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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徐徐掃過大地,為乾燥的空氣帶來了幾分涼爽;街道上的行人擦肩而過,鋪子裡小販的叫賣聲回響不絕。
青石磚道的兩側人滿為患,一輛富貴人家的馬車橫穿而過,隱約間能看到驅車的仆人胸口,掛著一個大氣內斂的‘衍’字。
許守靖和楚淑菀十指相扣,站在讓出道路的人潮中,好奇地探出腦袋,眺望著那輛疾馳而過的馬車。
楚淑菀依靠在許守靖的肩膀上,微微撩起遮住視線的鬢角掖在耳後,這一自然的舉動,充斥著成熟女人才擁有的魅力。
她看著那輛裝飾誇張的馬車消失在街道儘頭,直到讓開道路兩側的行人再次開始趕路,才感到有些奇怪的偏頭問道:
“靖兒,那輛馬車好像不是蘇都本地的……”
蘇都本地人相互之間都認識,誰家平時會雇車夫坐馬車,基本上看到就知道了。
楚淑菀也在蘇都住了將近一年多,時間久了也總歸也能分辨個差不多。
蘇都現在是與開放與外界了沒錯,但那也隻是限製在‘貨商貿易’等層麵,外界的一般住民和修士,現階段還暫時沒有允許入內。
處於重建早起的蘇都,暫時還沒有能力,處理那些來自不同地區之間人們的私下衝突。
不過,那輛樣式誇張的馬車,好像也不隻是‘外來車輛’那麼簡單……
“靖兒,那應該是其他宗門的馬車,馬用的雖然是凡馬,車輦整體的材料都是昂貴的靈木……靖兒?”
楚淑菀正一臉鄭重的分析著,話到途中,她突然發現許守靖壓根沒注意到自己,視線一直停留在巷角的某處,眼神陰沉的可怕。
“……靖兒?”楚淑菀微愣了下,旋即麵露擔憂之色。
許守靖恍然回神,調整了一番心緒,含笑道:
“沒事,稍微有點在意的事情……楚姨你先去前麵等我吧,我買點東西馬上就到。”
“買東西?”楚淑菀半點不信,疑惑地視線死死地鎖在許守靖身上,就差把‘快說實話’寫臉上了。
“額……”
許守靖摸了摸後腦勺,朝一旁錯開視線:
“都要去海邊了……河邊,肯定要準備些東西。哎呀,楚姨你彆管了,你先去,等下我就到。”
話落,許守靖鬆開了楚淑菀的手,推阻著楚淑菀讓她到前麵的位置等自己。
楚淑菀心中雖然疑惑良多,長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聽從了許守靖的吩咐。
送走了楚姨,許守靖將視線轉回了那個偏僻的巷角,方才還充滿笑意的眼神,此刻卻好似一把捅穿心臟的利刃。
沒有過多的遲疑,許守靖邁步朝著巷子深處走去。
如同潛藏在暗影一般,無聲無息。
……
龜裂數十丈的巨大坑洞之中,一個體態魁梧的肌肉男子顫顫巍巍地爬了出來。
他渾身沾滿了鮮血,看似堅硬的肌肉表層卻被無數細小歲末的冰粉凍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但由於滿臉血汙的緣故,連分辨長相都難以做到。
才剛爬上地麵,肌肉男子像是拖了口氣一般,翻身大字躺在了地上,望著湛藍色的天穹,罵罵咧咧地吼道:
“蘇浣清那個臭娘們!彆讓老子逮到……”
“你跟浣清有什麼仇嗎?”
“嗬!那仇可大了,敢管我們易信商行的閒事,真是給她臉了!還當自己是那個隱世大族的長河蘇氏嗎?都沒落了,不知道長點眼色……”
“你打算怎麼辦?”
“這還用說?當然是彙報給上麵,我們易信商會雖然不如天諭商行,但在九洲也算是有背景的!區區一個中道沒落的家族,憑什麼……不是,你誰呀?”
肌肉男子沒有再說下去,他撐著地麵坐直了身子,疑惑地看著眼前和自己莫名攀談起來的黑袍少年。
黑袍少年有著一雙似水波般漣漪的桃花眸,臉龐俊秀,劍眉濃墨,五官端正;身材相當健碩,既不顯臃腫也不覺文弱。
他身上穿著的黑袍質地相當絲滑,領口和衣角便繡著一圈燙金工藝的雲紋金絲;腰間束著一條精美的白玉腰帶,腰帶的中央鑲嵌著一顆巴掌大的殷紅琥珀。
看起來就像是人間走一遭玩世不恭的浪蕩俠客,臉上始終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困意。
肌肉男子第一時間沒認出來黑袍少年的真身,隻覺得這副打扮有點眼熟,好像聽什麼人說過……
不等肌肉男子回想起來記憶深處的叮囑,黑袍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略顯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你為什麼會跟浣清結仇?”
