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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的。
不過沒幾秒,又重新抬起了頭,他看向段乘鳶,中氣十足的啾啾叫了幾聲,看到段乘鳶沉默不語的樣子,以為她不開心了,湊過去貼貼。
——不過沒關係,好朋友,我把自己弄丟也不會把你弄丟的,你不要害怕。
段乘鳶謝謝,有被感動到。
她拍了拍齊白腦袋。
“啾啾啾啾。”沒事,你把自己管好就很不錯了。
齊白略歪了歪頭,好幾秒之後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是好朋友沒有怪自己,他開心的跳了起來。
他拱著段乘鳶,使勁在對方絨毛上蹭了蹭,發出愉悅的叫喚聲。
對於齊白時不時的蹭蹭,段乘鳶已經習慣了,再說了,被隻毛茸茸蹭蹭,誰會拒絕呢?
——我好餓呀,我們快去找媽媽要吃的。
段乘鳶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腩,真的在抗議了,最近幾天在帝企鵝媽媽的喂養下,她被養的那叫一個膘肥體壯。
好久沒有餓這麼久了。
不僅段乘鳶忍不住了,齊白也一樣,除了等待帝企鵝媽媽回來那幾天裡,他挨餓過,後麵就沒了。
於是乎,齊白帶著段乘鳶回頭,他們兩個繞過另外一個帝企鵝小群體,期間,齊白一直發出叫聲,兩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時刻注意著周圍有那隻帝企鵝媽媽有了反應。
要是有反應的帝企鵝媽媽,那肯定就是自己的媽媽了。
找到了自己的媽媽,就能找到好朋友的帝企鵝媽媽了。
齊白內心喜滋滋的想到,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啾啾啾~”
“啾啾啾~”
……
齊白鍥而不舍的叫著,段乘鳶安靜的跟在他身後,對方的舉措她當然能看得出來,可是這樣沿途叫喊的動作,她心底還是稍稍羞恥的。
但是就讓齊白自己在這邊叫著,她又有些不太好意思。
於是乎,也就走個兩三步一叫,音量還賊小。
走著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步,忽然,隨著風聲,段乘鳶和齊白此刻都聽到了一道微弱的回應的嘎嘎聲。
兩隻帝企鵝崽崽齊齊朝著出聲處抬頭看去。
就見到左前方不遠處,兩隻帝企鵝媽媽站在一塊,伸長著脖子往他們這邊看過來,彼此距離有些遙遠。
可是段乘鳶和齊白都聽出來了,那就是他們的帝企鵝媽媽!
“啾啾啾啾!”
“啾啾啾~”
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那點亮光,可不得興奮嘛,肚子都餓了好久啦。
這一下,段乘鳶帶著飛奔著過去,身姿一搖一擺的,腿短短,看上去跟兩個不倒翁一樣。
但是速度沒話說,一下子就衝了過去。
對麵的帝企鵝媽媽們也已認出了自己的崽崽,往前跑了幾步,便順利的接到了自己的崽崽。
“嘎嘎~”
“嘎哦~”
兩位帝企鵝媽媽不由的與崽崽親昵的貼貼,彼此雖然聽不出在說些什麼,可是話裡話外的信任與想念,是可以通過心感受到的。
——媽媽,我好餓呀。
段乘鳶與齊白此刻都說出了這番話。
帝企鵝媽媽們雖然不懂,可是他們也該知道,崽崽離開自己太久,彆的帝企鵝媽媽們是不可能會將自己的食物讓給彆的小崽崽,肯定是餓啦。
填飽了肚子,困意就上來了。
段乘鳶打了個哈欠,朝著齊白那邊看了一眼,等到對方視線看過來的時候,對著對方揮了揮鰭翅。
不清楚現在具體幾點,但是姑且算是晚上吧。
——晚安!
齊白聽到這聲叫喚,眨巴了幾下眼睛,隨後笑了起來,也高昂的啾啾叫了幾聲。
段乘鳶打完招呼之後,就鑽回帝企鵝媽媽的育兒袋中睡覺了,雖然她現在體態大起來了,育兒袋不像之前那樣能完全將她包裹住。
但是,待還是可以待的。
接下去的幾天,就是由著齊白和段乘鳶四處亂逛著,當然,由於第一次的經驗教訓,他們兩個故意將兩位帝企鵝媽媽“趕”到較為顯眼的地方,這樣也避免挨餓時間過久。
漸漸地,時間來到了一個特殊的日子,這一天,當段乘鳶醒來的時候,發現外麵很涼,一開始她以為這隻是白雪反射的光芒太盛。
可是,她鑽出帝企鵝媽媽的育兒袋之後,一抬頭,直接愣住了。
天亮了?
“啾啾啾啾?”
原本昏暗的天空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晴朗又明亮的天空,還飄落著幾朵白雲,這樣的天空她很久沒有看到了。
這是極夜過去,極晝已來臨。
南極的極晝在九月份開始,段乘鳶眨眨眼,無意識的打了個哈欠,耳邊響起帝企鵝崽崽們響亮的叫聲,意識到天亮代表著什麼的時候,她長呼一口氣。
極夜固然好看,可是長久待在昏暗的環境裡,她反正是會有些壓抑的,好在身邊有齊白。
突如其來的變化也說明了一件事情,這也代表著帝企鵝爸爸們即將回來,大概真的是一種動物之間特有的感應吧。
又過了幾日,段乘鳶和齊白他們兩個剛在外邊溜達完,要回到帝企鵝媽媽身邊進食時,可是走回去了之後,卻發現對方已不在原地。
“啾啾啾~”
媽媽呢?
