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澤憤然一劍,以開天劍開天。白玉京之中,隻看到一抹劍光衝來,大量飛升者湧去,想以神通術法消解劍光。這一瞬,無相仙帝的聲音響徹在他們腦海中。“休要蚍蜉撼樹,以免傷及自身。”飛升者們麵對即將襲來的劍光,紛紛退避三舍。隻見劍光破開白玉京過後,鋒芒不減,銳利更甚,使得天外天破開一個大窟窿。磅礴氣運湧下。周弱趁機走出無相宮,手中端著一個巴掌大的寶鼎,將天外天的諸多氣運全部收入囊中,轉而凝結成一顆金丹。天外天中的三教九流,皆是不敢出手阻止這道劍光。不是不想,真是不敢。此劍本就是曾經那位最擅用劍的仙帝本命劍,如今被沈玉澤握在手中。如果非要硬接,再高的修為,也會非死即傷。劍光衝入天外天過後,並未停止肆虐,而是化作數以千計的劍氣瘋狂激蕩。還是天外天的兵家聖人左衛出手,以自身半顆金丹作為代價,將那些劍氣收集起來然後銷毀。那位兵家聖人心有餘悸道:“果真……匹夫一劍,血濺三尺,帝王一劍,血流漂杵。”“狗娘養的張聖人,算計那位人帝也要有個尺度。”“如此激怒他,能討的著什麼好!”兵家聖人左衛謾罵一句過後隻能作罷。絕地天通尚未打破,白玉京又是由衰轉盛的勢頭,現在反擊就相當自損一千,且毫無收獲。張聖人如此做法雖說太過火,但不是沒有收獲。讓蘇家後人重歸宿命線,進而牽扯到那位有希望躋身“歸真境”的蘇靜嫻。天外天即可在這場三方博弈中,再度獲取到主動權。左衛捏碎手中的半顆金丹後,神色肉眼可見的變得虛弱起來,不得已而退回洞府再次閉關休養。此時此刻,沈玉澤回到軍營。真武山的眾人,也剛好趕到此處。見到已經被折磨不成人樣的蘇申義,心中皆是酸澀不已。想想蘇申義剛剛接任真武掌教之時,少年意氣,前所未有。短短幾年時間,就變成這般模樣。陸武興更是淚水奔湧,緊緊抓著蘇申義的雙手,哽咽道:“師叔……”蘇申義苦澀一笑。“我看不到真武當興那一日了,也看不到武道當興了,但就讓我這麼死了,實乃人生憾事。”蘇申義看向沈玉澤。“姐夫,終究還是無解,你不必為我多費心力。”沈玉澤仍是說:“還有機會,有人在尋找方法。”恰在此時,周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宿命無解,莫要央求。道祖張靈霄對此事批了‘止損’二字,望你斟酌。”斟酌?現在還斟酌個屁!蘇申義恍然之間,看到一個背劍老頭朝著自己迎麵走來。“師父?!”背劍老頭,正是早已身死的白問道。可隻有蘇申義和沈玉澤能夠看得見聽得見。白問道摘下背後桃木劍,割斷了束縛著蘇申義的法器。“徒兒,還記得否,十年前你求為師替你廢了陰炁源,為師勸誡你要全始全終,可你執意如此,為師便順了你。”“今日,再提全始全終四字。”“真武當興,武道必興,陛下之變革,此為求真大道。”蘇申義那破碎不堪的心境。此時此刻竟然奇跡般的重聚,修為再度重回武神境,陰炁源對全身經脈竅穴的封鎖也由此解除。“徒兒拜謝師父!”蘇申義行禮作揖,再次拜彆。沈玉澤在心中自語。“全始全終,求真大道……始於何處?終於何處?非我大道,實在難悟。”可說到底,小舅子也沒能擺脫那股蘇家曆代都出現的宿命。在白問道的那一縷魂魄消散過後。蘇申義抬手擦去眼眶淚水,懇求道:“姐夫,還望能讓我全始全終,彆強求了。”“好。”沈玉澤打心底不情願,可也隻能點頭。真武山眾人都很茫然。陸武興看不見剛剛發生了什麼,但也聽見了“真武當興,武道必興”八字。那聲音,好像是是師祖……這一刻,蘇申義重歸真武山,從自己的行囊中,找出那件有著諸多補丁的青灰道袍。沈玉澤感覺有點眼熟,問道:“小舅子,這是不是那天,你我初次相見穿的那件?”“姐夫好記性!”蘇申義咧嘴笑道,神情和心境都開朗的很,但說的話卻是有些沉重。“不過,姐夫,我的道心支撐不了多久,我還得完成一些事情,所以就沒時間再陪你喝酒了。”“武道變革因我而起,現在也要因我而終。”“這才叫全始全終。”蘇申義看向真武山眾人,朗聲道:“諸位,真武當興,武道當興,變革過後,八字便可應驗,今日便隨我終了這因果!除去那居心叵測的守道者!”“讓這天下人看一看,武道不會因為變革而滅絕,而是會因此走向更高峰!”在重臨萬重山戰場時。蘇申義獨戰柳仲如,二人激戰百裡有餘,各自處於各自的武道頂峰。落入尾聲時,戰至萬重山外圍的一處名為護山江的江水之畔,這也是白龍江的一條江水支流。柳仲如忽然張狂大笑道:“蘇申義!此乃我之地利也!”“四百年前,此地是南詔國邊境,大雲太祖皇帝曾在此斬首六千五百南詔皇族,將他們的屍首打入護山江水之中,永世不得超生!”“而他們的屍骨,還在江水裡!”言語之間,柳仲如手掌拍向腳下泥土,大量真氣傾灌而去。無數白骨從江水中掠出,皆成為了柳仲如的用具。柳仲如獰笑道:“南詔一戰,是你蘇家先祖領銜,我今日若能殺你,也算是給南詔皇族報了仇!”蘇申義一言不發,隻見他元神顯出身外,猶如一尊法相矗立在身後。元神之光,映照江水。柳仲如的笑容僵在臉上。“柳仲如,你今日哪怕天時地利人和全占,我也照樣能一拳轟殺了你。”“武道不會沒落,更不需要你這種守道人。”“我以武神境戰你,但如今,要以神照境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