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沈玉澤渾身金光、雷光、火光交織,周身的劍意與劍氣更是激蕩萬分。
那雙眸子裡,還閃爍著一股極其深遠的金芒。
城頭上的九人皆是凝神看去。
若不是知道沈玉澤是先天境,萬萬不敢相信這位譽王殿下會有著如此之強的氣勢。
三陽之火無法通過尋常手段破滅。
盧淑瑤臉上的慌亂轉瞬即逝,以真氣阻止了尾巴上的火焰。
“小子,不愧為先天境第一。”
“以後要是讓你到了武聖三重,怕是能和我勢均力敵了。”
“當然,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你有沒有以後還說不定呢。”
盧淑瑤以手為劍,斬斷那根被沈玉澤攥住的尾巴。
這個舉動,令人族和妖族雙方都很驚訝。
許久以來,他們從未見過,有什麼存在能把青丘妖祖逼得“斬尾求生”!
另外一位尚且存世的妖帝,卻是心弦緊繃。
白皙額頭處密汗滲出,雙手微微顫抖,眼眸裡充斥著無儘的擔憂。
她恨不得把自己換過去!
盧淑惠知道。
自己的親妹妹,是要動真格的了,而在那時候,沈玉澤半點生機都沒有!
事實印證了她的猜測。
被盧淑瑤親手斬斷的狐尾,再次以真氣狀態凝結出來。
隨之,九條青色狐尾全部顯現,但卻是青色透明狀,其中分彆都有著一把形狀不一的長劍!
九劍飛掠而出。
徑直朝著沈玉澤麵門刺去。
沈玉澤本能地擴張金光,但也隻擋住了一瞬。
眨眼之間,金光破碎。
整個人被飛劍的勁力擊退百丈,體內的五臟六腑已有破裂跡象,嘴角處溢出些許鮮血。
沈玉澤不緊不慢地吐出一口血。
這般傷勢,於他而言,實在沒有大礙。
約莫是先前吸收的森羅花妖力起了作用,連內傷都可以進行自動修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如今,沈玉澤的肉身體質,比起森羅花本身還要誘人。
盧淑瑤看出了這一點。
美眸中貪婪更甚。
“這小子……渾身是寶啊!”
盧淑瑤已經急不可耐,把沈玉澤帶回去生吞活剝了。
她站在原地,巋然不動。
僅僅是驅使九道飛劍,在沈玉澤周身來回絞殺,將他那護身金光,一次又一次的擊碎。
抓住機會,將飛劍刺入其九道穴位當中,每一劍都避開了命門。
盧淑惠見狀,試圖直接躍下城頭,把沈玉澤給救回來!
寧虹忽然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並以隻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開口。
“盧太後,沒有必要再付出沒有意義的傷亡。”
盧淑惠回頭看去,瞳孔一縮。
她想起來了,這是當初存留於世間的最後一條真龍。
盧淑惠以心聲回應,語氣急切。
“那是我的親生兒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寧虹沉聲道:“但譽王也不希望見到,你在違反契約過後,被天上的儒家聖人們聯手誅殺,這也是不可逆的事實。”
“這麼做,同樣會導致大雲陷入垂危之境。”
“況且,人家是在等著你出城呢。”
聞聽此言,盧淑惠看向沙場之上。
一陣濃鬱塵土被狂風吹散過後,盧淑瑤沒有下死手,隻是將沈玉澤打暈過去,將他身上的九把飛劍收回,將他扛在肩頭上。
目光,也在看著城頭。
盧淑瑤臉上帶著微微笑意,仿佛在說:“姐,我等著你出城呢。”
但她生擒沈玉澤的目的已經達成。
妖域那邊,已經設好了為其躋身妖仙境的大陣。
盧淑瑤走時。
城頭上的九人都忍不住。
尤其是傻白毛,根本控製不住情緒,本來清明的雙眸變得渾濁無比,最終滿是血腥。
傻白毛隱隱有著再度化龍之象!
若非寧虹用了些手段,這丫頭非得直接攻向青丘妖祖。
到了那時。
自己可就真成了世間唯一的真龍了。
“譽王哥哥!”
傻白毛抓著城頭石磚,帶著哭腔呼喊著。
本來已經昏死過去的沈玉澤,艱難睜開眼睛,與那猩紅眼眸遙遙對視。
“雅兒,好好待在城頭上,彆輸了你那一場。”
沈玉澤隻是心想。
但在傻白毛那裡,卻在耳邊清清楚楚的響起。
對應著“肆”的生死契約,在盧淑瑤扛著沈玉澤離開戰場時開始消散。
這也象征著第“五”戰的開始。
妖族那邊,是大妖朱雀。
人族這邊,是一位十六歲的少女。
大妖朱雀以為,沈玉澤能把此人塞進來,少說也有著先天境修為,所以在對陣時不敢有半點懈怠。
剛剛正視起這位少女。
一抹血光在眼前閃過,大妖朱雀隻感覺脖子一涼,她看見了自己的無頭屍體倒在塵土當中。
以及,少女的憤怒眼神。
盧淑惠緩緩看向已經分離的屍首。
此刻,正在化作它的妖形本象。
說是朱雀,實際上就是一隻毛色朱紅的飛禽大鳥,與真正的瑞獸朱雀差了十萬八千裡。
盧淑惠一言不發地將這畜生粉身碎骨。
連妖丹都給一腳踩成了渣渣!
盧淑惠不想有半點拖遝,但她沒有返回葬陽溝城頭,而是一步跨出,不見了蹤跡。
其餘八人互相心領神會的看了看。
事到如今,他們也看得出來,這個“盧小白”,不是盧小白,大致是和沈玉澤關係極為深厚之人。
連輸四場,終贏一場。
下一場,是真武掌教蘇申義,對陣妖族的一隻名為“夜叉”的妖武者。
之所以如此稱呼,夜叉十年前是妖,如今是半妖半人。
也是一個苦苦追求武道境界的人,接受了夜叉的神魂寄宿,到頭來破境武聖,卻沒有能力進行擺脫。
可以說,他是蘇靜嫻的失敗版。
從肉身的角度來說,夜叉是人,真武山的諸多鎮妖手段,對其起不到半點作用。
這也是盧淑瑤的精妙考量。
讓夜叉來對付蘇申義,雙方就隻能看看誰的性命更硬了。
性命,對應的是肉身,而夜叉能夠保留妖族特點,強橫!
“蘇掌教,能活著回來嗎?”
在下城之時,李洞觀忍不住問了一句。
蘇申義爽朗一笑。
“怎麼不會呢?”
蘇申義躍下城頭,一身道袍在濃鬱風沙塵土飄揚,他沒有像以前乾架那樣擺出太極拳架,也沒有喚出驅影。
而是從背後抽出了一柄看似弱不禁風的桃木劍。
走出的每一步都很奇怪。
但在最後,蘇申義嘴裡緩緩道出八個字。
“真武敕令,蕩妖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