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傻白毛意識到了什麼。
章翎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疑惑。
“雅兒姐姐，哪裡不對啦？”
傻白毛叉著腰，一臉嚴肅道：“翎兒，既然你叫我娘叫寧奶奶，那你應該叫我雅兒姨姨！”
章翎一想，從輩分上講，還真是這樣。
“對喔，可雅兒姐姐你才比我大三歲誒，這個稱呼有點叫不出口。”章翎有些為難。
在這個問題上，二人不免抓耳撓腮。
傻白毛也不傻。
“但譽王哥哥是你的師父呀，我叫他哥哥，不就是翎兒的長輩咩？”
章翎糾正道：“那就應該是叫姑姑，而不是姨姨。”
此話一出，傻白毛懵了。
章翎也有點懵。
非要追根溯源的話，那就是沈玉澤輩分太高，整的這股人際關係亂成了毛線球。
倆丫頭偏偏又都是較真的主。
連劍都顧不上練，盤坐在地掰指頭捋著。
“雅兒，翎兒，怎麼又在偷懶？”
不知何時，沈玉澤和蘇靜嫻再度下山。
彆的弟子都在練劍，就她倆在那鼓搗。
倆丫頭連忙起身。
傻白毛鼓著臉，說出心中不解。
沈玉澤哭笑不得道：“乾嘛要在意這些呢，稱呼隻需得體即可，真要什麼都講究輩分的話，天底下都得亂套了。”
很顯然，她們倆是鑽牛角尖了，這也是心智未開的小孩子最愛乾的事。
蘇靜嫻溫和笑道：“你們倆年紀也相差不大，更不用在意這些。”
“隻要記住，你們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輩分如何，並不重要。”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
章翎年紀本來就小，傻白毛雖然也十七歲了，但心智相較於以前，實在沒什麼太大變化。
好在倆丫頭靈性都很強，也很聽話。
蘇靜嫻隨後便說：“好了，繼續練劍吧，切莫懈怠。”
沈玉澤則是看了眼天色。
如今臨近夏季，山野間有著幾分燥熱。
“哎呀，讓她們歇會吧，不急於這一時。”
蘇靜嫻瞪了他一眼，但也沒說什麼。
倆丫頭得知不用練劍，立馬就溜下山玩去了。
見狀，蘇靜嫻不由得歎息一聲。
“唉”
沈玉澤問道：“娘子，怎麼又歎氣？”
蘇靜嫻目露憂慮，說出內心所想。
“翎兒的根骨和悟性世間少有，像是翻版的師姐，成長起來隻是時間問題。”
“可雅兒從小到大都是這種小孩子心性。”
“武道修為卻是在日益高漲，你知道她現在什麼境界了嗎？”
沈玉澤搖了搖頭。
許久以來，他都不太關注傻白毛的境界。
“武聖二重！”
“這麼快？！”
沈玉澤也是驚訝的很。
印象裡，這丫頭就沒怎麼認真修煉過。
蘇靜嫻正是為此感到擔憂。
“照這麼看來，雅兒的武道境界會不斷的水漲船高，但如果沒有一個與其媲美的心性進行駕馭，未必是好事。”
沈玉澤微微點頭。
“娘子，你說的沒錯，但雅兒如此這般，應該還是和那座龍脈福地有關。”
沈玉澤對此的猜想一直都沒有變。
隻要自己搶占了那座龍脈福地，或許對傻白毛的負麵影響，就會徹底消失。
以前有時候覺得，傻白毛要是能這麼一直傻下去，未必是壞事，
當時認知淺薄，也未真正為她細細考慮。
傻子，就是傻子，一樣會因為種種事情而痛苦，甚至比聰明人更痛苦。
隻是旁人看不見罷了。
蘇靜嫻這時問道：“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
“天師府那邊，我不用事必躬親，所以待在青雲峰也沒事。”
這個回答，蘇靜嫻很是滿意。
誰願意與夫君長期分居兩地呢？
蘇靜嫻笑道：“要是師姐以後恢複過來了，會不會罵你啊？”
“她還罵我？自己以前不也總是亂跑？”沈玉澤說。
“不過你把她一個人丟在天門峰上，不擔心會再出事嗎？”
“天師府的老家夥們夠厲害，要是他們都護不住的話，我待在那裡也是沒用。”
此次下山入塵。
沈玉澤意欲在武道上再次有所突破。
不單單是境界，還有各個方麵。
蘇靜嫻卻和天師府的老家夥們持相反觀點。
“夫君，其實我覺得，你最好還是逗留在先天境。”
“為何？”沈玉澤麵露疑惑。
“寧為雞頭，不做鳳尾。”
“此話從何說起？”
蘇靜嫻解釋道：“武道境界是衡量整體戰力的唯一標準，這沒錯。”
“境界越高，戰力越強，這也沒錯，但並不絕對，你本身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當世最強先天境！”
沈玉澤笑道：“你這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還會不好意思？但說正經的，你確實很強。”蘇靜嫻說。
事實已經證明，處於先天境的沈玉澤，曆次碰到武聖境的戰績，幾乎都是勝。
原因，就在他的先天境上。
蘇靜嫻便問道：“你覺得，是什麼塑造了你的最強先天境？”
“術法？心法？劍道？武技？或者是說這些因素糅雜後的成果？”
沈玉澤並不敢確定。
自己是硬著頭皮修行，像是悄然之間塑造而成。
蘇靜嫻搖了搖頭。
“都不是，是你的先天一炁。”
“我記得以前就和你解釋過，先天境為何叫做先天境，那就是先天一炁完全喚醒後的境界。”
“人和人之間有差彆，炁和炁之間也有強弱，就像我的陰炁源碰到你的陽炁源，次次吃虧，就是因為你的先天一炁強我太多。”
以前，蘇靜嫻單純認為，是陰陽炁源之間的克製關係。
近期翻閱了不少古籍後才頓悟本質。
就拿黑夜和白晝來說，黑夜便是陰盛，白晝則是陽盛，兩者之間沒有絕對的克製關係，但會被天時、地利、人和以及諸多因素所影響。
可在無數情形下，蘇靜嫻覺得自己很是吃虧，她才意識到沈玉澤那股先天一炁的不同。
雖然未被完全聚攏，但並不影響它強於其他的炁。
沈玉澤自身感知不強，不過也明白了自家娘子要表達的意思。
“娘子，照你這麼說，我要是破境武聖，還有可能打不過同境界的人？”
蘇靜嫻點了點頭。
“很有這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