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父：“你是說，你在國外檢查出雙腎惡性腫瘤？”
舒母：“你是說，你全球隻有一個匹配腎源？”
舒燁：“你是說，你馬上要進行換腎手術？”
嘶~
額……
嗝兒！
三人隻覺得眼前一黑，仿佛當場見到了死去多年的老祖宗。
“天爺啊！”
舒母拉過舒姣，滿臉愁苦的打量著她，“怎麼會這樣？你不是每年都要做四次體檢嗎？跟你匹配的腎源那人，是什麼情況？”
“姣姣，你怎麼瞞著這麼大的事兒！”
舒父急得不行，“真的沒有彆的腎臟能匹配上了嗎？我找朋友再去問問。”
舒燁：……
不行。
頭有點兒暈。
“跟你匹配的那個人，是不是不具備捐獻腎臟的條件？”
舒燁一下子戳中重點，“那人在國內吧？怪不得你匆匆回來。你放心說，其他事我們來處理。”
法外狂徒，瞬間上線。
如果舒姣真敢把楚柔的名說出去，估計要不了多久，她倆就真能在醫院見了。
這種做法固然不提倡。
但怎麼說呢~
如果你有條件，有手段，去救一個與你感情至深卻命在垂危的親人，而且那是唯一一個機會。
有多少人會遵紀守法，眼睜睜看著親人去世，而去保全一個與自己毫無乾係的陌生人？
法律與道德人情，孰輕孰重？
這是一道難解的題。
舒姣的到來，讓舒家人不必困在此事上。
“哥，你冷靜點。”
舒姣安撫的拍了拍已經做好動手準備的舒燁，“我和陳瑞教授的生物人工腎已經進入臨床階段，我會申請成為受試者。哥，你來給我做手術，行嗎？”
舒燁：！！！
“不行。”
舒燁搖頭，“不是我不給你做，而是……”
“你擔心我研製的人工腎有問題，怕我成為第一個受試者，影響到我的身體情況？”
“嗯。”
與一個全新的、未知的人工腎比起來，舒燁當然更願意選擇熟悉的，且匹配上的人體腎臟。
“活體腎臟有時間限製，且會出現排異反應。但人工腎不會。它更安全。我對它有信心。”
舒姣無比堅定的看向舒燁，反問道：“哥，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我……我當然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所以這台手術，就交給你啦。”
舒姣完全沒給舒燁拒絕的機會，舒燁抿唇半晌，到底是擰眉答應下來。
他確實不放心把舒姣的手術，交到彆人手上。
這太危險了。
雙方迅速敲定時間。
二人的話題，舒父舒母沒參與進去，但老兩口一直擔心無比的看著舒姣，腦子裡已經在思索二套方案了。
舒姣不說，他們就查不到楚柔嗎？
那顯然不可能。
所以在舒姣和舒燁籌備手術的時候，老兩口已經把楚柔重點關注上了。
舒姣倒是沒時間關注這些，她拉著舒燁敲定時間後，立馬著手安排手術。
上了手術台，看著麻醉後安靜躺著的舒姣，壓力“噌”一下就全上來了，舒燁的手在這一刻穩到了極致。
先將生物人工腎取出來。
在右側髂窩切口弧形切口，顯露髂內靜脈和髂內動脈。
將供腎的動脈和靜脈吻合在受者的髂內和髂外靜脈、動脈之上，隨後開放血管，觀察有無吻合口滲血。
“角度剪。”
“鑷子。”
“持針鉗……”
旁邊的助手也是位成熟的老外科醫生，非常適時的遞上手術工具。
腎移植是大型手術，一般需要34個小時。
通常往那一站就是一下午。
期間還要不停的觀察、動手術，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尤其是當躺在手術床的人，是自己的血親時，那種壓力是很難用言語形容的。
隻覺得心臟像壓了塊石頭，心悸又窒息，還不能表現出來。
幸好，一切順利。
進入縫合階段。
舒燁的縫合還算不錯，縫合前徹底止血和清創，縫合得不緊不鬆，恰到好處，縫合創麵良好對合。
整場手術，並未發生任何意外。
尤其沒有出現術中知曉這種重大醫療事故。
這得得益於看上去整場手術都相當悠閒的麻醉醫生。
舒姣心態好，全當自己睡了一覺。
舒燁就不行了。
他走出手術室後，那雙剛才穩如老狗的手才開始微微顫抖。
“怎麼樣？”
手術室的門一打開，舒母和舒父立馬問道。
舒燁強裝鎮定，“手術很成功，接下來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
“那就好。”
“這也太嚇人了。”
老兩口漸漸輕鬆下來，又立馬準備給舒姣把術後待遇搞上去。
都來不及關心一下舒燁。
舒燁也不需要他們的關心，甚至巴不得他們趕緊走。
那倆眼睛尖得很，要是圍著自己，一旦發現他手抖，親爹親媽怕是在舒姣身體好起來之前都睡不安穩了。
舒姣被推出手術室。
康複期實在有些難熬，她閒來無事就扒拉144，開啟各項手術的訓練，一邊還能自己口述術後恢複情況，以便做實驗記錄。
除了她以外，另外還有十幾個受試者。
這批受試者都是需要進行換腎手術，但遲遲等不到腎源的，或者家裡沒錢完成手術的。
研究所免費給他們進行手術，並且包攬了他們術後恢複所需的錢財。如果手術失敗，還會給一筆高昂的賠償金。
而受試者要做的，就是配合完成手術，以及術後記錄。
此事，完全遵循自願原則。
這些受試者，也確實相當願意。
畢竟腎衰竭的滋味，躺在病床上等死的滋味，想救自己卻有心無力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與其等死，還不如拿命拚一把。
贏了，錢一分沒出換來一具健康身體；輸了，給家裡掙一筆衣食無憂的賠償款。
怎麼都是賺的。
“今天感覺怎麼樣？”
舒燁過來查房。
舒姣：“體溫正常、血壓正常、小便正常……移植處並未太強烈的腫痛灼熱感……”
舒姣說，舒燁“唰唰”的記。
“對了哥，我現在有點兒饞……”
說完，舒姣抬眸望著舒燁。
她試圖用乖巧可人的模樣打動親哥，拯救一下最近吃營養餐吃到膩味的可憐妹妹！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