肌肉男子的思緒被打斷,恍然回過了神,聽到許守靖的問題,方才被一擊打飛的恥辱再度湧上心頭,怒不可遏地回吼道:
“你管老子是怎麼結仇的!反正那臭娘們肯定沒好果子吃,給爺等著吧……”
許守靖眉頭一挑,臉上的微笑凝固了幾分,隨後卻笑的更加燦爛了。
“這麼說來……你一定會報複浣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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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男子渾身一顫,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眼前這名少年的笑容相當隨和,他卻有一種鋒芒在背的恐慌感。
“是……是又如何!”肌肉男子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語氣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堅決,就差把‘心虛’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彭——
沒有任何征兆,肌肉男子甚至沒看清許守靖的動作。
反應過來時,他整個人已經倒飛了出去,一連撞塌了三堵牆,才堪堪停下。
直到癱倒在地上,滿眼茫然地望著熟悉的湛藍天穹,肌肉男子的大腦仍然沒能理解方才發生的一切。
隱約間……似乎看到周圍的空氣被極度壓縮在一起。
不……不是空氣,好像是靈氣。
如同毛筆揮灑濃墨一般的靈氣……也不是,好像是一股能夠燃燒靈魂的紅色?
不對,好像還有紫色和藍色?
等下等下……那小子到底什麼情況?
人的靈力屬性,難道不是生來就注定好的嗎?
就算拿著親火的靈力,強行去練水係的功法,也練不出什麼好的結果。
可為什麼這小子擁有這麼多不同屬性的靈力?
怪物嗎?!
肌肉男子掙紮著從地上爬起,整張臉傳導進神經的劇痛,讓他甚至忽略了鼻梁塌陷帶來的痛苦。
踏踏踏——
巷子的儘頭響起了慢條斯理的腳步聲,肌肉男子慌忙朝後方退去,視線緊盯著巷口。
果不其然,身著黑袍的少年走了出來,他拿著一把皎似明月的直劍,劍鋒纏繞著一圈冰藍色的靈氣,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不少碎冰粉屑在飛舞。
“!”
肌肉男子化成灰都忘不了這股寒冷到極致的靈力,也正因為印象過於深刻,才導致他的語言模組都加載不出來了。
“你……你怎麼……你怎麼也有極寒靈力!!!”肌肉男子顫顫巍巍的抬起手,看著許守靖的目光中滿是絕望。
不是說極致屬性萬中無一嗎?怎麼才一天……甚至相隔還沒一刻鐘,他就遇到第二個極寒之冰了。
聽到肌肉男子的話,許守靖微是挑了挑眉,心中暗道:
「這家夥果然見過浣清了。」
許守靖此時已經起了殺心,對於肌肉男子的問題,很是‘大方’的告訴了他:
“我的靈力屬性可不是極寒之冰。”
“……?”肌肉男子麵露迷茫之色。
許守靖緩緩抬起畫舫煙淺,從左到右橫在麵前,低聲道:
“告訴你也無妨,這是依靠融靈珠實現的‘模擬靈力’,效果與特性雖然大打折扣,但基本與正主相似,硬要說的話……隻有一點有所不同。”
“咕嚕……”
肌肉男子喉結蠕動了下,膽戰心驚的吞咽了一口唾液,隻覺得有不好的預感,小心翼翼地秒了許守靖一眼:
“有……有什麼不同?”
“我的靈力……任何手段都絕對無法抵擋。”
許守靖輕笑了下,微微翻動手腕,做出要橫砍的動作。
肌肉男子心中警鐘長鳴,幾乎將靈海中所有的靈力都逼了出來,右腿後撤的同時猛地一踩大地。
轟——
地麵應聲下沉了幾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龜裂,裂縫好似密密麻麻的蜘蛛網一般。
“老子不陪你玩了!”
