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嘔……”
唐安腳步虛浮,扶著一根樹木吐了起來。
待她定睛看去,她扶著的樹下,有一攤腐爛的肉,還帶有綠色的液體,以及一些沾著粘液的毛發。
“嘔……”
唐安轉身繼續吐了起來,吐的腹中空無一物隻剩黃水,吐的雙目通紅,落下了生理不適的眼淚。
哪吒見此情形,祭出火尖槍,燃起一把熊熊烈火,將這周圍的屍骨焚燒殆儘。
可一個人的屍首好燒,十個人的好燒,可眼下骷髏若嶺,骸骨如林。
人頭發翽成氈片,人皮肉爛作泥塵。人筋纏在樹上,乾焦晃亮如銀。真個是屍山血海,腥臭難聞。
他這一把火,燒不儘空中的味道,還催發了一種燒焦腐肉的難聞氣味。
唐安吐的身體癱軟無力,坐在地上,抬頭看向眼前的獅駝嶺。
這是她時隔許久,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是打心裡感受到了恐懼,是骨子裡透出的涼意。
楊戩回過神來,掌中生風,將周圍複雜令人作嘔的氣息吹散,想讓唐安好受一些。
即便是見識過封神時期,兩軍對壘死傷無數場麵的他們,都不由得對眼前的景象望而卻步。
就更彆提,並沒有經曆過什麼死死生生的唐安了。
如今情形,唐安沒有嚇傻,都已經算是她意誌堅定,內心強大了。
孫悟空也緩過神來,後退兩步,險些一個不慎摔上一跤。
能把齊天大聖嚇成這樣的,由此可見,那得是怎樣無法想象的場麵了。
“這就是,靈山腳下,西方極樂。”
唐安喉嚨滾動,強行壓下心中不適,“好一個,西方極樂。”
“師父。”孫悟空上前扶住唐安,“咱們,可還要往前走?”
唐安點點頭,身體還在顫抖著,卻堅定道:“走!”
即便是再難,那麼多關都闖來了,這一關,也必須闖過去!
“那麼多條人命,總該要個交代。”
楊戩走過去,扶住了唐安另外一隻手。
“師父,扶穩了,咱們一起走。”
“好!”
師徒四人目視前方,眼前滿是堅定。
哪吒則在前方開路,燒儘一切讓唐安心生不適的畫麵。
孔宣道場處。
斷崖之巔,孔宣在此打坐,周身縈繞著五彩神光。
一隻通體白色的鳥兒,撲閃著翅膀飛到他麵前,鳴聲而語。
孔宣睜開眼來,“已經到了嗎。”
旁人或許不知,但他曾經是西方教的孔雀大明王菩薩。獅駝嶺是什麼樣,他還是無比清楚的。
他閃身再現時,已經踏空懸崖之外。
“你帶他們渡劫,我總是不放心的。”
正當孔宣想要閃身離開之時,一個身影卻先一步出現了在他麵前。
“準提聖人?”
“為了攔我助她,竟引得聖人前來阻我?西方教,倒還真看得起本座。”
準提不言語,而是踏步間,開啟法陣,籠罩整個道場,困住孔宣。
“聽聞你乃聖人之下第一人。”
“如今,可敢與本尊下上一局棋?”
隨著準提揮手間,一透明且帶著金光的棋盤,出現在兩人之間。
“看來,你個老不死的,並沒有給本座拒絕的機會。”孔宣懶得再給他臉了。
“棋盤為陣,以法為子,贏,便可破局而出。”
“本尊若不應呢?”
準提淺笑著,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當即便盤腿坐在了半空之上的棋盤旁。
孔宣則細細觀察準提布下的陣法,準提倒真沒說謊,他將陣眼藏於棋盤之中,隻有下棋贏了他,才是最快的破陣之法。
“很好,既如此那便來!”
“聖人罷了,本座無可畏懼。”
同一時間,天庭處。
趙公明剛要騎黑虎下凡,麵前卻多了一抹金光。
“東來佛?”
彌勒佛為何在此時來,還偏偏尋了他?
“阿彌陀佛。”彌勒佛轉身看向趙公明,“貧僧此來,為因還果而來。”
趙公明根本聽不懂,也不想聽那麼多屁話。
“你靈山,打的什麼主意我不管。但若安妹子在你靈山境內出什麼事,我趙公明,雖是財神,卻也略通殺伐之法!”
彌勒佛始終保持著笑容,“你要救的,究竟是唐安,還是她呢?”
“若心中尚無答案,不如再好好想想?”
“想個屁的想。”趙公明一甩大袖,“無論是安妹子,還是我妹子,我趙公明都得救!”
“快快讓開,否則彆怪我動手了!”他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
“阿彌陀佛。”
彌勒佛始終不急,不怒。“可你若救了她,她就回不來了。”
“你若救了她,她便回不來了。”
“究竟如何選,你,當真想好了嗎?”
也是在這個耽擱的功夫,唐安他們一行人已經上了獅駝嶺。
唐安將眉間的三根柳葉取下,分彆遞給了孫悟空,楊戩,和哪吒。
而後又拿出七寶妙樹的葉子,給他們仨,以及九月和哮天犬。
“這幾個妖怪,各有法寶。其中最難對付的,就是陰陽二氣瓶。”
“若遇生命危險,便可使柳葉加七寶妙樹的葉子,強行破瓶,逃得一命。”
唐安最擔心的還是孫悟空,因為無論是在劇裡還是原書中,被陰陽二氣瓶收進去的都是孫悟空。
當然,劇情可能在她這發生變化,所以她將原劇菩薩該給悟空的三根救命毫毛,到她這變成的柳葉,分彆送給了三個徒弟。
無論被陰陽二氣瓶收走的是誰,他們應當都能保命。
至於哮天犬和九月,他們不屬於原著劇情,所以被收走的可能性不大。即便是有那個可能,七寶妙樹的葉子,也足夠助他們逃得一線生機了。
“姐姐,那你呢?”
“我?我一身的法寶,還有聖人之物,我比你們所有人都安全。”唐安笑著揉揉九月的腦袋。
“你跟哮天犬最好不要參戰,有危險要記得躲起來,知道嗎?”
雖然九月很有可能會是個變數,但想起上次九月拚命救她的樣子,唐安仍舊心生不忍。
她是信九月的,哪怕九月身上可能存在於未知的風險,她也不想九月出事。
九月卻是搖搖頭,“姐姐,這次九月能保護你了,絕不會成為你的拖累。”
她雙眸清明,滿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