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有正事要做，換衣服快得很。
二人走出營帳過後，還叫上了幾個武聖同行，相繼來到接雲關以西。
數萬重甲鐵騎列陣在此。
兵鋒向東而指。
接雲關不歸北涼州管，故此關隘城牆上的河東將士們，見到此番情形過後心裡直打怵。
明明都是大雲將士，西邊的殺氣要比東邊重得多。
河東王沈明悟到此過後，立馬把自己的世子沈金錦派來，親自鎮守接雲關。
無論如何，就是不許讓北涼的將士跨過此關！
鎮北將軍林烈跨馬上前，仰首喊道：“請河東王世子下城！”
沈金錦神色凝重，沒有下城，而是站在城頭上對喊。
“林將軍，你們為何到此？！”
林烈淡淡道：“明知故問，本將軍奉譽王王令，率軍前來剿殺儒道餘孽。”
“河東州的儒士又有何罪？！”
“有罪。”
“何罪？”
“譽王說有罪，他們就是有罪。”
林獵的態度冷漠且強硬。
不但如此，還拿起了那杆沾染了無數妖物性命的長槍。
槍尖直接指向沈金錦。
換做以前，他肯定不敢這麼做，沈金錦再怎麼說也是皇族，未來能襲承王爵之人。
但現在，林烈隻認兩個人。
一個是沈玉卿，一個是沈玉澤。
沈金錦頗為惱怒。
本想繼續交涉一番，拖延一下時間，等到堂弟沈玉塵騰出手時，先把那幫潛入的妖物給解決了，再回頭來處理沈玉澤及其他手下的一大幫禍害。
結果人家不扯了。
一封趙良的親筆書信被送到林烈手中。
林烈翻閱過後，朗聲道：“傳令三軍，攻城破關！”
此話一出，城頭上的河東將士如遭雷擊。
自家的城池關隘你也敢打？！
北涼的重甲鐵騎蜂擁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破了接雲關。
至於死了多少人，無人知曉。
在破城的時候，地上到處都是血肉混合物，被馬蹄踩得比蒜泥還要碎。
在十幾裡開外，一處山峰上。
沈玉澤等人矗立在此，眺望著接雲關的情形。
李洞觀嘴角抽搐，汗顏道：“譽王殿下，有史以來，一言不合派兵攻打自家城池的人，大概隻有您嘞！”
“都和他們說了，本王要剿殺儒道餘孽，是他們非得包庇。”沈玉澤不鹹不淡道。
河東王世子沈金錦完全潰敗。
沈玉澤特地吩咐，要放他活著離開。
否則，此刻怕是屍骨無存。
回到父親身邊時，沈金錦一身鮮血，極為猙獰可怖，但他眼眸中卻有著不可掩蓋的恐慌。
“父王父王，沈玉澤他瘋了，他真的瘋了！”
河東王沈明悟心裡一咯噔。
“他真攻關了？”
何止是攻關！
那種情形，比屠城好不到哪裡去。
凡是河東將士，沒有跑脫的，都被北涼過來的重甲鐵騎活活踩死。
沈明悟當即暴怒萬分。
“這個沈玉澤！真他媽的荒唐！”
他的暴怒，不止是接雲關被破，還有鎮北將軍林烈，親率大軍長驅直入。
最多一天，就能兵臨河東州首府城池，也就是沈明悟現在所在的位置燕雲城。
沈金錦顯然沒有襄王世子那麼明智。
不斷勸說著沈明悟，不要繼續按兵不動，必須要和沈玉澤正麵相抗！
沈明悟還在猶豫。
他很怕沈玉卿，更怕盧淑惠。
“父王！不能再猶豫了！”
“如果我們不動手，反而顯得我們心虛！”
“況且，要是讓天下人知道了我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天下人都知我我們懦弱！”
沈明悟也是個老狐狸。
兒子衝動，做老子必須得老成持重。
“不行，不能和沈玉澤打起來，他有著正當理由。”
“儒家聖賢在伐妖之戰乾的事，確實人人得而誅之。”
“但你說的對，不能繼續按兵不動。”
沈明悟仔細思量過後，拿定決策。
“金錦，你來親自率軍去山海關，猛攻妖族主力後背。”
“河東州這邊不要管了，任由沈玉澤的軍隊肆意妄為！”
“為父就留在燕雲城，等著沈玉澤！”
沈金錦也不是傻子。
朝廷的削藩意圖，在幾年前便已昭然若揭。
興許，這一次會借著沈玉澤的手，將自己的父親就在藩地給廢了。
沈玉澤真沒想這麼多。
一切目的，都是為了把親妹妹盧小白扶上妖帝的位置。
沈明悟父子倆太過多慮。
河東將士，六萬大軍，也都是精銳主力，在向山海關的方向開拔過後，消息傳到了沈玉澤耳中。
這倒是讓他很意外。
“本王這個五叔很明智啊。”
蘇靜嫻問道：“不管麼？”
“管什麼？要不然我還愁著該怎麼收場呢，這下他幫了大忙了！”
有著那份玄門契約作為限製。
沈玉澤原本是想違背契約，直接戳白蒼和妖族主力的屁股。
這下可好，惡人不用自己做了。
沈明悟機警的很，想著先打垮山海關附近的妖族，沈玉澤在河東州胡亂殺人也沒事。
正好可以彰顯他的顧全大局。
即便如此，沈玉澤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仍是讓林烈帶著軍隊，在河東州四處開始捕獵儒士。
沒有反抗的儒士可以活著，那些反抗的大儒則是麵臨屠刀。
一座座的儒道文廟建築，在鐵蹄的踐踏下儘成廢墟。
怪異的是，當地百姓對此的評價，卻是“乾得好”三個字。
以前他們以為，沈玉澤是碰到讀書人就殺，但重點是在那些有著儒家背景的世家門閥上邊。
武道世家還好，大多都醉心於武道修行上。
而這些世家，講究利益。
那麼就少不了對底層人的侵占。
對於一般儒士，都是采取拘押幽禁的措施，準備帶回北涼做苦力。
正好，對應了一位提出“性本善”的儒家聖人所說出的聖人言語。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現在的儒士也很喜歡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卻沒有半點實踐。
身側的李洞觀對於此舉，也說出了一句很滑稽的言語。
“譽王殿下，您這算不算是在幫儒道推行知行合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