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中。
盧小白和薑雅正在外邊花園裡玩的不亦樂乎。
見到沈玉澤到來，兩雙眼睛頓時一亮，立馬“哥哥哥哥”的叫著。
上次沈玉澤來見盧淑惠。
倆丫頭都沒有過來親昵的機會。
沈玉澤溫柔地揉著她們倆的腦袋瓜子。
“小白，雅兒，最近有沒有聽話呀？”
傻白毛乖巧道：“譽王哥哥，最近雅兒很聽太後姨姨的話，太後姨姨天天都在誇雅兒。”
“說明雅兒真的很不錯呢。”
這丫頭嘴雖然傻笨笨笨的，但基本上沒有惹人心煩的時候。
倒是盧小白這個親妹妹。
大致是天性中就帶著“野”，經常到處亂竄，盧淑惠又舍不得打罵。
這時，盧淑惠從宮中走出，笑意盈盈道：“玉澤，這次過來，是要把雅兒給帶走嗎？”
“對。”
沈玉澤想了一想，還是把寧虹的事情告訴了盧淑惠。
盧淑惠若有所思道：“先帝在時，欽天監便告訴他，世間還有一條真龍存活，沒想到和雅兒有這麼大的淵源。”
“不管怎麼說，又不是壞事，人家可沒想著鬨騰。”沈玉澤說。
“行吧，你自己清楚就好，彆把事情再往外透露。”
“放心，兒子曉得利害。”
盧淑惠笑道：“你小子現在身邊的靠山是越來越多了。”
“可還是搞不死沈玉塵。”
沈玉澤麵露無奈。
人家同樣有著天大的機緣，手上還有著能征善戰的數十萬精銳，如今不借助著龍脈機緣，都能夠躋身武聖境。
盧淑惠卻是淡然一笑。
“急什麼，隻要你和你大皇兄彆犯蠢，以後弄死他還不跟玩似得？”
“正如我當初弄死她的母妃一樣。”
“現在你要考慮的，還是妖族戰事，不必為了沈玉塵那邊而分心。”
在這件事情上，盧淑惠以前是真沒自信。
現在情況不同。
沈玉卿把握著皇權，沈玉澤已然有了崛起的勢頭。
隻要這次，他能夠帶兵抵禦住妖族入侵，他的聲勢就會變得更穩。
那些宗門和世家，就不會再去考慮沈玉塵了。
光靠著關外魔道，成不了事。
盧淑惠想著，隨後又說道：“這次，你把小白也給帶上吧，讓老娘過幾天清靜日子。”
“這麼快就嫌棄小白了？”沈玉澤半開玩笑道。
“並不是嫌棄，小白好像不是很喜歡皇城，她有著更加廣闊的天地。”
“行吧，那我過幾天出發，帶她去北涼州轉一圈。”
盧淑惠微微點頭，叮囑道：“記住，小白是你親妹妹，無論如何都得保障她的安全。”
這話無需多說，沈玉澤自然明白。
當盧小白知道能離開時，很是期待，又很是不舍。
說到底還是個小女孩。
但想起前幾天夜裡，盧淑惠和自己說過的一些話，便打消了心中的不舍，跟著沈玉澤一起離開。
帶著兩個丫頭回到譽王府過後。
蘇靜嫻正和寧虹坐在一起品茶。
寧虹對蘇靜嫻頗有好感。
最大的因素，還是她從小到大一直都陪著自家女兒，這倆人跟親姐妹似得。
當見到闊彆十六年的女兒時。
寧虹有些恍神，身形凝滯。
腦海中的記憶，還停留在十六年前，當時的傻白毛還在繈褓裡。
對於寧虹而言，就像是女兒瞬間長大了一樣。
“雅兒……”
寧虹聲音顫抖，神情上有著壓製不住的激動。
傻白毛一臉疑惑地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又看向沈玉澤，好奇問道：“譽王哥哥，她是誰呀，雅兒好熟悉喔！”
“她是你娘。”沈玉澤溫柔道。
“娘？”
聽到這個字眼，薑雅卻搖了搖頭，眼眉中透露出的神情很是低落。
“不是的……”
“好多人都說，娘親不要雅兒和爹爹了。”
“她不是雅兒的娘親。”
“絕對不是！”
言語之間，傻白毛的氣勢忽然有了變化，姣好的俏顏驟然變得猙獰起來。
身上那股龍脈氣運，也變得極為暴戾激蕩。
瞧見這般模樣，沈玉澤和蘇靜嫻也被嚇了一跳，盧小白更是嚇得變回原形，躲在了院子裡的花叢中，渾身炸毛。
雖是真龍之女，但嚴格來說，她還是人。
此時此刻，身上那股縹緲氣運開始凝聚起來，竟然逐漸顯現成了實體。
宛若一條金色長龍。
寧虹麵露酸楚。
她明白了。
在十六年無數個日夜當中，雅兒大概也會在心裡不斷質問，娘親為什麼不要自己了。
難道因為自己是個長著白頭發的怪物嗎？
從小到大，因為這白頭發，受儘了多少白眼和欺淩。
傻白毛很期待娘親的出現。
可當真正出現的時候，心底卻是無窮無儘的恨意，甚至難以控製理智。
寧虹微微歎息一聲。
一言不發地離開了譽王府。
背影落寞，神色複雜，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女兒說出實情。
即便說了，也未必能聽得進去。
傻白毛原本清澈的雙眸，變得滿是血紅，一雙小手緊握成了拳頭。
銀牙在口腔裡磨得咯吱作響。
蘇靜嫻快步走近前來，詢問道：“譽王，還能用的出來天師府的靜心神咒嗎？”
“能。”
沈玉澤拋出一道符籙，以劍指打入到傻白毛的身軀當中。
這才讓她逐漸恢複冷靜。
沈玉澤甚至都感覺，還不如讓她待在慈寧宮。
寧虹走後，神情一樣的低落。
獨自回到了房間，鑽進了被子裡蜷縮著。
到了晚膳時，沈玉澤特地讓廚房做了傻白毛平日極愛吃的幾樣菜肴。
端到床邊，她隻是看了一眼，卻沒有半點胃口。
沈玉澤坐在床邊，柔聲問道：“雅兒，你不是不想見到那個女人嗎？”
“對，她不是雅兒的娘親！”傻白毛恨恨道。
說起來，薑雅和盧小白都有很相似的地方。
都是與母親闊彆了十六年。
可在這最重要的成長階段，心性不同，造成的結果也就不同。
盧小白在見到盧淑惠時的情形，非常溫馨。
可到了傻白毛這裡，卻像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沈玉澤能夠理解。
其實，她和蘇靜嫻，是最應該徹底黑化的兩個人，可都沒有真正走入極端。
沈玉澤見狀，隻好說道：“那好吧，以後我就不讓她再來見你了。”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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