在。
必須提前謀劃，助自己早日到達極限，再突破極限，才能實現支配世界的野望。
蒂雅對柳霜翎的選擇有些意外，卻又迅速思考自己該走什麼方向。
以她始解的特性，劍道是不需要考慮的事情。
始解後，她根本就沒有劍。
武道是備選。
她在武道的造詣也不低，但經過和白玉京一戰，她感覺近身戰鬥固然爽，可遠程攻擊能夠讓自己變得更安全。
在經文和咒語之間，她有了決斷，道：“掌門，我想學習咒語。”
“那你到咒語的修煉室等我。”
白玉京決定對三人分開教學，讓她們先學會一種，後續再視情況決定，是否需要都教給她們。
……
純白色的武道修煉室內，燭瓔靜靜地站在中央，身影筆直如鬆。
門沒關。
她一直盯著門口。
白玉京的身影如鬼魅般忽然出現在燭瓔視線。
他的教學順序是按照做決定的順序來排。
燭瓔最先做出選擇，那自然就是先教這位。
“接下來我教你的拳法，在沒有征得我的同意之前，不能教給任何人，明白嗎？”
“嗯。”
燭瓔重重點頭。
白玉京繼續道：“世間所有的武道，不外乎是對靈壓的運用，以及如何最大程度破壞人體、保護自己。
對身體穴位的奧秘，許多武道宗門都有涉獵。
可那些和我教給你的拳法比起來，都是小兒科。
我教你的拳法名為北鬥聖拳！”
燭瓔忍不住問道：“掌門，你擊殺二尾的時候，就是使用北鬥聖拳嗎？”
“沒，單純就是平a。”
白玉京臉上流露一抹感慨道：“說來也有些遺憾。
我至今都沒有遇到能夠儘情施展這些招式的強大敵人，誒。”
燭瓔默然。
遲早有一天，她也要獲得掌門所享受的孤獨，成為世人口中毀滅世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