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寒光在眼前閃過。
趙弼剛剛捏緊手中長槍，就感覺脖頸一涼。
整個頭顱被直接削落。
臨死時，他還看見了自己的無頭屍身。
頭顱掉在地上，妖王赤煉伸出手撿了起來，打算等到下次攻鼎天城的時候扔進去。
讓那幫人族螻蟻好好看看。
至於此地剩下的人族，都被其他妖物瞬間撲殺。
驪國那邊，也已經打到了都城，馬上就要亡國。
赤煉拎著頭顱打算去找其他幾位妖王彙合。
驟然一道劍光掠來。
速度之快，根本無法躲避，直接將其拿著趙弼頭顱的手臂斬落。
沈玉澤一行三人隨後禦劍而至。
當看清來者相貌過後，赤煉臉上的憎惡神情開始僵直。
本想撿回斷臂。
卻被李洞觀一記飛劍再次擊退。
沈玉澤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雙手捧起趙弼頭顱與屍身拚合，以符籙暫時進行縫製。
可惜，還是缺了半截腿。
“靜嫻，李劍仙，直接動手，彆讓這條畜生活著離開。”
沈玉澤殺心暴起。
妖王赤煉見狀，根本不敢硬撼，以為一個蘇靜嫻就能弄死他，更彆提多了一個李洞觀。
他想直接化作妖形遁山而走。
結果，剛剛變成一條赤煉巨蟒的妖物狀態，就被蘇靜嫻一劍斬斷蛇身。
李洞觀的劍鋒上泛起火光。
霎時間，落在其蛇頭之上。
看著隻有七尺長劍，卻直接貫穿了這龐大的蛇頭。
緊接著，半截蛇身燃起熊熊火焰。
蘇靜嫻還順手取出了這畜生的妖丹，準備拿回去給沈玉澤修補真氣根基。
在兩個殺力極強的武者麵前，任何一個妖王單拎出來，都隻有死的份。
這沒什麼好讓人驚訝的。
沈玉澤看向驪國方向，還有這山穀中處處可見的將士屍體。
“撤吧，留在這裡沒意義了，等會妖物會反撲過來的。”
二人凝重地點了點頭。
沈玉澤親自扛著趙弼的屍身，禦劍返回鼎天城。
再次落在城頭上時。
那些將士見到此狀，一個個都愣了愣，臉上陸續露出不敢置信地神情。
沈玉澤看向李洞觀。
“李劍仙，把趙良給叫過來吧。”
“好。”
這番情況，讓沈玉澤都想不到。
他覺得此戰必定會有風險，但趙弼的身死，卻是出乎意料。
趙良聽說父親身死過後。
這位已經進入大雲內閣的年輕人，當場失聲崩潰痛哭。
撲通！
趙良跪在父親趙弼的屍首麵前。
旁人隻能默哀，什麼事都做不了。
過了良久，沈玉澤才開口說道：“殺趙將軍的妖王赤煉，已經被靜嫻姑娘和李劍仙斬殺，我們當時去晚了一步，差一點就能救回趙將軍。”
這是真沒辦法！
看見趙弼潰敗，沈玉澤的第一感受是憤怒，但他亦是以最快速度趕過去營救。
可那時候，妖王赤煉已經到了山穀。
趙良轉過頭，臉上滿是淚水。
“殿下……我父親帶去的可是三萬重騎啊！他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啊！”
這事，沈玉澤原本是不想當眾說的。
此戰之罪，儘在趙弼！
可念及往年情誼，自己和趙良又有交情，本想將此次敗績給趙弼掩蓋過去，讓他死也死的體麵一些。
既然趙良當眾問起。
沈玉澤隻好實話實說。
趙良其實已經猜到，但他不願意讓沈玉澤擔上包庇“潰敗之將”的罵名。
敗就是敗了！
戰敗身死，趙弼更怪不了彆人。
沈玉澤並沒有親眼見到潰敗過程，但從戰場痕跡來看，稍微有點軍事經驗的人都知道。
大致是趙弼想鋌而走險來追求戰果，然後玩脫了，遭到妖族大軍伏擊，導致全軍覆沒！
趙良又憤又悲。
甚至氣得直接對父親趙弼的屍體破口大罵。
“爹！你為什麼這麼衝動啊！”
“那是三萬將士！三萬精銳！”
“被你害的付之一炬啊！”
沈玉澤親自上前，拉住了趙良，沉聲道：“好了，趙良，人死賬消，功過相抵。”
“趙將軍是有不可推卸的罪責。”
“但殺他的是那群妖族畜生，讓三萬將士覆滅的也是妖族畜生，讓趙將軍入土為安吧。”
打仗，終歸是要死人的。
趙良先前被朝廷拜為伐妖將軍，在軍中是僅次於沈玉澤之下的人。
他死了，勢必會對軍心造成打擊。
沈玉澤心裡也很不好受。
早知如此，就應該親自去！
驪國救不回來了。
妖族主力，應該就在近些日子裡開始反撲。
趙良十分悲痛。
可更加清楚，戰爭局勢因為趙弼的衝動莽撞，再一次進入極為緊張的階段。
事已至此，悲痛無用。
趙良披麻戴孝，親自在城中給父親挖了一座墳墓。
在這之後，又忍著心中那股悲痛進入軍帳議事，怕身上的孝麻晦氣，打算摘下來時，沈玉澤按住了他的手。
“頭七還沒過，這就摘孝，不為人子之道？”
“戴著吧。”
趙良感激地看了一眼沈玉澤，緩緩地放下手。
那些將軍，大多都是趙弼的舊部，此刻也是抹淚不止。
趙良見狀，罵道：“哭有什麼用！哭要是有用的話，就不會死那麼多人！”
“都把哭的力氣留起來！”
“多殺幾個人！這才對得起譽王，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將士和各路義士！”
趙良深知，即便此次父親趙弼不死。
沈玉澤絕對會以軍法將其處決。
他根本不敢提起名字。
眾將也是忍住淚水。
沈玉澤見狀，歎息一聲。
“唉……”
“趙將軍的罪責，應當交由兵部評定，我們隻管打仗。”
“諸位，還是商量該怎麼擋住下一次妖族的兵鋒吧。”
折損的三萬重騎，是沈玉澤手上的主力精銳。
這下，守城更難了。
鼎天城已是危在旦夕。
商議過後，沈玉澤打算逐步放棄鼎天城，退守北涼州第三道防線——葬陽溝。
鼎天城隻留下少量人手，對妖族動向進行監視。
“趙良，你來安排逐步撤退的事宜。”
“臣領命！”
沈玉澤看向另外一名四品武烈將軍，說道：“林烈將軍，本王隻能留給你五千守城兵卒，你務必要爭取三天時間！”
“末將絕不辜負譽王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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