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沒留在盛家吃酒席,孟時錦也沒留在那裡。
見過沈南枝之後,連裡麵的宴席大廳都沒再去,直接回了孟家。
彆墅中,見她回來,從一大早就等在大廳的孟父連忙放下根本沒心思看進去多少的報紙,看向她追問:
“見到江太太了嗎?”
“有沒有好好跟江太太道個歉,她消你氣了嗎?”
孟時錦臉色難看。
在外麵尚且還能忍著。
一回來就聽到這種這幾日下來耳朵都快起繭子的話,孟時錦心底煩悶得厲害,那股子鬱氣瞬間激出來。
“我沒道歉,是她打的我,又不是我打的她,憑什麼讓我和動手打我的人道歉?!”
孟父氣的手抖。
一看她這態度,就知道這次又白忙活了。
他氣急站起身,怒指著這個到了現在依舊執迷不悟的逆女,恨不得上去甩她一巴掌。
“憑什麼?就憑她是江靳年的妻子,就憑如今的沈家早已不是之前的沈家,就憑她的身份如今我們都惹不起!”
十年前沈氏集團動蕩後,沈氏上下確實岌岌可危了一段時間。
那段時日,在相互競爭的行業領域中,沈氏董事長的驟然離世,導致整個沈氏上下分崩離析。
對於靠著從沈氏手底下才能分討一杯羹的小豪門和小公司來說,那段時日稱得上‘一鯨落萬物生’。
像他們孟家,就是在沈氏發生意外一朝沒落後,才迅速奪取沈氏手中的機遇和項目,迅速壯大起來。
但如今,沈氏集團早已不是當初剛剛遭逢巨變的沈氏。
自從沈淮硯去年回國後,自從沈琿和一眾蛆蟲被沈淮硯從集團內部徹底剔除後,整個沈氏集團在沈淮硯的帶領下,以驚人的速度脫胎換骨。
這才短短小半年,就讓沈氏總部包括一眾雨後春筍般的子公司迅速將產業與勢力擴充至當年沈父沈母還在時的巔峰狀態。
甚至現在的沈氏實力,比之十年前沈父沈母沒出事時,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孟家和沈家從一開始就是競爭對手的關係。
沈氏勢微,孟家便強橫。
而沈氏重新壯大起來,他們孟家的地位在沈淮硯及沈氏的影響下,一降再降。
照這樣的速度,他們當年踩著沈家的動蕩吞下去的家族地位和公司規模,勢必很快就要被迫吐出來。
但這還不是最棘手的。
本來在沈淮硯帶領的沈氏打壓下,孟家就已經夠艱難,但偏偏,沈南枝還嫁給了江靳年。
她身後,除了沈氏,還有更讓人連惹都不敢惹的江家。
而孟時錦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逆女還非要作死的上趕著去得罪沈南枝。
自從在顧氏生日宴上,她當著江靳年和江庭旭的麵辱罵沈南枝的父母和沈南枝結下梁子後,從第二天開始,孟家上下就遭受了江家的打擊。
最先來的,是江庭旭在娛樂行業的封殺。
接著,是好幾個與江氏的競標中,孟家好不容易得到與江家合作的資格,卻在競標中連頭都沒露,就被江靳年一票否決。
幾次碰壁之後,商業場中的這些人精,都隱晦地看出了他們孟家和江家不對付。
從那之後,孟家的處境更是艱難。
他實在是沒了辦法,一方麵是沈淮硯帶領下的沈氏集團像座高山一樣死死擋在麵前,彆說與之抗衡,現在就連螳臂擋車都做不到。
而後麵,還有目前僅僅隻是不屑正兒八經對他們出手、但哪天一出手,第二天就能讓他們直接破產的江家。
孟鬆實在沒了法子,這才讓這個得罪了沈南枝的逆女去和沈南枝道歉祈求她原諒讓孟家有條活路,但她還放不下身段!
見這孽女還這麼高高在上、不知悔改、甚至反咬一口的態度,孟鬆更為震怒,指著她怒斥:
“江太太為什麼打你,你心裡沒數?”
“你當時不就看著江庭旭和外麵不三不四的小明星卿卿我我,沈南枝成了圈裡的笑話,以為她被江家拋棄,才故意上前奚落的嗎?”
“我告訴你,孟時錦,你爹我看了當時的監控,要不是你帶著你身後那兩個小跟班不知死活地辱罵人家父母,她能動手打你?”
“你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跟人攀高比低,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孟家的地位降的有多厲害?這一切,都是從你那天當著江家掌權人的麵得罪了沈南枝開始的。”
“現在整個淮海,哪還有我們孟家的容身之地,我讓你去給沈南枝道歉,是想給孟家求一條生路。”
“可你倒好,什麼都沒做就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給你打聽到沈南枝今天會去盛家的滿月酒、讓你能有一個和她見麵的機會,費了多大勁?!”
孟母聽到爭吵聲,慌張地從樓上下來。
見孟鬆大發雷霆,她還沒完全走下樓梯就急忙阻止。
“老孟!你衝孩子嚷嚷什麼?有話不能好好說?”
孟鬆氣的臉都黑了,見她還在袒護著孟時錦,他臉色更沉:
“還怎麼好好說?孟家如今是什麼現狀,她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不懂,你也不懂嗎?”
孟母話音一滯。
維護自己女兒的話硬生生被堵住。
孟鬆狠狠扯掉領帶,勉強壓下幾分怒氣,迫使自己冷靜幾分,才再次對孟時錦說:
“我會重找機會,讓你和江太太再見上一麵,等再見了麵,你給我好好像人家賠禮道歉。”
“這幾天,我也會代你親自去向江總和沈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