肌肉男子叫囂著怒吼了一聲,看樣子試圖借著那一腳的巨大反作用力逃離。
然而,就在反作用力生效前的零點幾秒中,令人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肌肉男子眼睜睜地看著許守靖往前邁出一步,就如同閒來無事在大街上亂晃一般,漫不經心的一步。
僅僅是一步,隔了將近二十丈遠的黑袍劍仙,已經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肌肉男子童孔緊縮,攥緊的拳頭無力地鬆開,發白的指節滲出了綿密的血珠。
他吃力地回過頭,用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童,看向背對著自己的黑袍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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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守靖瞥了他一眼,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慢條斯理地將皎似明月的直劍送入劍鞘。
一秒、兩秒、三秒……
“你……”
肌肉男子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是滿嘴鮮血奔湧而出,脖子上哪細微的血珠逐漸化為了一條血線,接著……
刺啦——
肌肉男子的光頭滾落在地,無首屍體噴出的鮮血,宛如猩紅的詭異噴泉,將一側的白淨牆壁染成了‘赤壁’。
那顆滾落在地的頭顱,即便失去了所有生命跡象,也依舊瞪著一雙猙獰的眼睛,似乎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
許守靖將畫舫煙淺收進琥珀腰帶,隨手打了個響指,把肌肉男子的屍體燒的乾乾淨淨。
一邊處理中‘事後現場’,許守靖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道:
“想要假裝逃跑,實則全力偷襲我的想法倒是挺好的……可惜啊,對象挑的不好。”
就像許守靖說的一樣,無論是極寒之冰、鳳凰之火、還是其他的什麼靈力,隻要是從他手裡出去的,一定不會被擋下。
這就是許守靖這一年來,一直在做的研究——用天罰血脈的體質加持五行靈力。
天罰血脈的力量……即許守靖所擁有的墨色靈力,隻要境界差距不是太離譜,基本上能夠化解所有的攻勢,也能破開絕大部分的防禦。
但天罰之力本身的破壞力並不算特彆強,就連從「極夜」中領悟的「碧天一劍」,至今為止也沒能有什麼好的戰績。
於是,在多次碰壁後,許守靖換了個思路。
既然作為最強之‘矛’的天罰之力,其本身的破壞力貧弱,那可不可以想辦法把天罰之力的特性結合到其他靈力的裡麵?
拋開特性不談,單論個體的傷害,天罰之力比不上極寒之冰、鳳凰之火中的任何一種靈力。
就算強如極寒之冰與鳳凰之火,也依舊會有被敵人用法寶、防禦術法之流抵擋掉的可能。
那如果……把破壞力驚人的五行靈力,與擁有輕鬆破開敵方防禦的天罰之力結合……
難以想象,如果真的能夠做到,許守靖甚至有和終焉教主正麵硬剛的自信……當然是在若乾年之後。
可惜,想法是好的,過程實現起來過於艱難。
這一年中,許守靖首先麵對的難題就是‘如何讓天罰之力不去消除五行靈力’。
天罰之力不動用的時候還好,可一旦把這群‘六親不認’的家夥放出來,彆管是不是自家‘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是一頓狂轟亂炸。
待在許守靖靈海上空的四顆融靈珠,自然也沒有‘免死金牌’的特權。
就算克服了這個最大的難題,後麵還有極寒之冰‘不願意’和其他靈力融合,四種靈力平衡過於傾斜……等一係列難題等待許守靖去解決。
雖說第二個問題,在仇璿璣無意中的點醒下,許守靖總算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但最關鍵的第一個問題……至今還沒有一個可實行的方桉。
看著被他三兩下修複地煥然一新的巷子,許守靖長歎了一口氣,一邊轉身邁步,喃喃自語地道:
“果然……隻有四種靈力沒辦法做到‘五行同源’,還是需要‘土’的融靈珠才行……”
都都囔囔間,許守靖帶著一臉沉思的神情離開了巷子,回到了寬闊的街道上。
他仰起頭四處瞻望了片刻,一個身著澹青長裙的美婦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
許守靖微是一愣神,還沒來得及開口,耳朵就被美婦給揪住了。
“臭小子,跑哪兒去了?說要老娘等你,這都多久了?!”
許守靖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忙摟住楚淑菀的腰肢,陪笑道:
“稍微有點事情……好了,我們去三江吧……”
……
微風吹襲,浪花拍打著白色沙灘。
雙馬尾的小姑娘在浪潮之間堆砌沙煲,清風吹起蘇浣清的發絲,她抱膝坐在一片樹蔭下,靜靜地聆聽身旁女人的話。
白衣仙裙的女人瞥了蘇浣清一眼,轉而望著無邊無際的天空,美目流露出了幾分愁色:
“我該走了,靖兒和小雅……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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