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陽光燦爛。
馬來西亞的天空一碧如洗,泛著藍綠色的海水拍打在沙灘,沿著銀白色的沙灘一路蔓延至天邊。
白色雙層豪華遊艇上,穿著長裙的薑梔枝推起她的太陽鏡,弧度圓潤的杏眼越過海麵,看到海島周圍大片大片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
蔥籠的綠色遮天蔽日,葉子折射著陽光,發出刺眼的光芒。
當初顧聿之說送給她一座度假酒店,她本來以為是那種大大的,海水浩渺,可以躺在露天泳池的躺椅上眺望水波,又或者在夜色下點燃篝火,一起燒烤喝啤酒的酒店。
森林綿延,她分明在原木色提示牌上看到了印著花體字的自然保護區提示。
經理是華人,一口流利的英語,穿著規整的西裝,正沿著指示牌介紹他們錦標賽級彆的高爾夫球場。
見薑梔枝明顯對遠處的森林更有興趣,他話題一轉,又提到了保護區內80餘種繁衍生息的動植物,很適合雨林遠足。
薑梔枝聽得津津有味,一轉頭,穿著襯衫的顧聿之正看著她笑。
薑梔枝也對他彎了彎眼睛。
然後快速拉下了眼鏡,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緋紅的唇瓣,正兒八經的板著一張小臉。
畢竟經理稱呼她薑總。
她身邊站著顧聿之,旁邊還跟著席靳和陸斯言,又個頂個的帥。
按照她現在的人設,十足十的富婆霸總,確實應該穩重一點。
空氣中的海風帶著鹹鹹濕氣,從遊艇上一路下來,工作人員早就將行李送進了沙灘彆墅。
薑梔枝不喜歡太安靜,但是又怕裴鶴年和顧聿之這種商務大佬會覺得太吵,之前溝通度假計劃的時候,她還擔心這次出遊會出意外,不會讓大家都滿意。
不過沿著沙灘一路過來,除了蔚藍的海岸線和絕佳的風景之外,這裡的私密性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單臥獨棟彆墅,裡麵很寬敞。
薑梔枝還沒站穩腳跟,就聽到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外,身上的西裝還沒脫,鳳眸含情:
“小乖——”
幾道視線落在他身上,房間裡的氣氛陡然尖銳起來。
經理和管家識趣離開,薑梔枝茫然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你不是說會比我們晚一點嗎?怎麼來的比我們還快?”
穿著西裝的男人斯文矜貴,像是看不到情敵的視線,連聲音都格外坦蕩:
“會議提前結束了,包機飛行更便利一點。”
“不過也沒有太快,隻是比你早半個小時——”
他說著話,有些稀奇地摸了摸她的紅色麻花辮,這才看向自己的情敵:
“各位不用去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
顧聿之早就知道裴鶴年不懷好意。
隻是沒想到短短兩句話,對方就圖窮畢現,當著他這個未婚夫的麵要獨處時間。
顧聿之態度溫和,不動聲色地攬著薑梔枝的肩膀,隔開了裴鶴年摸著她頭發的動作,
“彆碰亂了我老婆的發型。”
裴鶴年也沒生氣,隻是挑眉笑了一下:
“你老婆?”
他們兩個人還在你來我往,陸斯言已經默不作聲地去幫薑梔枝收拾行李了。
大小姐難得出來玩兒,他給她收拾的衣服很多。
一部分是大小姐想穿的,一部分是夫人新買的,還有一部分是他按照大小姐的喜好買了帶來的。
有了衣服。
要搭配的帽子太陽鏡絲巾耳釘項鏈就更多了。
更彆提還有麵膜麵霜護膚水精華那種日用品。
他是沒有說話,但是這麼長的一條人從杵在這裡到拉著行李箱離開,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薑梔枝剛誇了句“小陸好貼心啊”,席靳就自發也走了過去。
但他沒在陸斯言打開的行李箱處幫忙,他換了另一個。
死綠茶陸斯言心眼多,又會賣慘裝可憐,席靳決定暫時離他遠一些。
席靳一邊將那幾片麵膜放進梳妝台的小冰箱裡,一邊戒備地掃了眼陸斯言,生怕對方碰瓷。
但陸斯言卻沒抬頭,眉心擰起來一點,提著行李箱往衣帽間走,不知道在想什麼。
放完麵膜,席靳趕緊和他拉開距離,捋著絲巾:
“枝枝,絲巾我都疊起來給你放這邊好嗎?”
薑梔枝沒有異議,開心答應。
裴鶴年掃了眼那兩個乾活的年輕人,聲音不鹹不淡,卻足夠讓所有人聽見:
“有個原定的房間排水出故障了,我跟管家說沒問題,可以調整的距離更遠一些。”
席靳動作一頓,活乾得更快了。
“對了小乖,要喝點什麼?”
薑梔枝看著他,眼睛眨巴眨巴:“都行。”
裴鶴年剛一轉身,她就湊過去,聲音小小:
“他騙人的吧?”
顧聿之唇角勾起一點弧度,蹭了蹭她的臉頰,也學著她的語氣:
“嗯,姓裴的很壞,所以我們要小心他……”
從吧台拿了飲料,裴鶴年邁著長腿過來,就看到那倆鬼鬼祟祟,十有八九是在說他的壞話。
裴鶴年心情不錯,也沒戳穿。
細心地插上吸管遞過去:
“要先吃點東西,先休息一會?”
他看了眼腕表,“平時這個時間,你已經開始午休了。”
他這樣說,薑梔枝也有點困。
剛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還不太依賴手機,所以除了做任務之外,還能基本保持早睡早起的習慣。
可是後來,除了上課,她總是要白天忙著和朋友或者男朋友玩,晚上又不舍得睡覺,還要玩一會遊戲。
晚上睡得晚了,中午就需要補過來。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習慣。
“飛機上吃了東西,現在還不餓。”
她也抓著裴鶴年的大手,像模像樣地看了眼時間,
“我很快,就睡半個小時,然後我們一起出去玩。”
她說的擲地有聲,幫她收拾完的幾個男人不疑有他,貼身帶上門。
薑梔枝一改剛才打哈欠的狀態,掏出手機,接通了某通電話:
“阿厭?你剛剛那條信息是什麼意思?”
“給我安排了擦邊男?”
她大驚,掃視著自己房間:
“在哪兒呢?”