齊白轉了轉腦袋,腦袋上寫滿了問號。
段乘鳶也搖了搖頭。
不知道啊,不知道發現了什麼事情了啊。
這時候,齊白似乎發現了什麼,黑黑的眼睛亮亮的“啾啾啾~”好朋友,我有種感覺,好像很喜歡的一個家夥要回來了。
段乘鳶沉默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也有這種感覺。
不僅是他們,就連其他的帝企鵝崽崽們都聚集在了一起,齊齊的朝著一個方向看過去。
段乘鳶和齊白對視一眼。
要不……去湊湊熱鬨?
肚子餓著呢,現在這個情況,顯然帝企鵝媽媽們也不會注意到他們兩個。
段乘鳶“啾啾啾啾。”你很餓嗎?
齊白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後瑤瑤頭,回答道
——還好,可以忍一忍,但是時間長了就不好了。
段乘鳶說
——那我們看看,它們在看什麼?
這個它們,指的顯然就是這群帝企鵝崽崽們。
齊白自然答應了下來,他就是喜歡熱熱鬨鬨的場景,畢竟在暴風雪之後能再次與段乘鳶團聚,就是因為愛湊熱鬨這個性子嘛。
——好的呀。
然後,他看了看這邊,忽然往一個方向走了幾步,注意到段乘鳶沒有跟上來,搖搖晃晃的轉身,對著她抬了抬鰭翅。
——你怎麼不跟上來?
段乘鳶狐疑
——你要去哪裡?
為什麼還是往反方向走的。
齊白笑眯眯的啾啾了兩聲我知道一個地方,看得能更遠,這裡太擠啦。
帝企鵝崽崽沒有一千也有好幾百隻了,全都聚集在一起,這可不太擠了嗎?
但是段乘鳶想到這家夥之前迷路的事跡,一時之間不太敢信任,她剛想說要不就在這裡看吧,對上那雙濕漉漉的眼睛,腦袋頓時一滯
——好呀。
她答應了。
然後,幾分鐘之後,段乘鳶心中無比後悔。
她看著麵前的冰層,滿臉悔恨,大意了,這一次真的是大意了,視野好的地方,必定海拔不會太低。
齊白已經先段乘鳶一步,爬了上去,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學的,兩隻jiji猛蹬,鰭翅靈活的支撐自己的身體,同時用力慢吞吞的向上攀登。
這是一個小小的斜坡,大概有兩米高,完完全全的冰塊塑造而成,開始的時候,段成鳶看到要爬這個東西的時候是拒絕的。
但,耐不住帝企鵝幼崽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啊,拒絕不了,完全拒絕不了。
然後……拒絕不了就變成了眼下這副局麵。
段乘鳶一整個就爬在冰層上,顫顫巍巍的看了眼下麵,感覺摔下去的話會很疼,可是再繼續爬的話,很累啊。
段乘鳶“……”
“啾……”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要是當時沒有那麼輕率的答應就好了,爬什麼冰層呀,擠在那堆帝企鵝崽崽裡麵又不是不好,崽崽多還熱鬨呢。
或許是最近溫度上升了許多,冰層融化了許多,雖然冰麵凹凸不平的,可是也很滑溜的。
段乘鳶感受到自己的絨毛都被打濕了,唯一比較好的就是這絨毛比較厚。
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叫聲在她耳邊響起。
“啾啾啾~”你怎麼不爬呀?
在段乘鳶胡思亂想的時候,齊白已經先一步站上了冰層上,此刻,他視野廣闊,可以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雖然放眼望去,全都是冰層。
然後,他等待了幾秒鐘之後,發現段乘鳶沒有在自己身邊,他看著自己身邊空蕩蕩的空間,腦門上多出了幾個大大的問號。
我的好朋友呢?
她消失了?
齊白滿臉迷茫,緩緩轉身,忽然默默低下了腦袋,朝著爬上來的路上看去,果然,一隻帝企鵝崽崽粘在了冰上。
段乘鳶聽到這道叫聲的時候,有氣無力的啾啾了一聲,算是回複。
說真的,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會爬山的帝企鵝,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見識太少了。
齊白聽到了段乘鳶的回複,他當然不可能放棄自己這個最好的朋友了。
於是乎,隻是糾結了幾秒,齊白這個時候,倒是很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段乘鳶為什麼還粘著,不前進的原因。
——你是爬不上來嗎?
段乘鳶回複是啊。
——爬上來的話,對你來說會很累嗎?
段乘鳶回答是啊。
齊白歪著腦袋思考了幾秒,這一次他沒有再開口問問題,隻是慢騰騰的伏下身體,然後開始攀爬,隻不過這一次,是爬下去。
果然有句話說的話,回時的路總是比來時的路要輕鬆很多。
齊白就隻是找了處較為光滑的地方,然後慢悠悠的滑了下去,非常絲滑,完全沒有任何阻礙。
段乘鳶瞪大雙眼。
——你為什麼下去了。
齊白抬頭,笑眯眯道因為你會很累啊,你是不是很害怕呀。
——害怕沒關係的,說出來就好,我們也不是一定要在上麵看呀是不是?我們可以找彆的很安全的地方。
一直不敢動,平時好朋友不是這樣的。
段乘鳶頓時愣住了,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心中卻是酸甜苦澀各種味道全攪和在一起,這種感受她知道,是感動。
謝謝你,齊白。
自從奶奶去世了之後,除了帝企鵝媽媽和爸爸,你是第一個關心我的外人。
確實,我們是好朋友。
齊白還是那副傻白甜的樣子快下來!我接著你!
段乘鳶微微點點頭,剛剛齊白下來的姿勢她都看到了,她可以學,確實那樣子安全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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