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在老宅一樣。”霍璟承關上門，“我睡沙發，你睡床。”
顧清禾看向她房間內那張沙發，又轉眼看了幾眼她那張超級大空間的床。
最後目光再次回到她親自選的那個、完全不足以睡人的沙發上，犯起了難。
她住進來時，房間中倒是有一組很大的高檔沙發，但那種款式她沒太相中，尤其她在婚房這邊養胎時，房間是她待的時間最長的場所，而沙發又是占據她在臥室三分之一的地方，於是便把那張不太喜歡的沙發移了出去，親自挑了個兩組輕奢款的圓形和半弧型超軟的米色沙發。
她挑的這種，顏值好看，坐起來也柔軟舒服，靠在沙發背上刷手機也很愜意，隻唯獨……不適合睡人。
顧清禾看了幾眼沙發，又回頭看著床，有些糾結地對霍璟承說：
“要不……都睡床吧？我這床夠大。”
他們兩個各占一邊，中間都還能再躺兩個人。
上次在北城老宅那晚，沙發上看不出有沒有睡過的痕跡，顧清禾也不知道那天晚上霍璟承在書房有沒有回來。
但今天，他去書房的話，明顯是行不通。
老爺子要是住在了一樓還好，晚上隻要營造出住一起的假象，分開睡也不要緊，大不了明天早上當著老爺子的麵一起下樓。
但現在的問題是，老爺子直接住在了三樓。
錦庭整個三樓的長廊都是直的。
站在長廊一頭，能直接望到另一頭。
而且更悲催的是，樓梯口左側，除了她這間房間，隻有隔壁一間她平常練琴的琴房。
霍璟承平時所住的房間和書房，都在樓梯口右側。
也就是老爺子住的那一側。
這種情況下，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不管是在書房過夜，還是分房，都不太現實。
霍璟承凝眸看著她那張難以住人的沙發，再想著外麵老爺子那態度，眼底掠過深深的無奈：
“那就湊合兩晚，你先睡，我再看會兒郵件。”
霍璟承拿著筆記本去了陽台的沙發，顧清禾轉身去洗手間磨蹭了會兒，隨後在沙發桌上摸出平板，放緩動作爬上了床。
時間還太早，完全還沒到她平時的睡眠時間，這個時候根本睡不著。
顧清禾回頭往陽台方向看了眼處理郵件的霍璟承，她點開視頻之前，指尖頓了一頓，順手在抽屜中翻出藍牙耳機戴上，這才挨著她這一側的床沿，找到昨天沒追完的劇，看劇打發時間。
顧清禾追劇追到九點五十。
十點整，她將平板扔去一旁，躺在床上閉上眼開始醞釀睡意。
沒多久，被刻意壓緩的腳步聲從陽台傳來。
接著，房門被很輕地打開。
腳步聲從長廊遠去。
房門門縫沒有關太嚴。
不知是不是顧清禾的錯覺，她好像零星聽到一點霍老爺子的聲音。
大概二十分鐘左右，霍璟承重新進來，這次，房門被關嚴。
頂燈早在霍璟承剛才出去的時候就被他順手關上，重新進來時，他沒開燈，摸黑來到床邊，很小的脫衣聲在黑暗中響起，緊接著，另一側床褥下陷一點。
顧清禾側身麵朝著自己這邊床沿躺著，聽著黑暗中靜到極致的呼吸聲，意識卻越來越清醒，醞釀了半天也沒醞釀出多少困意。
維持著這個姿勢不動，不知過去多久，迷迷糊糊中終於快睡著時，顧清禾忽然想到，她睡著後好像不是很老實，一張床能被她自己睡得亂七八糟的，今天和霍璟承同床睡，等醒來時可彆鬨什麼亂子。
那股遲來的困意一旦湧上來，很快就被困倦侵襲，這些亂七八糟的擔憂顧清禾沒來得及想完，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半夜偶然醒來時，念著這件事，她偏頭去看她和霍璟承之間的距離。
幸運的是，她雖然在睡著後往裡滾了一小截，但一點都沒越過大床中央跑另一側去。
而霍璟承——
姿勢與位置和他躺下時一模一樣。
顧清禾甚至都懷疑，他自控到連一絲一毫都沒有動過。
這會兒還困得要命，顧清禾沒管太多，自發地往床邊挪了挪，便抱著一角被子再次睡去。
第二天早上七點。
霍蘭茵準時收到自家老爸的催促信息。
她被自家老爺子折騰得幾乎快沒了脾氣，在他第二次發信息問她到沒到時，霍蘭茵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換衣服、開車往錦庭趕。
等她來到時，才剛剛七點半。
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霍蘭茵抓了抓頭發，一向精致的年輕小姑，今天被老爺子催的，妝容都有點潦草。
何牧不在錦庭，她從外麵進來時，任橫倒是在。
霍蘭茵順著樓梯爬上來，被老爺子一路催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扶著長廊的欄杆，看著早就在等她的老爺子，氣喘籲籲又無奈之極地問：
“爸，這麼大清早的，您著急找我來到底什麼急事？”
老爺子拄著拐杖站在樓梯口，對她指左側主臥的方向，沒任何廢話，直接道出特意讓她來淮海的目的：
“璟承和清禾都醒了，但你爸我和孫媳婦男女有彆，進他們臥室不成體統，這樣，你和清禾都是女孩子，你過去幫我看看，瞧瞧他們到底是不是在一起住，還是一直在做戲給我看。”
霍蘭茵簡直驚掉了下巴。
她氣也不喘了，立刻拒絕，“不是……爸，我去也不合適啊！我和清禾確實都是女孩子，但我和您孫子男女有彆啊！”
老爺子：“……”
他愁得眉頭皺起來，見自家小女兒恨不得退避三舍，他無意間轉頭時，看到樓梯半腰、還沒完全上來的任橫。
倒黴催的任橫見老爺子看過來，生怕他將主意打到他身上，往上抬的腳瞬間撤下來，不等老爺子開口，他就連連擺手。
“不不不……我也不行！霍老，我隻是霍總的秘書，怎麼能僭越地直接去他房間？不不不，這絕對不行，霍總能劈了我的。”
上次被流放到子公司，他費了牛勁，才從子公司爬回來。
這次要是再被扔過去，他估計這輩子都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